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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再起时》
哥哥张国荣有很多作品,都跟“风”有关——
在娱乐圈受尽辛酸摸爬滚打7年之后,他靠一首《风继续吹》苦尽甘来。
成为当红人气小生时,《兜风心情》满载“一日看尽长安花”的舒畅;《不羁的风》、《暴风一族》则挥洒着他澎湃人心的劲歌热舞。
谭张争霸之际,一句“路里风霜……风霜扑面干”,唱尽了潇洒与写意。
1989年即将引退之前,一曲翻唱自徐小凤的《漫天风雨》,带着丝丝倦意、丝丝温馨,勾起人淡淡的惆怅。
而这其中最让人扯心扯肺、柔肠百结的,必数一首正式宣告着辞别歌坛的《风再起时》。
“风再起时,默默地这心不再计较与奔驰!我纵要依依带泪归去也愿意……”
作为自己80年代未别离乐海的终章专辑《final encounter》之第一主打歌,哥哥曾说这支歌道尽了“十三年来在乐坛里面的一切”。
他的飞扬、他的失意;他的坎坷、他的荣耀;他的感激、他的期许,都统统被好友兼作词人陈少琪填进了歌词里,悄然呼应着昔年的成名曲《风继续吹》。
而他自己亲手谱写的曲,因为满载着浮沉感怀,则只花了5分钟便一挥而就,再由恩师黎小田精心编曲,遂成经典。
1990年前后的33场告别演唱会,压轴曲目《风再起时》总是在情绪最浓烈的演唱会尾声,被哥哥用温柔而坚定、绸缪而希冀的歌声,唱成噙泪的记忆。
也正是在这首歌的加长伴奏声中,他将一支又一支象征感恩的红色康乃馨抛向观众席上,那无数爱着他的人们。
“风再起时,寂静夜深中想到你对我支持。再听见吹呼里在泣诉我谢意,虽已告别了,仍是有一丝暖意!”
当唱完这首歌,一身白衣的哥哥走向舞台中央,将麦克风轻放于筒架之上,于众人疯狂的哭喊声中抽身离去,留下一个永恒的回眸。
风再起时,你已别离。
多少人的青春,也曾随之一同谢幕。
以《风再起时》暂别乐坛的1989年末,哥哥张国荣已经公认地站在了港乐最巅峰。
那一年,距离他凭一首《Monica》彻底改写命运的1984,仅仅过去了不到6年。
1986年,他的《有谁共鸣》力压谭咏麟,拿下1986年香港十大劲歌金曲之压轴的“金曲金奖”。
1987年,他的里程碑专辑《Summer Romance'87》在香港本地销量突破七白金,在港岛的炎炎夏日里狠狠刮起了一股浪漫风暴。
1988年,他的《沉默是金》夺得香港十大中文金曲奖以及十大劲歌金曲奖。
尤其当谭校长单方面宣布“退出所有领奖”之后,俯视偌大的香港歌坛,他竟有了一种拔剑四顾心茫然的孤独。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伴随着奖项与鲜花齐来的,自然还有非议与诅咒。
处女座的他,累了,倦了,去意渐决。
“我,回头再望某年。象失色照片,乍现眼前……”,云卷云舒般的缱绻旋律之中,张国荣用浑厚、沉稳、圆润而又略带风霜的声线,将自己的音乐历程娓娓道来。
曾经,“这个茫然困惑少年,愿一生以歌,投入每天永不变”。
然而世事如棋,祸福相伴。当在鱼龙混杂的娱乐圈登上了万众瞩目的最高峰,又岂是仅靠安安静静唱着歌便能独善其身?
于是,“浮沉了十数年,在星空里闪,带着惘然”的他,终于做出了离去的抉择,“赠出这阙歌 ”,远赴加拿大,由衷期待“来日某天再相见”。
作为多年好友,熟知哥哥星路历程的陈少琪,用“任旧日路上风声取笑我,任旧日万念俱灰也经过,我最爱的歌最后总算唱过,毋用再争取更多!”的填词,写尽了当事人的离愁别绪。
曾经有过“暖暖双手”的鼓舞;有过“热烈掌声”的赞美,哪怕日后“淡淡一生”又何妨?
他与哥哥合力创作的这首《风再起时》,是“潮起潮落松涛间”的淡然忘忧;是“扁舟共济与君同”的心心相印;是“却话巴山夜雨时”的深婉期待;是“珍贵岁月里,寻觅我心中的诗”。
在哥哥醇厚宽柔、流动着汩汩深情的歌声里,它已经成为80年代关于别离最泪目的印记。
数年之后,跨越'97演唱会上,张国荣身披黑红拖地大氅,将一句“虽已告别了”改为“今晚再遇见”,唱着久违的《风再起时》王者归来。
如果说当年他在这首歌里投入的是浓烈的沉重,那么那一晚,他演绎的就是潇洒的喜悦。
此去经年,再度重逢。
曾经的临别尾曲,于震耳欢呼中变成了开场致意。
从泪流满面到微笑满脸。风,真的又再起。
那个曾经在80年代与许冠杰、林子祥、甄妮、徐小凤、谭咏麟、梅艳芳、陈百强等巨星一同缔造港乐第一个巅峰的哥哥张国荣,终于又回到了他最爱的音乐里,眉宇之间,英气逼人。
只不过所有人都未曾想到,那只一辈子只落地一次的无脚鸟,并没有飞翔太久。
再过了6年,他便那么突然地陨落在风里。
2003年4月8日,当哥哥灵车缓缓驶出殡仪馆,街道两旁的上万泪如泉涌的歌迷们纷纷举起双手,轻轻鼓掌。
只因为他曾经在《风再起时》里深情唱过:“但愿用热烈掌声欢送我”,对于这个曾经给世间带来无数美好的艺术天才,人们便以这样的方式,冒着SARS风险送他最后一程。
那一天,他最爱的白色鲜花在全港售罄。香港演艺圈几乎所有的精英,都来跟他道别。
每每提及他的故去,音乐人陈少琪总是无限唏嘘:“这首歌我每一次听,都会想起歌迷们一边哭一边鼓掌的场景,每次都痛心疾首。”
1990年香港商业电台《除夕龙凤配》节目中,他为哥哥写出的《风再起时》被陈百强翻唱。
而他为梅艳芳填出的《夕阳之歌》,则同样成为港乐史上不灭的经典。
沧海桑田,物是人非。
张、陈、梅这三位华语流行乐坛顶级的歌手,如今都已化作星辰。就连陈少琪自己,也已经因为他们先后辞世的打击而黯然辞港,北上内地。
当追忆故人,他的言辞间满溢赞许。
“我记得上世纪80年代,张国荣已经很火了,但巡演也不能带助理。当时一位导演到美国演唱会场馆的后台探班,就看到他自己在那熨衣服,服装造型自己包办。”
陈少琪说:“那个年代的歌手什么问题都能自己扛,都能自己解决……愿意吃苦,愿意为事业拼尽一切,这些努力让他们具有永不过时的超高素质。”
他的话,给出了那个澎湃岁月的真实缩影。
而哥哥张国荣,则无疑是来自那个年代“真善美”最有代表性的化身。
终其一生,从作品到人品,他都极美;极善;极真,自有一股翩翩浊世佳公子的清贵之气,几乎拿遍中国艺坛的所有最高奖项。
犹难忘《风再起时》一反寻常的MV,摒弃了所有蒙太奇剪辑、精巧滤镜和抽象叙事,只用原生态镜头近距离追随着Leslie的身影,记录着他日常生活中真实的点点滴滴。
那些画面,杂乱,喧嚣,普通,几乎无任何艺术性可言,却“粗服乱头,不掩国色”,于“无序”中反衬出哥哥满满纯真少年气的卓尔不群。
便如看见掩藏在一堆瓦砾中的名画,一眼万年。
华语乐坛来来往往那么多人,或许就只有“五百年才出一个”的张国荣,才有这般魅力。
“风再起时……虽已告别了,仍是有一丝暖意!”,这一把声音,永远在记忆深处给予我们温暖的治愈。
无论过去多少年,风不会停,风依旧再起。
哥哥,春夏秋冬,我们始终想你!
本期声音嘉宾:米汤
谭咏麟 | 张国荣 | 陈百强 | 梅艳芳
刘德华 | 周杰伦 | 陈奕迅 | 陈慧娴
刀锋上的永别 | 那一笑的狷狂
邓丽君 | 许冠杰 | 罗文 | 甄妮 | 林子祥 | 徐小凤
满纸荒唐言 | 我的青春杀 | 豪情未竟时
罗大佑 | 张信哲 | 王杰 | 齐秦 | 李宗盛 | 童安格
不如重头来过 | 一粒草芥的永生 | 青春终将逝去
林忆莲 | 郑秀文 | 黎明 | 辛晓琪 | 叶倩文
剃刀边缘 | 王子归来 | 光明女神 | 烟花易冷 | 一朝一暮
张学友 | 许美静 | 王菲 | 周慧敏 | 黄凯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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