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07.31
在十字路口等绿灯,感觉好像有人在看我,原来是巴勃罗·毕加索,不过他应该不是在看我,而是在思考空旷的午夜街头。
加索这两个字突然就联到了一句歌词里去:“我照行代志无较顺适”,送外卖当然不会顺适,毕加索当然也不会听人讲很多大道理,他是童心代言人。
鬼打墙时遇见这种痴线路牌,过敏。浪漫也是一种无赖症。
晚上送的外卖里烧烤居多,我楼下的烧烤店也是夜间生意火爆,门口时时骑手排长龙。再说似乎人们也总是夜间撸串,连大国的安全宣传也以夜间撸串为卖点。为什么呢?
因为祖先喜欢在夜间生起火来御寒驱兽,也喜欢在晚上围着篝火跳舞,顺便烤肉?于是这便成了一种遗传记忆?
显然不应该这样想。这样想与认为女性男性在原始社会的分工不同所以认为现代男性女性也应该如此那般一样是一种谬误。
实际上这可能与扩展适应有关,与工作制度有关。毕竟大多数人只有晚上才有时间放松,才有时间吃吃喝喝。
不过前提是的确有这种现象。
这个观察很无聊。
2023.08.01
第一次体验到电动车没电,本来可以提前回来的,但还差8毛今晚就可以送50块了,便又抢了一单,结果送完电动车就打蔫了,于是就用两条腿子荡起双浆,一下一下蹬地前行,终于划回来了,加上晚上爬了好几趟楼,连自家的楼都不想爬了,可是不爬又能怎么样呢,楼不向你爬下来,你就只能向楼爬上去,穆罕默德是唯一的使者,赞美阿拉,真应该有人用他的名字来做电梯品牌,当然也可以用做缆车的品牌,一般来说厕所也不会向你走来,如果你要解手,你最好向厕所走去,不过夜间的厕所你走去了也等于没走去,因为它们晚上都被锁起来了,它本来就不会向你走来,现在更是不让你走去,如果山是为了等穆罕默德,那么公共厕所是为了等谁。
2023.08.03
我真的希望所有的小区大门口都写上大门两字,不过就算写上了我也未必找得到,有些小区隐藏得实在太太太桃花源了,还有些小区里面进去了,半天找不到那栋楼在哪里,打电话一问才知道竟然要从什么什么楼梯上去,今天又解锁了两三个特殊小区,地图上显示我们彼此很近很近很近,甚至我就在对方旁边,但我就是找不到,很近又很远,就像活人站在坟墓的外面那样,这种体验又像玩游戏时的开荒,一点一点去探索地图上的未知区域,在没有走到某个区域之前,永远不知道那里藏着狼人还是蝙蝠,而走错了可能就会引起惩罚——后面的单子有超时的危险,这算是一种经验的积累,但今天觉得格外疲惫,也许卡夫卡留给我最深刻的印象就是,所有障碍都能摧毁我,我垂头丧气开回家,路上想到送外卖这件事既适合我又不适合我,不适合我的原因是我过于路痴,寻路能力太差,对建筑的敏感程度太低,但也许这的确是可以积累的,而适合我的原因是,送外卖不需要和别人长期、深入地打交道,也不需要长期和自己不喜欢的人一直待在一个地方,送外卖基本都是一锤子买卖,按照程式说几句话,机械地完成,没有过多的、不必要的交流,我喜欢这种原子化的方式,这样对我来说太舒服了,而且既然无论如何都免不了被剥削,被一个庞大的系统剥削好过被一个你能找的剥削者(比如你的老板)剥削太多了,前者起码在表面上有公平可言,后者真的让人想放火。
2023.08.07
晚上八点多看完了辛格的《卢布林的魔术师》,就又去跑外卖了。不过在吐今晚的槽之前,可以先说说昨天的送外卖经历。昨天想着白天和晚上送两次,这样可以多一点外快。于是早上十点多出去开始送,太阳很凶,汗pia嗒pia嗒地往下流,就送了四单,人都快脱水了,回来头疼到晚上,晚上也就没去送了,于是决定以后还是晚上去送吧。
今晚还算是比较顺利,只有一单找了很久,在那里转了十多分钟才终于找到楼,中间还进去了一个小区,门卫大爷都在小房子里的躺椅上睡安逸了,我在外面大喊师傅师傅师傅,大爷有点懵,给我开了门,我进去晃了一圈发现目标楼不在里面,又从另一个门出去了……因为这单耗费了些时间,后面一单就紧迫些,还好导航很准,不过就是楼门上的小区名字和订单上的小区名不一样,我正在想地图上重新搜一下的时候,那个防盗门突然说:门已打开。这个人肯定是在地图上看到我到了,所以先我一步开了门。爬到了五楼,这个人就站在门缝里等我来着。
最近偶尔在开荒《黑暗之魂2》,其实送外卖找地方的体验跟在游戏里溜达的体验很像,有时候山重水复,有时候柳暗花明。
想吐槽的还有,这城市里的破路,甚至还没有农村的土路平稳,三步一坑,四步一包,五步一封闭路段,真的不是夸张,尤其是稍微不那么光鲜亮丽的地方,真个是井盖连井盖,井盖要么突出要么下沉,完全是让骑手练习蛇形走位,不然你就体验身体颠沛和汤汁流离的感觉吧。
还有什么事呢,想起来了,电动车的电池越来越差劲了,送七单左右就得撤退,不然就挂在路上了。这真是有点出师未捷中道崩殂那意思了,买电动车的本钱都没回来,现在还得考虑考虑什么时候换电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