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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城》
华纳唱片(1992年)
作曲:黄家驹 | 作词:刘卓辉 | 编曲:Beyond&梁邦彦这是我第7次动笔写Beyond的乐评,也绝不会是最后一次。他们所拿到的奖项,与他们对于华语音乐所做出的贡献相比,实在远不对等。时间是最好的试金石。昔年在各种排行榜、颁奖礼上均压Beyond一头的“草蜢”,如今早已被时间证明—:那三人只是一个当时更加符合音乐公司商业需求的演唱组合,仅此而已。但Beyond的作品、骨气与信念,却被一代接一代地传唱到不朽。华人音乐,因为一首《长城》的存在,抵达了百年来人文思想的最高峰。作为香港殿堂级摇滚乐队Beyond“华夏三部曲”(另外2首为《大地》、《农民》)中最杰出之作,它的光芒足以穿越所有时间屏障。黄家驹与他所率领的Beyond,用这首歌傲然推开了一扇香港流行歌手从未企及过的大门。在那扇门的背后,有我们这个民族五千年的喘息与挣扎、徘徊与放逐、禁锢与冲突、腐坏与涅槃。
“遥远的东方,辽阔的边疆,还有远古的破墙。前世的沧桑,后世的风光,万里千山牢牢接壤……”“围着老去的国度;围着事实的真相;围着浩瀚的岁月;围着欲望与理想!”史诗般壮美沉郁的词句、刀锋般锐利的哲学思辨,在黄家驹沧桑而激越、暗哑而悲凉的嗓音中徐徐铺开——那是一幅关于中国人集体民族意识的画卷,歌声中仿佛有黄沙漫卷、残阳血红;有荒冢白骨、烽火狼烟。一座古老城墙,托起了太阳般耀眼的帝王功业,却也累筑了马革裹尸的重重苦难。自关外凯旋的将军,马蹄身后免不了累累尸骨;城墙内的歌舞升平,背后也是强权与暴政。
“朦着耳朵,哪里哪天不再听到在呼号的人?朦着眼睛,再见往昔景仰的那样一道疤痕!”副歌高潮处的唱词,仿佛一道自混沌苍穹劈下的闪电,照亮了这个民族千年以降根深蒂固的农耕意识,以及食草动物所共有的默然不语、瑟缩相依。忍辱负重,既是我们作为唯一现存的“四大文明古国”繁衍生息漫漫五千年所依仗的优势,却同时也是桎梏我们走向更大光明的无形围栏。即便滋长生命的甘露圣泉,也可以化作麻木神经的毒药烈酒。长城,这一座历经过狂风呼嚎战乱飘摇的华夏精神图腾,数千来年承受过太多赞美与光彩,也应同样泰然接受来自灵魂深处的诘问与反思。因为越不朽的事物,就越该经得起不同角度、不同声音的谛视。李世民对长城“朕方为公扫清沙漠,安用劳民远修障塞乎!”之评价,与李白“长城何巍巍,万里镇胡尘。”的溢美,从来不曾相互离间。鲁迅“伟大而可Z咒的长城”之呐喊,与罗素“它是人类历史上的奇迹”之赞叹,在时间长河的对岸微笑着相互审视。“迷信的村庄,神秘的中央,还有昨天的战场。皇帝的新衣,热血的樱枪,谁都甘心流连塞上?”我们本是一个兼容并蓄磅礴开阔的民族,唯有更坦然地正视现实,反思过往;一面继承,一面冲破,所憧憬的复兴方有可能近在眼前。因自省而勇敢;因睿智而涅槃,才是摆脱昏聩的真正强大!新的长城,不应只有铁筑的血肉,更应该有明亮的思想。——这是我从《长城》里读出的语言,它唱出了摇滚最高级的审美:敢于以悲悯的胸怀、苍凉的笔触、雄浑的韵律,给我们带来振聋发聩的思想重构。“破墙”、“欲望”、“朦着”、“皇帝的新衣”、“神”、“疤痕”这些词汇,敏感、锋锐、深邃,镌刻着Beyond真正的摇滚精神——
用截然不同于世俗的深刻思考,去洞穿那些所谓不可撼动的概念,打破长久固化的民族情结,勇敢表达独立的哲学精神与生命意义。“朦着耳朵,哪里哪天不再听到像呼号的神?朦着眼睛,再见往昔景仰的那样一道疤痕!”一首《长城》,让我们徜徉在对历史和国民性波澜壮阔的思索当中,感受麻木的可怕;触摸灵性的复苏;反思如何从战火苦难与自我束缚的双重阴影里,追寻光明的道路。而彼岸的光明,不止有国家的强盛,更有人性的回归;不止有集体的狂欢,更有个体的理性。我想,这正是Beyond可以被称为“伟大”的根本原因所在。所以这首与“精神上的爬行”决裂的歌,注定是寂寞的。在它之前,没有任何一首歌可以这样勇敢地撕开我们这个国度的面纱。在它之后,恐怕也只有一条鲜见来者的崎岖道路,在厚重迷雾中静默铺陈……♪ 文 末 彩 蛋 ♪
本期声音嘉宾:罗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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