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斗》(Duel,1971)是一个25岁的年轻人——史蒂文·斯皮尔伯格的处女作。影片根据理查德·麦西森(Richard Matheson)的小说改编,而后者也是该片的编剧,这位重量级的惊悚小说家,当时在事业上的处境和斯皮尔伯格相似。他的故事讲述了一个普通的男人大卫·曼恩(丹尼斯·韦弗饰)驾驶着他的汽车,行驶在加利福尼亚的盘山公路上,却突然遭到一名疯狂的卡车司机的袭击。
随后影片登陆欧洲市场,那些见多识广的发行商大吃一惊,争相在自己的院线放映该片。自此,斯皮尔伯格的电影生涯在一片惊叹声中,正式拉开帷幕。而《决斗》之所以能成为一部动作巨片,并取得一连串辉煌的成绩,都是因为它背后有一个永不妥协的导演。
制片商曾要求斯皮尔伯格在摄影棚里,用最偷懒的方式完成那些惊心动魄的追车场面。但是导演挨个说服他们,坚持去洛杉矶北部的峡谷,实地完成了全部拍摄。那里相当荒僻,过程艰苦,但是斯皮尔伯格坚持走他自己的路。
为了使影片达到理想中的效果,导演和幕后人员搜集了大量技术性资料,对两车追逐的场面进行了无数次专业、科学的分析和实验。斯皮尔伯格力图带给观众充满真实感的紧张气氛,希望将主角的压力和恐惧以最佳的方式传递给观众。
影片中加利福尼亚州际公路倾斜的弯道,以及荒野上那生死攸关的加速度,都显得异常真实。这个聪明的年轻人在那条公路上一寸寸地推进他的镜头,严谨地拍摄着一场荒诞的公路追逐,还原了那种难以用电影语言表现的刺激与压迫感。在拍摄中,他还巧妙地利用了车子的后视镜,完成了一组复杂的镜头。
当影片的情节步步深入、节奏环环紧逼的时候,你就越来越难以接受那辆大卡车是件死物的事实,它像一头生机勃勃的凶猛猎豹,因为它有一位始终没有露面的疯狂司机(凯瑞·洛夫汀饰,1960年的《斯巴达克斯》和1970年的《巴顿将军》中,都有他的身影),一个凶残而癫狂的恶棍,对曼恩而言,无异于地狱里的魔鬼。
同样的,影片也触及了现代社会里人与人之间的冷漠和疏离,以及在这种环境下渴望被认同和保护的心态。在那场追逐中,无助的曼恩对于车站和公路避难所的人们来说,只是一个即将出局的失败者,曼恩无法使那些人理解他的恐惧,甚至开始怀疑那是另一场阴谋,对那些闭塞的乡村群落来说,所有的陌生人似乎都是猎物。
在为影片的灵魂人物大卫·曼恩物色演员时,斯皮尔伯格仍然坚持他的标准,坚决而且准确。如果达斯汀.霍夫曼(Dustin Hoffman)不行,也至少得是大卫.詹森(David Janssen)。随后,外表单薄瘦弱,稍显木讷的韦弗,被斯皮尔伯格一眼相中,他是饰演大卫·曼恩的最佳人选,一个无论从外形还是气质上看,都成不了真正英雄的普通男人。
斯皮尔伯格很欣赏他在奥森·威尔斯(Orson Welles)执导的[历劫佳人](Touch of Evil,1958年)中,表现出的那种间歇性痉挛,而且当人们一旦意识到那个角色并非韦弗其人时,就会发现那完全是个平凡的男人。而电影中被惊险的情节夸张了的危机,又在他身上再次浓缩,使每一位观众感同身受。
余下的,就像人们说的那样,已经成为了历史。《决斗》得到了一致的赞赏,斯皮尔伯格使自己成为了那个年龄段最成功的导演。同时,它也是一个开端,是斯皮尔伯格事业上的一座里程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