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州有个大户林家,林家少爷娶了锦绣庄掌柜之女婉容。婉容生得沉鱼落雁,与少爷夫妻情深,只是婚后多年都没有子嗣,成了一块心病。
林夫人为此忧心如焚,到处探寻偏方让婉容服用,可六年过去,婉容的肚子依旧没有动静。
林家仅少爷这一根独苗,本打算为他再纳一房妾室延续香火,谁料此时少爷竟得了重病,药石无灵,很快就去世了。
在弥留之际,少爷劝婉容改嫁,婉容却泪流满面,发誓生是林家的人,死是林家的鬼,绝不改嫁。
少爷死后,婉容终年身着素缟,还把院里的男仆都遣散了,只留下一个十二岁的男童阿福做些杂活。
守寡六七载,婉容从未有过再嫁的念头,反而将林家上下打理得井然有序,林家的生意也越来越兴旺。
林家隔壁新搬来一个无赖叫赵炎,有几分俊朗模样,常与周边女眷嬉闹。一日,赵炎在墙根和李家娘子闲聊,见婉容从远处走来,进了林家大宅。
赵炎眼睛一亮,问李家娘子:“这是哪家娘子?如此美丽!”李家娘子吐了口瓜子皮,说道:“是林家媳妇婉容,美是美,可惜守寡多年,性子清冷得很,对男人瞧都不瞧。”
赵炎望着婉容离去的背影,心中泛起了异样的波澜。他上门拜访,却吃了闭门羹,于是心生一计,打算从林家的仆役入手。
观察了几日,赵炎发现阿福每天都要出门采买,而且这孩子憨厚老实,便设法制造了几次偶遇,很快就和阿福成了好友。
一日,赵炎约阿福喝酒,几杯酒下肚,阿福便满脸通红。赵炎试探道:“阿福兄弟,你家夫人那般漂亮,独守空房,不可惜吗?”
阿福打着酒嗝回答:“我家夫人贞烈,发誓要为老爷守节。”
赵炎冷笑:“那都是说说而已,你要是引我见她,我肯定能让她动心。”
阿福连忙摇头:“不行,夫人会打死我的。”赵炎眼珠一转,又问:“阿福,你也不小了,难道对夫人就没一点想法?”这话触动了阿福的心,他羞涩地低下了头。
赵炎凑过去,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阿福顿时脸红心跳。
当晚,婉容见阿福屋子深夜还亮着灯,心中有些疑惑,便带着丫鬟小翠前去查看。
月光洒在庭院里,四周安静得有些阴森。推开门,烛火晃动,只见阿福光着身子熟睡,下身的情形让婉容顿时面红耳赤,她的心像小鹿乱撞般慌乱。
小翠在旁也羞红了脸,婉容轻咳一声,稳住心神,轻手轻脚地走上前,拿起被子给阿福盖上,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惊讶、有羞涩,更多的是一种难以言说的情愫。
她转身出门,微风拂过,却吹不散她心头的燥热,心中不禁感叹昔日的孩童如今已长大成人,那画面在她脑海中萦绕不去,让她一夜无眠。
次日夜里,阿福屋中的灯依旧亮着,昏黄的灯光在夜色中格外刺眼。婉容的脚步不由自主地又向那里走去,小翠跟在后面,眼神里透着一丝担忧。
这次,屋内的情景和昨夜一样,阿福还是那样的姿态,婉容的心跳骤然加快,呼吸也急促起来,她感觉自己像是陷入了一个无法逃脱的漩涡。
小翠在旁轻唤了一声,婉容这才回过神来,匆匆离开,可那画面却像烙印般印在她心里,让她的内心如波涛汹涌般难以平静。
到了第三天,婉容一整天都心烦意乱。夜幕降临,望着阿福亮灯的屋子,她的眼神中交织着欲望、纠结和挣扎。
这次,她没有叫小翠,独自走向阿福的屋子,每一步都像是踩在自己的心尖上。
推开门,屋内的热气扑面而来,混合着阿福的气息。她缓缓走向床边,眼中只有阿福那年轻而充满活力的身躯…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从屋里出来,此时的她双颊绯红,眼中闪着迷离的光,仿佛经历了一场灵魂的洗礼……
自此两人如同干柴烈火,夜夜缠绵,欲望的火焰在两人之间熊熊燃烧,再也无法熄灭……婉容的脸色日渐红润,人也变得开朗了许多。
不久,婉容发觉自己有了身孕,她让阿福去买堕胎药,阿福不知如何是好,只好去找赵炎。
赵炎递给他几包药,骗他是堕胎药,其实是保胎药,说道:“这药药力很强,肯定能把胎儿打掉。”婉容服下所有药,可肚子毫无动静。
无奈之下,她决定等孩子生下后再处理。
怀胎十月,婉容生产那日,特意在前院请了戏班唱戏,仆人们都被吸引过去,只有阿福在房内帮忙。
生产过程很顺利,婉容生下一个男婴,她抱着婴儿,眼神复杂,最后狠下心,把孩子溺死在水盆里。
她用布包好孩子,让阿福拿去埋了。
阿福走到院外,四处张望,不知埋在哪里合适。
这时,赵炎突然窜出来,一把夺过布包,打开一看,吓了一跳。原来他早就在这里埋伏着,就等这一刻。
看着青紫小脸的婴儿,赵炎心想这婉容真是心狠手辣。
阿福哀求:“赵炎,快帮帮我,这可怎么办?”赵炎笑道:“放心,我有办法,保证神不知鬼不觉。”阿福这才安心,悄悄回去了。
婉容怕被人发觉,只卧床三日便起身打理家业了。
这天,婉容在铺子算账,赵炎大摇大摆地走进来,趴在柜台上盯着婉容。
婉容怒道:“你这无赖来干什么?”
赵炎小声说:“婉容,别生气。阿福把你生孩子的事告诉我了,那孩子虽死了,可尸体在我这儿。我手头紧,要五百两银子。”
婉容大惊失色,赶忙把赵炎拉到一边问:“你怎么知道的?是阿福说的?”
赵炎得意地一笑:“不止这些,阿福勾引你的主意也是我出的!你要是不想事情闹大,不仅要给我五百两银子,还要让我入赘,咱们做夫妻。”
婉容心慌意乱,为了不让赵炎把秘密说出去,先给了他五百两银子,让他先闭嘴,其余的以后再说。
晚上回到卧房,婉容越想越气,觉得被阿福老实的外表欺骗了,正巧阿福推门进来,婉容怒从心生,拿起针线筐里的剪刀朝阿福刺去。
剪刀直插心脏,阿福眼神黯淡,倒地死去,婉容回过神来,觉得对不起亡夫,如今又杀了人,心灰意冷,竟悬梁自尽了。
丫鬟小翠第二天报了官,林家族长也赶到县衙。县令问小翠阿福死因,小翠将阿福勾引婉容之事和盘托出。
县令本以为是荡妇杀奸夫后畏罪自杀,可小翠又说:“大人,阿福平日老实憨厚,不像是会勾引夫人之人。倒是赵炎,之前一直纠缠夫人,多次被夫人斥责。”县令觉得赵炎很可疑,便派人去捉拿。
赵炎听说婉容和阿福都死了,害怕牵连到自己,想赶紧扔掉死婴,刚走到巷口,就被衙役拦住,带到公堂。
打开布包,死婴露出来,众人惊愕。
赵炎支支吾吾地说是捡来的,县令大怒,立刻让衙役给他上夹棍。赵炎受不了刑罚,如实交代了教唆阿福勾引婉容之事。
赵炎虽罪不至死,但行为太过恶劣,县令判他八十大板后,流放边疆服苦役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