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卅五章 问道婚姻〡长篇小说《幸福有多远》〡湘南徐工

文摘   文学   2024-05-27 08:00   广东  


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蒋久先为崇文答疑解惑的时候,清照也没有闲着。她自从与神秘男子见面后,这段日子总是心神不定。她想不明白人为什么要结婚?做女人为什么这么苦?女人为什么要生孩子?婚姻有什么意义?还有好多好多的问题她都想不通。她突然想起了她的高中女同学周智慧,听闺蜜伍圆圆说,她前几年离婚后便出家做了尼姑,如今在大岭山森林公园的尼姑庵潜心修行。

 

清照决定去拜访这位高中女同学,多少年不见了,一则看看如今的她过的是一种什么样的生活,二则顺便向她讨教一些问题,尝试探讨婚姻的真谛。

 

清照在尼姑庵终于见到了周智慧,眼前的周智慧要比她想象中的周智慧年轻许多,虽然一头青丝被剃掉了,却清晰可见刚好长出来约莫一厘米长的发茬,她穿着一件宽松的褐色海青,是那种用麻纱布制作的对襟长袍。周智慧见到清照后,双手合十,微微欠身,轻声说道:“施主,我现在的法号是妙觉。”说完之后,妙觉便领着清照进了她的禅房。

 

两人落座后,妙觉斟上两杯清茶,递给清照一杯,然后正襟危坐,眼睛微闭。

 

清照觉得周智慧现在已是出家之人,早已脱离红尘,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叙旧了,免得勾起她的伤心往事。清照呷了一口茶,犹豫了好久,开口打破沉默:“妙觉师太,我可否向您请教一些问题?”

 

“施主请讲。”

 

“人世间为什么会有男人和女人?”

 

“老子的《道德经》有一句话:‘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世间万物其实就是由阴和阳构成的。万物既对立又统一,万事万物都有阴和阳两个方面,而阴和阳就是事物的矛盾,万事万物都有矛盾,矛盾是普遍存在的。万物背阴而向阳,并且在阴阳二气的激荡中成为新的和谐体。唯有在矛盾中、运动中和变化中,万事万物才能一直具体存在,万物都有正反,而冲气就是阴阳结合的契机,只有在阴阳的结合中,生命才能够得以发展。如此说来,男人属阳,女人属阴,婚姻就是阴与阳的结合,孩子就是生命的发展。男人与女人在大脑结构、生理结构、心理特点、思维方式方面皆迥然不同。如果说男人是天、女人是地的话,如果说男人是阳、女人是阴的话,这正符合了道之大义,就好比广东省韶关市丹霞山上的阳元石和阴元石,一个像极了男根,一个像极了女阴,难道还有比上帝造物主更了解男人与女人的吗?”

 

妙觉继续补充道:“据《圣经》记载:上帝在造出他的子民亚当之后,就把亚当放置在伊甸园里。后来,上帝看到亚当很孤单、很无趣,就想给他寻找一个伙伴,于是,上帝将亚当的最后一根肋骨造成了夏娃。在伊甸园的中央,有两棵树,一棵为生命树,一棵为智慧树。上帝对他的子民说,园子里什么果子都可以吃,唯独智慧树上的果子不能吃。如若吃了,必定死亡。夏娃后来受了蛇的诱惑,吃了能使人明白是非善恶的智慧果,并且给了亚当一个智慧果,亚当同样也吃了。他们违背了上帝的命令,上帝一怒之下将他们赶出了伊甸园,让他们及他们的子嗣在尘世间承受着各种苦难,以此作为惩罚。如果说夏娃是亚当身上的一根肋骨,那么,男人就处于主导地位,女人就处于附属地位,因为女人只是男人身体的一部分,而这,也正符合现实情况,譬如男主外、女主内,孩子一般从父姓。”

 

“你觉得男人与女人最大的区别是什么?”

 

“男人是感性动物,结婚后,不再那么烂漫,看见美女,总会抱以羡慕,或意淫一番,下体偶尔也会热血澎湃,所以才有‘家花不如野花香’的俚语;女人是理性动物,结婚后,就认定他是她一生的归宿,她的世界就是家庭,她的生活就是锅碗瓢盆与柴米油盐酱醋茶,她看见别人的男人比自己的男人优秀,只会感慨自己的命运,而不会像男人一样想入非非。男人是视觉动物,冲动多过理性;女人是感性动物,理性多过冲动。男人往往以性的频率和占有女人的数量而沾沾自喜,而女人往往以爱的恒久和亲生孩子的数量而自豪。男人有了自己的孩子,依然对性抱有极大的热情;女人若是有了自己的孩子,对性的热情直线下降,并将对男人的爱绝大部分转移到孩子身上,前一种爱是爱情,后一种爱是骨肉情,于是削弱了爱情,提升了亲情。”

 

妙觉呷了一口茶,继续说道:“男人靠征服世界来征服女人,譬如刘邦与朱元璋;女人靠征服男人来征服世界,譬如武则天与慈禧太后。男人的重心在事业,他对女人有征服的欲望,但是因为没有资本,所以他才会先去征服世界,靠权力或财富来俘虏女人;有些女人的重心也在事业上,但这是男人的天下,她为了遵守这个既定的游戏规则,她需要躺在某个强势男人的下面,先征服压在他身上的这个男人,她才拥有征服世界的资本。”

 

妙觉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赚钱是男人的天职,男人吃软饭是没有尊严的,会被妻子和外人瞧不起;而女人可以冠冕堂皇地不用赚钱,就算是她天天在家里搓麻将,那也是一件天经地义的事情,一旦女人能赚钱了,她在家庭中的地位便陡然提高了许多。升官发财主要是男人的事情,所以男人的应酬很多,又是抽烟,又是喝酒,为事业疲于奔命,活在虚伪与奸诈之中,于是,很多男人过早地秃顶,寿命一般短过女人;相夫教子主要是女人的事情,所以许多女人几乎没什么应酬,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一生只活在丈夫与孩子的世界里,于是,女人的头发一般很浓密,寿命一般长过男人。”

 

妙觉呷了一口茶,继续说道:“男人有了孩子之后,一般会变得成熟而稳重,生存的压力逼得他有所收敛,养家糊口的担子让他懂得女人的重要,他会将重心放在事业上,于是很多男人在结婚前与结婚后判若两人,而一旦男人有权有势了,男人的动物本性会造成两极分化,要么从一而终,要么拈花惹草,招蜂引蝶,但对自己的孩子仍持有一颗爱心,诚如‘老婆是人家的好,孩子是自己的好’一样;而女人有了孩子之后,一般会将重心放在孩子身上,对男人的兴趣骤然下降,因为赚钱那是男人的事情,很多女人活了一辈子,似乎并没有活出自我,将一生的爱倾注在孩子身上,她的一生似乎只为孩子而活着。”

 

清照若有所思,开始问她最关心的问题:“您怎么看待婚姻?”

 

“聊到婚姻必离不开命运,因为婚姻是命运的其中一种形式。命运其实包含两个词语,一是命,它是先天所赋予你的本性;二是运,它体现在人生各个阶段的穷通变化。命是定数,是天意,指的是某一个特定对象;运是变数,指的是时空转化。诚然,一个人的‘命’几乎很难改变,但是,你可以抓住那根叫作“运”的稻草,通过自己的努力,最大限度地改变个人的命理,从而间接地改变下一代人的命运。婚姻其实没有意义,它的意义无非就是为地球繁衍人类,让地球的万物之类——人类永久地居住在地球上,因为人的寿命与动物一样也是有限的。很多人试图靠婚姻改变命运,殊不知,却陷入了命运为他(她)所安排的另外一个圈套。其实,我们每个人都是命运的一枚棋子,像个小丑似的在它早已设置好的棋盘里跳来跳去,就好比孙悟空逃不出如来佛祖的手掌心,也好比唐僧走不出孙悟空用金箍棒在地上所划的那个圆圈。我们每个人犹沧海一粟,置身于波涛汹涌的汪洋大海,谁也甭想企图抓住命运的诺亚方舟。”

 

妙觉停顿片刻,继续说道:“站在社会学的角度,男人可以与世界上任何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女人缔结婚姻,女人也可以与世界上任何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男人缔结婚姻。但是,婚姻一旦掺杂了权力、财富、颜值和社会地位,所谓的爱情和幸福统统靠边站。男人冀求靠婚姻来改变自己的命运实则很难,而女人冀求靠婚姻来改变自己的命运则相对容易一些,也就是说,靠婚姻改变命运的女人往往多于靠婚姻改变命运的男人。但是,一个男人若是碰上了一个好女人,她性格温顺,勤劳能干,相夫教子,努力营造家和万事兴的氛围,用算命先生的话来说就是,她具有旺夫旺子的特质,那么,这个男人的命运其实已经在改变了,这或许就是命运对他的犒赏。”

 

清照问道:“请问什么样的婚姻才是幸福的、完美的?”

 

妙觉说道:“俄国大文豪托尔斯泰在《安娜·卡列尼娜》中说道:‘幸福的家庭都是相似的,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世界上没有绝对完美的婚姻,只有相对完美的爱情。我们从别人那里听来的,或是媒体上所报道的,说某对夫妇、某对伉俪、那两口子在生活中总是相敬如宾、耳鬓厮磨、相濡以沫、举案齐眉,他们从不吵架,也从不脸红,其实,很多都是骗人的,那只是一个美丽的童话。而事实上,经常磕磕碰碰、床头吵架床尾和的夫妻才是长久的。我们经常羡慕别人的婚姻很幸福,或许人家有苦难言,羞于启齿,只好打掉牙和血吞,殊不知人家还羡慕你们两口子的婚姻呢?所谓的幸福其实都是自己赋予婚姻的一种内心感受。你天天锦衣玉食,可能会感觉很痛苦;你天天与伴侣起早贪黑,累得要死,即使喝一口凉水,或许其感觉也是甜的。”

 

妙觉补充道:“完美的婚姻应该包括爱和性,爱中有性,性中有爱,两者水乳交融。所谓爱就是彼此之间的感情,所谓性就是做爱,这是动物之间的一种交媾行为。但是,在现实生活中,完美的婚姻几乎没有,实在是可遇不可求,只能退而求其次,凑合着过完自己的一生。有些人的婚姻只有爱没有性,譬如某些残疾人,但于人类而言,爱的重要性实则在性之上,所以拥有婚姻的残疾人其幸福感往往爆棚;有些人的婚姻只有性而没有爱,双方成了彼此泄欲的工具;有些正常人比较前卫,过着一种柏拉图式的生活,有爱却无性,明明天天晚上睡在一起,却始终没有合二为一;有些人既无爱亦无性,长期两地分居,或是同居一屋却分房而睡,为了某个不可告人的秘密,两人勉强维持着那份名存实亡的婚姻。譬如有一个戏谑官员的段子‘一不做(即做爱),二不休(即休妻)’,说的就是这种婚姻,对于这种情况,婚姻完全屈服于男人所谓的前途。”

 

妙觉继续补充道:“男人若是真心爱着一个女人,首先会进入她的阴道,直抵她的灵魂,然后才会毕生善待这个女人。若是一个理智的男人不愿意进入她的阴道,那肯定是没有爱的,诚如张爱玲那句惊世骇俗的话‘男人通往女人灵魂的路是阴道’;女人若是真心爱着一个男人,她会想方设法为他生育一个孩子,并将其抚养成人,为他留下一个真正属于他的血脉子嗣;愚蠢的男人总是让女人愤而转投别的男人的怀抱,而聪明的男人总是让女人对自己爱得死心塌地,爱屋及乌,进而让女人喜欢男人背后的所有附属物;愚蠢的女人总是对自己的男人挑三拣四,吹毛求疵,看不到他的闪光点,更看不见他的未来;而聪明的女人总是能捕捉男人其身上的闪光点,并用实际行动成全这支潜力股。据说,台湾著名导演李安曾长期在家赋闲,自嘲吃了他太太林惠嘉为期六年的软饭一个成功的男人背后一定会有一个伟大的女人这个伟大的女人就是林惠嘉。”

 

清照换了一个问题:“请问如何重新选择自己的婚姻?”

 

妙觉说道:“有一句俗话说得好:‘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在婚姻方面,这句话是有道理的,因为老人家饱经沧桑,阅尽人世间的世态炎凉、人情绵绵,他们的眼光远比年轻人毒辣,而在这个世界上,只有父母对孩子才是掏心掏肺的好。我们年轻的时候,或许为了所谓的爱情而奋不顾身,不遵从父母的忠告,经年之后才幡然醒悟,我当初的婚姻真的错了,也许这就是命运对你的一种惩罚。当然,愚昧无知的父母例外。无独有偶,在古代还有这么一句话: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虽然这是一种包办婚姻,但聪明的父母总是能为孩子谋得永久的幸福,而愚昧的父母却总是为孩子带来一生的悲剧。以前的父母喜欢讲究门当户对,当然,现在也不例外,其实,这是有道理的。站在世俗的角度,年轻人总是看不懂这个‘门’里面所蕴含的玄机,两个没有血缘关系的人结成一对好得不能再好的‘户’,这是一件多么好的事情啊!再不济,无非就是精神上的爱情让位于物质上的幸福。不要忘了,在这个世界上,只有父母对孩子才是真心实意的好,也许这个‘好’过于庸俗。”

 

清照问道:“人生之路很漫长,如果觉得自己的婚姻不幸福,还能改变自己的婚姻状况吗?”

 

妙觉说道:“我们很多人总是不满足于自己的婚姻,无力选择自己想要的婚姻,好高骛远,一山望着一山高,却不知藏在婚姻背后的命运。因为命运是一个尾巴很长很长的幽灵,它会影响你的一代又一代,祖辈们其实早在多年前就为你种下了一颗命运的种子。譬如说,你的祖父娶了一个什么样的女人,决定了你的父亲能娶一个什么样的女人,于是在一定程度上也决定了你现在能娶一个什么样的女人。站在女人的角度而言,你祖辈的婚姻状况也决定了你今生能嫁一个什么样的男人。我说的这个‘人’是表象的,不仅仅只是一个活着的高级灵长类动物,因为绑定在人背后的附加值实在太多,而普罗大众追求的东西往往是这些心领神会的附属产品。但是,如果你的祖父和父亲通过自己的努力多少调整了一些他们的命运,说自私一点,你现在所做的一切其实都是在为你的后代积福,因为总有一天你会悄悄地死去,但你的德行与功业却会传承下去,荫泽你的子孙,若干年后,也能在一定程度上调整他们的婚姻。这也就是红二代、官二代、富二代和星二代的孩子们,即使个人能力再差,他们的婚姻也差不到哪里去的缘故。”

 

清照打扰妙觉这么久,心里觉得怪过意不去,思虑良久,提了最后一个问题:“看在老同学的情份上,您能否告诉我今后应该怎么做?

 

妙觉双手合十,低声说道:“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妙觉虽然没有直接地给出答案,但清照似乎有所开悟,她起身鞠躬说道:“谢谢妙觉师太!不打搅您了,我告辞了。”

 

当清照信步走出尼姑庵的时候,正值夕阳西下时分,一抹余晖投射着大地,她心里感觉暖烘烘的、亮堂堂的,她对未来似乎作出了一个不足为外人道的人生抉择。

敬请继续阅读:第卅六章 参透生死
 

湘南徐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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