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夫人有喜 | 湘南徐工

文摘   2024-08-18 07:00   广东  

夫人者,老婆也;喜者,怀孕也。这实是一句大白话,亦少不了浪费一点儿笔墨。

某日,夫人不无神秘地问我:近来食欲不佳,老是干呕,你说是不是怀孕了?我听后,便温柔地抚摸着她那柔软的发丝,附在她耳畔轻轻地说:“恭喜你!你将要做母亲了。”夫人娇嗔地说:“你真坏,这么快就有了你的孩子!”那一瞬间,我分明看见夫人的脸上绽放出一种母性的光辉,也夹杂着几许淡淡的忧愁。

夫人今年已三十出头,绝对是一个高龄孕妇。之前的她清纯恬淡,对生活抱以美好的希冀,相信天道酬勤。在家是大姐,对其弟弟妹妹的读书问题亦付出不少。为之,沉湎于工作,心系亲人,竟耽搁了自己的终身大事。于是乎,十年悠悠岁月,韶华转瞬即逝,仍不解风情,可与纯情玉女媲美也!

我与夫人相识于网络,只因缘于文学的契合,始得以深交;又基于双方的真诚,我们便结合了。不可否认,其间少不了我的煽情与蛊惑,夫人才慢慢地投入我的怀怉,于是,像世上所有的夫妻一样,在某个洞房花烛夜,我播下了一颗爱情的种子。

春耕夏种秋收冬藏,世间万物繁衍生息,亘古不变,一切皆因果轮回。时隔经月,那颗爱情的种子悄无声息地在夫人的体内生根发芽,并慢慢地开花吐蕊,散发出它淡淡的芬芳。

小生命的出现令我喜出望外,也令夫人惶恐有加。毕竟这是她首次做准母亲,一如她首次和我温存一样,总显得有些不自然。我深知,人接受一件新鲜事物总是需要时间的,而作为女人行将制造一个有血有肉的小生命,这就需要更多的心理准备,何况夫人也是一个有文化的女人。

自从有了小生命后,夫人发生了悄悄的变化,几乎变得有些令我不可思议,甚至是不可理喻。走路时,她的脚步很轻盈,总是蹑手蹑脚的;上班时,原则上她尽量避免使用计算机,说是怕辐射;下班后,她喜欢买水果和一些酸溜溜的东西吃;休闲时,她不再看那些唯美的散文以及写一些多愁善感的文章,转而看一些妇女保健与食物养生方面的书籍;节假日,她不再随便外出,而是静静地呆在家里看电视;更令我惊讶的是,夫人的洁癖似乎不治而愈,放在往日,她几乎每天都要洗衣服,而现在总是将衣服顺手扔在桶里,竟然隔上数日再洗。对这些,我看在眼里,却明白她所做的一切,全源于一种母性的爱及对小生命的精心呵护。每每喟叹之余,常常想起我在小时候被母亲所关爱的诸多情形,也时常哼起《世上只有妈妈好》这首凄美动情的歌曲。诚如大家所知,制造一个小生命,男人只需要一时的欢愉,而女人却往往要承受十个月炼狱般的磨难。从这点而言,女人是伟大的,在人类的生息繁衍中起着决定性的作用,这或许是造物主的意志,抑或是生物进化的一种必然吧。

每每和夫人坐在一起,我看见夫人总是下意识地用手抚摸着肚皮,喃喃细语随之飘来。晚上睡觉时,她会和那个小生命说:“宝宝乖,陪妈妈一起睡觉。”早上起来时,她又会说:“宝宝乖,该起床了。”我常常哭笑不得,却又被那一种浓浓的亲情所感染。看来,那个腹中的小生命已然闯入了夫人的生活,陪伴着夫人的每一分每一秒,甚至还融入了小人儿的思想和灵魂,和夫人共同分享工作中的喜怒哀乐以及生活中的点点滴滴。

夫人属于那种小巧玲珑的女人,身材纤瘦,以前总觉得她弱不禁风,似乎一阵风就可以吹倒。自从孕育了小生命之后,我发现她一天天地丰腴起来,身体上的某个部位日益鼓胀,日渐圆润,我却暗自窃喜。有时,我忍不住用手抚摸她的肚皮,惊讶地发现,她的肚皮已从剑突处陡然隆起来,然后像橡皮球一样延伸到两腿之间,无怪乎夫人走起路来大腹便便,像一只笨鹅一样颤颤巍巍。我常常对她的走姿忍俊不禁,心想:一个小东西,竟把夫人作弄成这样,但夫人随即扫来犀利的眼光,我的笑容戛然而止。其实,我很清醒,那里面有我们爱情的结晶,有我们可爱的孩子,他正躺在夫人那温暖的肚子里拼命地汲取营养,他正躺在夫人那温暖的蒙古包里酣睡,一旦睡醒了,小人儿眨眨眼,蹬蹬腿,抖抖手,打着哈欠。我突发奇想,要是小人儿调皮捣蛋起来,夫人岂不是痛苦不堪,满地打滚。

制造小生命真是一件奇妙的事情,在短短的几个月时间里,我发现夫人的肚子如同一个不断充气的橡皮球一样与日俱增,由原来的一马平川经地壳运动成了巍巍高原,俨然地球仪。若是从侧面一瞥,那是一道优美的拋物线,煞是好看,别有一番韵味。我是一个男人,不懂孕妇的心理活动与生理状况,但我感觉得到,这个姗姗迟来的小生命已彻底打乱了夫人的正常生活,让夫人紧张着,忧虑着,欣喜着,兴奋着,期待着,同时笼罩着一层母性的光辉。有时,我和夫人开玩笑说:“现在的你就像一个猪八戒,要不要做回原来的纯情玉女啊?”她嗔目而视,不无自豪地说:“不允许你说我像猪八戒,你难道没有看出来,这是一种动态美,一种曲线美。”听后,我竟哑然,惟诺诺附和。

人们常说:十月怀胎,一朝分娩。诚然,在这漫长的过程中,夫人和天下所有的母亲一样付出了很多很多,这其中的艰辛我一时难以用文字来描述。对此,我只能深情地对夫人说:“您辛苦了!”此时此刻,我行将做父亲了,在经历一番人生的苦厄,释除若干内心的困惑之后,我终于踏进了婚姻的殿堂并顺理成章有了自己的骨肉。不管那条小生命是王子,还是公主,他(她)都将是我的掌上明珠,他(她)既属于我,也属于夫人,他(她)是我们共同缔造的一个小精灵,他(她)如一根感情的纽带紧紧地拴着两人,一端是我,另一端是夫人。

如今,我已为人夫,亦将为人父,和天下所有的男人一样,经历过求学、求职、奔波、恋爱、结婚,还有指日可待的生子,一路走来,风风雨雨,甘苦自知。老实说,我不是一个称职的丈夫。究其原因,一则因工作关系,长期两地分居,在生活上对夫人缺少应有的关爱;二则,也许是大男人的心理作梗,平时也很少给夫人打电话,对夫人缺少应有的心灵慰藉。然而,娇小玲珑的夫人在这段日子里却挺着一个大肚子既要上班,又要照顾腹中的小生命,凡事事必躬亲,单从这一点而言,真是难为夫人了。念及于此,我深感惭愧。但是,我愿竭力去做一个合格的父亲,努力为这个即将诞生的小生命营造一个温馨和谐的三口之家。

夫人有喜我亦喜,她喜在制造了一条小生命,我喜在将有个小人儿呼唤我为爸爸。我诚知,这份喜悦需要夫人忍受十个月的煎熬以及临盆时撕心裂肺般的疼痛,但我想,因为心中有爱,夫人一定能够承爱这所有的一切。

2007年5月28日,于别人而言,这是一个很普通的日子,可于我而言,其意义非比寻常,因为那日是夫人的预产期。届时,我那可爱的小宝宝将钻出夫人的肚子,伴着一声啼哭呱呱坠地,我似乎隐隐听见了那稚嫩的声音,和伟人传记中描写的情景一样,其声音划破青天,响彻云霄。

夫人有喜了,我经常没事偷着乐,尽管仍有一段时日,我和夫人且翘首期待着。

湘南徐工
凡是您写不来的,或自认为写不好的,或欲附庸风雅,皆可交给湘南徐工,他是全方位写手,不限白话文、文言文,不限体裁与题材。
 最新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