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9
(发不动了,想想还是翻开朋友圈往下滑粘贴过来吧,所以可能有错别字什么的。)
今天是分拣土豆的第五天,目前手指关节还有些疼,但已经可以正常抓握了。第三第四天的时候我基本是三指禅甚至是二指禅在干活,两只手的无名指和小指都不敢用力,一用力去抓土豆或者泥块就感觉要撕裂,回家吃饭的时候抓筷子都费劲。从国内过来时带了很多药,其中就有一瓶红花油(嗯...云南白药真的没有任何效果,起码对我来说),本来是想万一有个跌打损伤,没想到先用在工伤上了。
手现在感觉好一点也有可能是因为昨天一天休息吧。昨天早上照常五点半起来,刚洗漱好准备吃早餐,收到消息说因为要下雨,所以就不能做了。昨天便是在家里休息的一天,想来想去,好像什么都没干,下午去图书馆蹭网,傍晚去了趟超市。去超市的路上,我们看到天边的云很神奇,很梦幻,就站在那里拍了很多(图2到6)。
谁知道这是龙卷风和暴风雨的前兆!我们在超市里晃荡晃荡,我拿出手机准备翻译下货架上的调料都是些什么,手机突然弹出个窗儿,字体之类的挺吓人的,一看,上面说龙卷风就要来,最好呆在地下室,不要出门。等我们买完东西,外面一直在闪紫色的闪电,想着在超市等它过去吧,谁知道什么时候过去呢,万一越来越猛呢,两个人扛俩包就往回跑。不过后来好像也没什么情况嘛。
然后昨晚就收到通知说今天也不挖土豆了,结果早上十点左右又通知我们说可以来干活了。但是载我的老爷子一直没回复农场,那边又给我找了另一个工友,是一个尼日利亚大姐,大姐的英语说得挺顺,就是口音实在让人崩溃,我也不知道咋跟她交流的,虽然一路尴尬着坐车过去了。
说一说这工作具体怎么个累法吧,我一直想描述一下这份工作的累,但每次写几句总觉得写得不合适,所以就一直在记录和别人的交流。这种工作嘛,哪有不累的呢。劳工的英文是labour, 念起来挺像“累膊”的,也挺符合它的情况。上次去教会的中秋团契,吃东西时一桌有来这边上学的以为我也是学生,问我是什么专业,我说我是累膊专业,他一时反应不过来,以为是什么稀缺专业。
labour, 是真的累膊,劳工类的活,都是你要用胳膊做的,因此胳膊这一片是先累的。而像分拣土豆,更考验的是指力腕力,以及它们的灵巧程度,否则你抓不住又扔不好,像有工友就经常把他的土块扔我们这边来,这就是控制不住的表现。这份工作需要你一直丢丢丢,有时候一下子来的土豆很多,根本来不及捡,这时候你想加速度,但速度加上去的时候力度也上去就,就看到流水线上的人都在愤怒的扔他所捡起来的所有东西。我们线上还有些青少年,孩子干得又累又气,扔起土豆或泥块的时候,好像是大卫要去击倒哥亚。
开始几天除了手指累,还有就是一直站着不挪窝腿会又僵又累,我以为是因为我年龄大了才有这感觉,结果旁边的小孩甚至把腿朝后放到了防止我们掉下去的栏杆上,我感觉他的腿要比我还累呢。所以我现在干的时候就小幅度地走起来干,避免一直站着把腿站僵。腿子上来就是腰子了,两小时休息一次,每次我下来都得先弯着腰走一会才能直起来。弯腰是因为我们要趴低一点去拣比较远的坏东西,这一般累的是后腰。但侧腰也会累,据我的体验和观察,站流水线两侧的人累的是不同一边的腰,站右边累的是左腰,另一边则相反。站右边的人丢东西惯用右手,因为流水线是往右手的方向走的,右手就会跟着这个方向动,而用右手丢东西就会自然地需要左腰的参与,长此以往,左侧腰就会很累。
今天我感觉更累的是背部肌肉的累,一开始只是上半部分,到了下午,土豆多了起来,加快速度扔了一会,感觉整个背部都开始发累了。为什么是背部呢,其实我们出手尤其是向前出手的时候,不光是腕部和胳膊在动,我们的背部肌肉其实给了我们相当大的力量,尤其是我们两脚平行站立的姿势,背部给了更多的代偿。
还是说点交流的事儿吧。今天因为挖土豆的产能跟不上,所以我们这些分拣的基本过两小时就是一起休息。午饭的时候坐了一桌人,大家都不怎么认识,都在很沉默地埋头喝汤或吃东西,感觉很别扭。我旁边两个小哥好像都是德国人,一个给另一个说:Say something. 也许也是觉得尴尬才让伙伴说点什么吧,结果另一个嗫嚅了一阵还是没说什么,结果大家都小声笑了。我本想说点啥来僵硬社交一下,但想一阵也没想出说什么,只好继续埋头干饭。晚上回来女朋友说下次就说说天气,夸汤好喝。说起来来这干活这几天,农场里提供的汤都没有重样过,好几种汤其实喝起来挺像中国的汤的,有一种就跟咱们把剩的米饭放些菜煮起来差不多,今天喝的汤跟茄皇方便面的味道也差不多。这些汤都是加拿大人平时爱做的汤,都有名字,但我一个都没记下。
第二次休息的时候,为避免尴尬的气氛我就去外面应该椅子上坐了。喝了几口冰茶,农场主她老公(我现在还是没弄明白到底谁是农场主,但鉴于我看到是那个女士在管事,就假定她是吧)在另一头问我什么时候去学校,我说我不上学,我是来打工……反正就是日常社交了一下。
这老头子挺热情的,跟我说了好一阵,我能听懂的就努力回答一下,听不懂的就oh yeah. 不知道怎么聊到买车的事情上了,他就说他们这镇上有个二手车经销商很nice,这时候他老婆也就是我假定的农场主过来听到了,说那你就带Peter去看看(嗯我就是Peter)。
好嘛,我也没当回事(其实是我当时也没怎么听明白,以为他们就是跟我说这个经销商呢),结果活干完了,我准备和其他人一起收收尾,老头子过来说Peter, come with me, 然后跟我说了老长老长一个句子,连气都不喘一下的,我大致抓到一些词明白了他这就要载我去看车了!
真热情啊咱就是说!原来那地方并不远,开车就是几分钟。过去见了那个经销商,真巧,我昨晚上确实也在二手平台上注意到他了,他的车子确实还可以考虑。这个经销商和我打了招呼,问我说普通话还是广东话,我说普通话,他紧接着就来了一句“你好!”他这俩字念得挺地道,没有老外那种奇怪的音调,该是几声就是几声,我听了连忙也回了两声“你好”。
其实不是带我来看车,就是简单认识一下,经销上给我一张他的名片,互相存了一下手机号,他说他从英国来这的,知道开始阶段很艰难,要做很多事情云云。云云的意思是说,这一路上老头和经销商的话我其实没听懂多少,但看他们的动作表情能猜到点,但至于是不是那回事又另说。
认识完了老头子就又载我回农场了。回来一看,尼日利亚大姐还在等着把我载回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