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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得太迟》
“最可怕是:爱需要及时。只差一秒,心声都已变历史。”,这句歌词背后,埋藏着两段灰色的故事。
第一段关于原唱者古巨基。
有很长一段时间,他离开港岛到内地拍戏,当返港时发现父亲满头白发,皱纹横生,心中十分不是滋味。
第二段则是古巨基一位朋友的终身憾事。
一次母亲节,他准备了一份礼物回家送给妈妈。妈妈说:“太棒了!等我洗澡完再拆礼物。”
然而妈妈洗澡时突然晕倒,送到医院后抢救不及猝然离世。那份礼物,妈妈始终没有拆开。
小小的一念之差,造成了终身无法弥补的遗憾。
当朋友将这件事讲述给古巨基,后者联想起自己的经历大受触动,便找到笔下锦绣的林夕,希望他能填出一首呼吁及时珍惜身边人的歌。
据说林夕在体力透支的情况下,前前后后写了5遍,方才完成这首后来成为古巨基经典作品、浸润着纯正港风的《爱得太迟》。
当年它无论派台频率还是拿奖成绩,甚至胜过歌神陈奕迅的《最佳损友》和《富士山下》,摘得了2006年香港乐坛颁奖典礼上包括叱咤十大至尊歌曲、十大劲歌金曲颁奖礼金曲金奖在内的多个高光奖项。
时至今日,它依然是古巨基最巅峰的现象级单曲,没有之一。
“错失太易,爱得太迟。多少过路人,太懂估计,却不懂爱惜自身。”
娓娓道来的《爱得太迟》,在不到4分钟的时间内讲述了亲情与理想、友情与时间、爱情与变奏、幸福与错过,成为华语乐坛罕见完美融合多种情感主题的流行金曲。
音阶错落之间,它满溢着直戳心底的人间情意。
“我过去那死党,早晚共对……而终于相约到,但无言共对,疏淡如水。”
林夕用词,总是妙到巅毫。
寥寥四字的“疏淡如水”便无声处听惊雷,写活了令人无言的物是人非。
“日夜做,见爸爸,刚好想呻,却霎眼,看出他多了皱纹。而他的苍老感,是从来未觉,太内疚担心!”
从友情,到亲情,恍然发觉数日不见的父亲早已露出老态,同时愧疚自己之前却从未察觉。
白描手法的词,加上杨镇邦所谱下的素素淡淡的曲,这首歌从头至尾没有使用任何华丽的辞藻、惊艳的比喻、跌宕的旋律,好似一碗白米饭般朴实无华。
然而就是在这番最日常最朴素的叙述之中,却有一种至真的浓情在涌动。
因为目睹友情的疏离与亲情的消逝,男主开始反思自己终日“盲目地发奋,忙忙忙其实自私”究竟是否值得,并得出结论:“最心痛是,爱得太迟。有些心意,不可等某个日子!”
这份来得稍晚的顿悟,足以改变人的价值观排序。
到了歌曲第二段,“相拥我所爱又花几多秒,这几秒,能够做到又有多少?”和“多少抱憾,多少过路人,太懂估计,却不懂爱惜自身!”的词句,又将反省范畴扩展至爱情和人生,使每个人都在古巨基那喃喃自语式的温暖歌声中,深深代入了自己的心境。
友情稀释、父母变老、健康不再、爱人远去——如果说这就是所谓成功的代价,那么成功也未免太残忍。
即便再多的财富、再高的地位,也减轻不了生离死别的难捱痛楚。
当爱欲给而旧侣已远;当子欲孝而双亲不在,又有多少人可以承受这种无尽的懊悔?
这一次,曾经写出过“当赤道留住雪花,眼泪融掉细沙,你肯珍惜我吗?”和“就像蝴蝶飞不过沧海,没有谁忍心责怪。”的情圣林夕,从男女情爱的茧房里破壳而出。
他用朴素淡然的句子包裹着佛心,描绘着人间的辽阔大爱,谆谆劝诫世人珍惜当下,用心享受爱与被爱的滋味。
“世界有太多东西发生,不要等到天上俯瞰。”,一番人生至理,被他写得如冬日里的一杯温水般沁人心脾。
2006年,由林夕包办全部填词的专辑《Human 我生》,获得香港新城劲爆颁奖礼“新城劲爆专辑奖”。
这张开篇《我生》、终篇《往生》的专辑,也是香港乐坛为数不多的以“生活”为企划主题,旨在探讨社会与人生的有厚度的音乐作品。
作为1991年进入演艺圈的古巨基的第25张专辑,它及时地展现出古巨基的音乐深度;发出了他步入成熟男人的重要讯号。
而它所收录的主打歌《爱得太迟》,更是不分性别、阶层和审美偏好,一网打尽了各个年龄段对于人生心有戚戚的咀嚼。
在这首歌之前,尽管他早有多首作品获得过“十大金曲”,但却只有《爱得太迟》才真正唱进了我的内心。
后来,这首歌还出过与周慧敏的合唱版本,以及一套同名音乐电影,足见古巨基团队对它的重视。
“理想很远,爱于咫尺却在等。来日别操心,趁你有能力开心!”
18年前它的这句唱词,今天听起来依旧振聋发聩。
18年来,我们经历过大地震、大疫情、经济大波动和诸多行业的大溃败……在天灾与人祸面前,我们所谓的拼搏与成绩其实脆弱如纸。
身不由己,或许只不是我们疏于表达爱的借口。
但其实躲在这样的理由背后,既懒惰又愚蠢。
健康的身体、双全的父母、爱你的伴侣、平安的生活……人们往往是拥有着这些世间最重要的东西却浑然不自珍,直到骤然失去才追悔莫及。
一首《爱得太迟》,用全部力气来劝诫世人收敛起无穷无尽的欲望,珍重当下,阻止我们跌入那份无法释怀的生命之痛。
听这首歌,没有听情歌的缠绵缱绻,也没有听劲歌的酣畅释放,却能获得一种耳闻圣诗般的温暖、纯净与丰美。
它令我们至少能有片刻停下来反思:怎样才能够不被时间裹挟着前行?
据说每个人一生会遇见800多万人,但却只有区区百来人可以真正成为至亲至近。
倘若你连他们都未曾好好珍惜,那么这趟旅程会是多么漫长而孤独!
人生没有备份,也无法重来。
希望你和你身边的人们,永远不要爱得太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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