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俊生 | 平民的常馔:萝卜和胡萝卜

文化   2024-12-02 19:16   安徽  

我对于蔬菜有很深的感情。小时候,除了逢年过节,极少吃到肉。记忆中,夏天的大椒茄子,秋冬的白菜萝卜,何止常馔,几乎天天吃,那个年代,吃饭能烧小锅,素油炒个蔬菜,可谓美味。秋冬时节,餐餐大萝卜,黄而长,白而肥,糯香甘甜,百吃不厌,记忆尤深。

眼下时令大雪,正是萝卜和葫芦上市的节气,这时候的萝卜,霜打和冷冻,水果似的,乡谚曰:十月的萝卜赛雪梨。胡萝卜可以生吃,现在萝卜有的新品种,水果味,不腥辣,不呛嘴,可以当水果吃的。据说从山东那边引进过来的,植物是可以改良和变异的。网上有卖的,名曰:山东水果大萝卜。

先写萝卜。萝卜上了街,门诊要关门;冬吃萝卜夏吃姜,不用医生开药方;萝卜开会,群英荟萃;萝卜白菜,各需所爱;一个萝卜一个氹;烂泥萝卜,揩一段吃一段。呵呵,民谚中,写萝卜的真多,萝卜是一个大俗大雅的土中人参!我感觉,萝卜是谚语最多的蔬菜,“中国烹饪原料学第一人”聂凤乔先生写过《萝卜谚》,分上、中、下篇,万余字。

萝卜一般夏秋之际撒种子,不冷不热的天气。热了,有虫且长的慢,冷了长的慢,茎部长不大。萝卜生长期约两个月,我们这江淮地区,一般一年一季萝卜,在秋冬季。我们这萝卜是喜欢偏冷的,和白菜差不多。过白菜萝卜常连在一起说。萝卜品种多样,我们这有三种:青皮萝卜最多,味道也好,适合红烧;白皮萝卜嫩,甘甜爽口,适合凉拌和做萝卜干;红皮萝卜是个打汤,适合炖,佐肉最佳。我家菜地,每年秋冬时节,一般要种两畦萝卜,一畦青的,一畦白和红参半。不种多的原因是,土地有限,种多了吃不完浪费。萝卜集市上难卖,价格便宜,因为常见,所以一般做田人家不需要购买。萝卜的营养和它的价格不成比例。如果用价格来衡量萝卜的价值,就低估了。

我快步入花甲,感谢蔬菜滋养了我,使我继承的祖先的血脉。现在体检”三高”不高,结节很小。同事何君说,“祝!你的吃法是对了,中华民族的基因里,有着太多的苦难和贫穷。肠子比外国人的细得多。”何君讲究养生,他很少吃肉,身体杠杠的。我说:“何大,小时候没有的吃,养成习惯了。现在吃荤反而难受。”大椒茄子萝卜白菜,纯天然的蔬菜其实是绝好的食材,譬如兔子、鹿、鹅和牛都是食草动物,却很少生病。人也是。何君说:“身体桒的,爱吃肉的,查到就是直肠癌晚期。”我戏言:“从今天起,天天吃素,顿顿喝醋,做一个素食主义者,干净而有简单”。“从明天起,面朝大海,萝卜白菜。”

再写胡萝卜。萝卜和胡萝卜也许不是亲戚,但是,胡萝卜的名声也很好,也是平民中的常馔。名字里有部分相同,故我把它俩放在一起写。

奇怪,写萝卜的文章很多,而写胡萝卜的却很少。也许,和国人的苦难历史中,吃的太多的胡萝卜有关。大凡战争或者自然灾害之凶年,据说胡萝卜总是丰收或者葳蕤,散发一种奇诡的味道,是救命的最后一种粮食。虽然,粮食的大家庭里,胡萝卜算不了什么角色,它从来就不是粮食的主角,比不上水稻、小麦,玉米和高粱。我的记忆中,天灾的年份,久违的胡萝卜总是出现,生吃或者熟烧。我童年的时候,大概是1976年大地震那年,上外婆家王散村的路上,冬天的田野上空空荡荡,白雪窝里有零星的胡萝卜,奇特的香味,成为我甘甜的水果。远处的大树上,乌鸦在聒噪。外婆用胡萝卜做春卷炸给我们吃,至今还记忆犹新,感觉温暖。

大自然不会制造蠢东西。胡萝卜,是西域传来的,大概是东汉。据考证,胡萝卜原产中亚或者英格兰。国人文字记载胡萝卜,最早的在南宋。

我的记忆里,我的父辈们都排斥胡萝卜,我三爷常说,“看见胡萝卜就怕,那玩意吃了走路发软。”也许,与他们在苦难的年代吃的过多有关系。其实,科研表明:胡萝卜素是人体必须的微量元素。近年来,医学家纷纷报道,吃胡萝卜有助抑制癌。兹此,现在的胡萝卜又火起来的,甚至上了宴席,炖羊肉汤或者和海蜇搭配做凉菜。我们这柘皋早茶里,也用到胡萝卜,做春卷的馅儿,和藕丝、马铃薯丝放在一起。

我家每年种胡萝卜种一点,冬天凉拌、做三河小炒配菜或者炖汤用。羊肉汤或者老鸡汤里放一点胡萝卜和年糕,既是菜,也是饭,营养很全面。佐青椒、猪肉丝、香干、木耳、洋葱做小炒,口感鲜美,价格还低廉。胡萝卜、南瓜、山芋搭配在一起,搅碎成糜状佐面粉做粑粑吃,是上等的早餐也是有风味的小吃。

胡萝卜是一种粗放的植物,栽培简易,施肥和打农药也要求不高,对于土壤和气候要求也不大,但是有了它,“我有旨蓄,可以御冬。”

萝卜和胡萝卜,秋冬蔬菜,平民餐桌上的常馔,温情而谦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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