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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乐评论#8090#经典老歌#怀旧金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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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懂残疾歌手郑智化，不需要深刻，但一定需要柔软和悲悯。这个“心灵原住民”的歌，平实、简单、流畅、上口，几乎没有卿卿我我，花前月下。但他却总是以社会个体的本真视角，诉说着自己在人世间的体味、感动、挣扎和反思。记得年少时当第一次听到《我这样的男人》，是那样地如获珍宝。那些倔强，那些失落，那些无奈与不妥协，统统在郑智化苍茫孤寂的歌声中找到了熨烫和安放。再后来慢慢地听懂了罗大佑，才恍然惊觉，原来华人音乐圈里气质最像罗大佑的人，正是郑智化。曾有读者给我留言，说每次听罗大佑《穿过你的黑发的我的手》，就会想起郑智化的《蕾丝花边》。
我其实很想回复她，自己听罗大佑《亚细亚的孤儿》也会想起郑智化《老幺的故事》；听罗的《小妹》也会想起郑的《麻花辫子》；听罗的《鹿港小镇》也会想起郑的《大国民》。还有前者的《你的样子》、《之乎者也》，《现象七十二变》、《青春舞曲2000》，都可以一一对应着后者的《阿飞和他的那个女人》、《中产阶级》、《罗堕天使》和《年轻时代》。这两位歌手，都一样的悲天悯人、细腻伤感；一样带着“另类的邪气”，振聋发聩；一样具有勇于控诉社会的血性和浓郁的现实主义人文情怀。如果说李宗盛的歌唱的是人生，那么罗大佑和郑智化的歌唱的就是众生。所不同的在于——对于人间，罗大佑是从半空中俯瞰；郑智化则是静静藏身在人群中透视。我曾不时地想：假如他们生在港岛而不是宝岛，那么黄家驹昔年便一定不会讲出那句冒天下之大不韪的“香港只有娱乐圈，没有乐坛！”假如台湾也有上山下乡的知识青年的话，那么就应该是郑智化那种样子——带着忧伤，怀揣理想，温厚地向着未来张望。“我的脚步想要去流浪，我的心却想靠航。我的影子想要去飞翔，我的人还在地上……”1991年，从可登唱片转投飞碟的郑智化推出第4张个人专辑《年轻时代》，其中第9首便是《我这样的男人》。他荡漾着淡淡忧伤的声音，在轻拢慢捻的吉他声中慢慢铺陈开来，竟有一种残月般的动人。“我的笑容想要去伪装，我的泪却像投降。我的眼光想要去躲藏，我的嘴还在逞强。”这首由他亲自填词谱曲的歌，旋律简单，歌词直白，连修辞手法都藏得很深毫不起眼，却有一种直击人心的力量。歌曲摒弃司空见惯的爱情套路，无一字说爱却句句有情，宛如例不虚发的小李飞刀，直刺情感要害，写尽了普天之下男人的深情、真情、伤情和悲情，“我这样的男人，没有你想象中坚强！我这样的男人，在人世间飘荡……”郑智化那么苍凉地唱着，就像是诉说着每一个男人所默默承受的一切。我们一边阅读着诗中的远方，一边进行着现实的苟且；一边浮现“伪装的笑容”，一边流下“投降的眼泪”，我们割裂，纠结，反抗，突围，从勇敢到卑微，从不甘到接受，内心深处是那么渴望找到可以停泊的港湾。“如果你宽容的胸膛，是我停泊的海港。让我在梦和现实之间，找到依靠的地方！”网上有人留言说：“喜欢听郑智化，因为他给你力量；因为他道尽现实。”还有人说：“郑智化的歌鼓舞了我的青春，又撕扯着我的中年。”听这首歌，会令我们这些被命运推着踉跄行走而又不甘心服输的男人，将生而为人无法言说的诸多痛苦，一股脑倾倒出来，再播撒进水手行驶的海面、满天星光的夜空、薄雾朦胧的江畔……整张《年轻时代》专辑，都是由郑智化一人包办作词、作曲，整体水准一流。这样的创作能量，足以比肩后来在台湾崛起的周杰伦，胜出伍佰、王力宏、游鸿明。这位3岁患上小儿麻痹、25岁发表第一首自创单曲、26岁推出首张个人音乐专辑的台湾歌手，追赶着罗大佑的足迹，播种着流行音乐的人文光芒。无论在批判性歌曲还是情歌的创作与演绎上，他都有傲人成绩。他的才华甚至不限于音乐领域，而是在商业、绘画、广告和书法领域都颇多建树。他平平无奇的皮囊远离英俊潇洒，但惊人的内秀却足以让人淡忘他的外貌和残疾。![]()
所以如果你对郑智化的印象仅仅停留在“拄着双拐、唱着《水手》、永不言败的励志歌手”，那么其实是将他进行了二维化误读。那首由他创作的流行度最广的歌曲，所折射出他的音乐才华与人文深度，仅仅只是冰山一角。甚至在我看来，《水手》与《星星点灯》顶多只能归入郑智化作品的第二档。而他诸多第一档歌曲对一个又一个破碎都市心灵进行修补的能力，即便略低于罗大佑，但至少可以与李宗盛平分秋色，而且从没有后者无意识间流露的“知识分子腔调”。他曾说过：“假如我注定要为这片土地写歌，那我必须从自己开始写起。”于是他的音乐既指向外部现实的昏暗，也指向内部心灵的批判。他对于世间的观察站位，不仅远低于罗大佑，甚至比李宗盛更低。即便是进行鞭笞与嘲讽，他也往往在愤怒之余透露着一种无助和悲凉，将“我”压缩得很小而将“不可信的人性与不可控的人生”放得很大。然而他身为底层小人物却拥有一颗能够深切同情他人的心，悲天，悯人。梁晓声曾说：“读书的目的，不在于取得多大的成就，而在于当你被生活打回原形，陷入泥潭时，给你一种内在的力量。”我坚定的认为：如果在审美观与世界观逐渐成形的青少年时代接触并深入了解过郑智化，一定会埋下至关重要的“真善美”的种子；形成能够对心灵进行自我审视与修复的体质。在郑智化的歌声陪伴下，尘世间的我们从少年跌跌撞撞直到中年，绝大多数不曾成为梦想中的杨过、萧峰、楚留香，也幸而没有沦为公孙止、慕容复、游坦之……只是我们的躯壳被岁月偷走了许多力气。我们在人世间漂荡，月不再亮，花不再香。 所幸还有郑智化的歌，成为存留在心中那一束不灭的光。♪ 文末小彩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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