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康熙年间,宁远镇有个赵老爷,六十啷当岁了,老伴儿走了后,就剩下他。好在儿孙满堂,都孝顺得很,小日子过得那叫一个舒坦。
有一日,赵老爷出门溜达,路过一个庄子。
嘿,就瞧见溪边有个女子在洗衣裳呢。那女子把袖子挽得高高的,露出的胳膊白得像刚挖出来的嫩藕,头发盘得高高的,浑身透着一股青春劲儿,就跟朵刚开的花儿似的。
赵老爷瞅着,心里就像被猫爪子挠了一下,动了心思。他扭头就跟管家说:“去,瞅瞅那是谁家大姑娘。”
管家那是个机灵鬼儿,没一会儿就回来了:“老爷,那是附近钱庄户家的闺女,才十七,还没婆家呢。”
赵老爷一听,眼睛都亮了:“你去问问,他家闺女愿不愿意给我当个填房。”他这刚瞅见钱家女,就铁了心要再娶。
管家麻溜地就去了钱庄户家。钱庄户一听,气得脸都绿了,就要赶人:“滚犊子,我闺女能给个糟老头子当填房?”
可一听说赵家有钱,立马就改了口:“我养活这闺女可不容易,她还有一堆弟弟妹妹要养呢。你家老爷要是能出一百两聘礼,这事儿嘛,倒也不是不能商量。”
管家回去跟赵老爷一说,赵老爷那是财大气粗啊,一百两算个啥,大手一挥:“你去告诉钱庄户,只要他肯把闺女嫁过来,我出二百两白银当聘礼。”
钱庄户一听二百两,眼睛都直了,他种一辈子地也挣不来这么多钱啊,忙不迭地就答应了。
赵老爷的儿子赵勇,一开始也没反对老爹娶妻,毕竟家里有钱,找个人照顾老爹也挺好。可后来一听说老爹要娶个比自己儿子还小的姑娘,急眼了,赶忙劝道:“爹,您都这把年纪了,娶个比您孙子还小的姑娘,这不得让人笑掉大牙啊?”
赵老爷一听就火了:“我娶媳妇,我乐意,谁敢笑话?”他这把年纪了,被儿子这么一说,脸上挂不住,这钱氏他是娶定了,天王老子来劝都不好使。赵勇见老爹发脾气了,也不敢再吱声,只能由着他去。
很快,钱氏就进了门。新婚那晚,赵老爷乐呵呵地进了洞房。没成想,没过多久,府上就派人去请郎中了。
咋回事呢?
原来啊,这小钱氏在乡下长大,性子野得很,新婚夜缠着赵老爷不放。
赵老爷呢,看着年轻漂亮的小媳妇这么热情,也忘了自己多大岁数了,结果房事过度,闪了腰,只能请郎中了。
这事儿就像长了翅膀似的,传得满镇都是,赵家成了全镇的笑柄。赵勇出门,朋友都拿这事儿打趣他,他心里对钱氏那是厌烦透顶。
可钱氏是他继母,他也不好说啥,每次见着钱氏,脸拉得老长,跟个苦瓜似的。
钱氏见赵勇这副德行,心里恨得牙痒痒,寻思着得找个机会收拾他一下。
这天,赵勇从外面回来,刚进院子,就瞧见钱氏鬼鬼祟祟地进了一间偏僻的客房,还东张西望的,见没人,就赶紧把门关上了。
赵勇觉得奇怪,就悄悄跟过去,把耳朵贴在门缝上往里瞧。哪晓得,钱氏突然把门拉开,赵勇一个趔趄就栽进屋里了。
钱氏“嗷”的一嗓子,往后就倒。赵勇摔在地上,正压在钱氏身上,那场面,要多尴尬有多尴尬。
“大少爷,你干啥呢?不要啊!”钱氏躺在地上,哭得那叫一个凄惨。
赵勇揉着摔疼的胳膊站起来,不耐烦地吼道:“闭嘴,别嚎了!”
“逆子!”这时候,门外的赵老爷正好过来,看到这一幕,气得大骂。
赵勇忙解释:“爹,我啥也没干啊,您不信问问小娘。”说着,就要拉钱氏起来说清楚。
可钱氏哭得更厉害了,一下子扑到赵老爷怀里:“老爷,你要给我做主啊!大少爷他欺负我啊!”
赵老爷看着哭得梨花带雨的钱氏,心疼得不行,压根儿不听赵勇解释,一怒之下,就把赵勇一家赶出了门。
赵勇见老爹不信自己,气得肺都要炸了,带着妻儿就去了邻镇。
钱氏本想给赵勇个教训,没想到赵老爷把儿子赶走了。这下好了,赵老爷对她言听计从,赵府上下都得听她的,她的日子过得那叫一个美。
赵勇对赵老爷寒了心,离开赵府后,就再也没回去过,对赵府的事儿也不闻不问。
几个月后,赵勇正在家里歇着呢,下人来报:“老爷,有个叫赵福的下人求见,说是赵府来的。”
赵勇一听就火了:“不见,把他打发走!”他可不想听赵府的事儿,尤其是他爹的事儿。
又过了俩月,一个倒夜香的老头找上门来,要见赵勇。看门的下人一听是赵府的人,二话不说就赶人:“走走走,别在这儿捣乱,上次赵府来人,跟老爷说了后,老爷发了好大的火,我可不想再挨骂。”
“小哥,求求你了,去通报一声吧。我是受赵老爷之托,来请赵少爷回府一趟,赵老爷快不行了,要是晚了,恐怕就见不着最后一面了。”老头“扑通”一声就跪下了,苦苦哀求。可下人不为所动,“哐当”一声就把大门关上了。
傍晚,赵勇回府,看见门口跪着个老头,觉得有点眼熟,就问:“老丈,你在我家门口跪着干啥呢?”
“赵少爷,我姓孙,是邻镇倒夜香的。我受过赵老爷的大恩啊,赵老爷现在病得厉害,怕是没几天活头了,他托我来请你回府。”
“府里的管家为啥不来?”赵勇觉得奇怪,老爹请他,为啥让个外人来,管家干啥去了?
“管家被赵夫人赶走了,现在赵府都是赵夫人说了算,连赵老爷都被关起来了。我是误打误撞才知道这事儿的。”
“老丈,到底咋回事?”赵勇一听,大惊失色,他虽然生老爹的气,但也不想老爹过得这么惨啊。
孙老汉叹了口气,把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原来,赵勇走后,钱氏把赵老爷哄得团团转,让他把管家的权力交给自己。
没多久,钱氏就带了个车夫回来。这车夫是钱氏的青梅竹马,要不是赵老爷把钱氏娶走,他俩孩子都能打酱油了。这两人一见面,就跟干柴遇烈火似的,趁赵老爷不在家,就偷偷摸摸地在一起。
钱氏怕下人发现,就设计赶走了管家,还把那些对赵老爷忠心的下人都换了。
几个月后,钱氏怀上了车夫的孩子,却对外宣称是赵老爷的。赵老爷老来得子,高兴得不得了,对钱氏更是宠爱有加。钱氏见赵老爷这么顺着她,胆子就更大了。
有一次,她和车夫正在偷情呢,被赵老爷撞了个正着。
“你这个不要脸的贱货,竟敢骗我,不守妇道!”赵老爷气得浑身发抖,指着钱氏大骂。
钱氏见事情败露,也不装了:“我这么年轻漂亮,被你个老头子抢过来,你又不能满足我,我找别人咋啦?”
“你……你……”赵老爷被气得说不出话来,当初他可是让管家问过的,钱氏说愿意嫁给他啊。
钱氏使了个眼色,车夫抄起棍子就把赵老爷敲晕了,然后把他关在床上,对外就说赵老爷病了。仆人赵福觉得不对劲,想去告诉赵勇,结果被拒之门外,后来还被钱氏发现了,把他也关了起来。
赵老爷被关在屋里,时间一长,又气又急,没多久就中风瘫痪了。钱氏怕照顾他的人走漏风声,干脆就不派人伺候了,赵老爷屎尿都在床上,那屋子臭得啊,没法闻。
孙老汉去倒夜香的时候,闻到味儿不对,闯进去一看,赵老爷都快不行了。他念着赵老爷的恩情,这才跑来告诉赵勇。
“钱氏这个毒妇,竟敢这么对我爹!”赵勇听完,气得一拍桌子,让下人去衙门报案,自己带着人就往赵府赶。
等他们赶到赵府的时候,钱氏和车夫正在屋里风流呢,被逮了个正着。钱氏见势不妙,就把责任都推到车夫身上:“是他逼我的,我是被迫的。”
车夫一听,气得和钱氏厮打起来。最后,两人因为通奸被衙门判了刑。
赵勇急忙推开关着赵老爷的屋子,一股恶臭扑面而来。赵老爷听到动静,看到儿子的那一刻,眼泪止不住地流。
“爹!”赵勇看着满身污秽的老爹,心里那股怨气早就没了,只剩下心疼。
赵勇给赵老爷洗了澡,换了衣服,又请了郎中。虽然赵老爷以后都只能躺在床上了,但有儿孙在身边照顾,也算是苦尽甘来,过上了安稳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