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兴安岭松岭林业局烈士陵园有一座坟墓,缓缓的山岚伸延到墓后,幼松簇簇,白云环绕,与之相伴,在墓里长眠的是一个年轻的共产党员,知识分子。1972年他刚刚从北京大学中文系毕业,就在这里献身。他是长眠在大兴安岭于万名建设者中的一名普通战士,他的形象与他的业绩至今还铭刻在人们的心里。他叫李周,是大兴安岭林业管理局电业局送变电工程处的干事,他殉职时年仅27岁。1971年春天的一个风和日丽的上午,加格达奇西山脚下一个院子里来了一个青年人,他高高的个头,眉目清秀,衣冠楚楚,很引人注目。他叫李周,刚从部队转业来到这里工作。李周的家在东营县,他的父亲是一位征战沙场的老八路,母亲家务,为人诚恳、善良、纯朴,父辈的优良品质,坚定的党性,给李周以很好的影响,他刚刚初中毕业,便被父亲送到部队。李周做为一个普通的人民解放军战士学习刻苦,训练有素,性情活泼,处事果断是一个受人称道的好战士,在部队入了党。他从部队转业到地方没有要求回家,尽管他热爱山东的故土,想念他的母亲,他也想回家乡去工作,但是他时刻不忘自己是一个党员,对于工作无所挑剔。他想父亲年过半百还在祖国北极漠河从军,镇守边关,他作为一个革命继承人面临着新的选择,没有理由不争取到最艰苦的地方去。经过申请他终于来到加格达奇,被分配到电业局送变电工程处工作。这个单位有职工七百多人,其中百分之八十是上海、浙江知识青年。他们常年远离单位,到密林深处埋杆架线,为一个个山场和林中小镇、偏僻的林村送电,给那里带去光明,送去动力,推动那里的事业发展。但是那里交通不便,吃住条件很差,特别是缺少业余文化娱乐生活。李周能歌善弹,又有一定的组织能力。他组织一些青年,利用业余时间学习,培养一支文艺宣传队,经常到施工连队慰问演出。他们的歌声冲破寂静的原始森林,在山谷中回荡。李周工作勤奋,刻苦好学,颇受群众的拥护与领导的信任。正当他热心为大兴安岭林区的电力事业服务的时候,组织上为培养造就人才决定送他到北京大学学习,他欣然受之,马上放下工作,打起行装,告别同志,踏上进京的列车。在动荡的年代,在知识被贬值的岁月里,他作为一名工农兵大学生并没有得过且过,混事谋生,他很珍惜时光,刻苦攻读,学习成绩优异,为火红的年华镀上一层真金。他回来了,经过两年的学习他又回到原单位工作,组织上安排他做政工干事,虽然在那样的年代热衷于空头政治,然而,他并不喜欢这样做。他是一个求实的青年,讲实话,办实事,在自己走过的地方留下一串坚实的足迹。他不图虚名,在事业上要有所作为,他在艰苦的工作中总是以身作则带头干,群众称他是能吃苦的好干部。一次处机关搞义务劳动,在院子里除草。领导让他负责组织,他手握镰刀,一阵阵与杂草拼搏,汗水浸透了衣衫,手出了血泡,但他不休息,不叫苦,不说累,一直带动大家把草除完。他很勤奋,常常白天上班工作,晚上在灯下写板报。男大当婚。李周已经27岁,到物色对象的时候了,对于这样一个标致的小伙子谁最适中呢?在李周的所在单位机关里有一个浙江姑娘,她工作积极,对人热情,性格活泼,美丽大方,笑容可掬。她姓邬,17岁支边来到这里。小邬有一双慧眼,她看准了李周,李周也很喜欢她。其实他们早在几年前文艺宣传队里就播下了爱情的种子,李周大学一毕业,爱情之火又重新点燃。小邬原准备调回家乡工作,母亲不让她在外乡成亲,但她与李周是一对志同道合的情侣,不舍得分开,双方已经谈好,最近结婚,扎根边疆,不回南方,并正积极地准备婚事。李周在事业上虽然是一个能手,在生活上却缺少经验,听从小邬的安排,他将几年来手中仅存的1500元钱交给小邬,希望她本着节俭的精神为他们的新婚买些称心如意的东西。他们之间的感情越来越近了,不仅在花前月下紧紧相随,在劳动与工作中也紧密配合,在贡献上比高低。人们赞不绝口:这真是美满的一对。1977年初冬,山上木材生产紧张,一些林场完不成生产任务,向上级求援。一天,地区电业局领导召开基层领导会议,在会上要求送变电工程处派两名干部支援松岭林业局。散会后,领导匆匆回处,在干部会上作了动员,并将任务交给李周,要求他落实到人头当时正值“文革”末期,处机关纪律松弛,每天很少有人上班,李周找不到人,到家里动员也很费劲,最后按照领导意见列出名单,搞强迫命令,但有令不从,领导也毫无办法。报到的日期临近了,李周见要误事,便向处领导提出,他与一名党员前去支援松岭,领导说:“你的婚期快到啦,还是别去了。他摆摆手说:“我与小邬已经商量好了,我先去山上支援木材生产完成任务后回来再结婚。”领导同意了,他第二天便出发上山。临走的时候他向小邬说:“我顶多在山上干两个月,回来后咱们旅行结婚,顺便回家看看老人。”小邬点点头,默许了。当天,李周来到松岭林业局,被分配到壮志林场。下午,他背着行李风尘仆仆地来到场部。见领导的工作很忙,千头万绪,他就插手帮助忙一些事情,他的才能,尤其是书写画的水平,很受领导与群众的赏识,决定把他留到机关。然而,他非要到工段山场去与采伐、装车工人实行“三同”,体验一下木材生产一线的生活,从而得到一些锻炼。领导看着他急迫的样子,便答应了。他当天就坐木材车上山了。翌日早晨,壮志林场的一个山场刚刚下过一场轻雪,为山梁和沟谷镀上一层银白,林海显得格外的壮丽。在装车场的一角,一些工人活跃起来,手捧一些雪花打趣说:“老天真好,又下白面了!”李周也上前跟着凑趣,气氛十分和谐。“嘀、嘀………”汽车一声声长鸣,震动山隅。“运材车来了,快去装车。”工组长一声号令,大家从雪地上腾地站起来,如龙似虎奔向装车场。这些年轻人真能干,你争我抢,不一会木材车装完了。驾驶员是一个中年人,从驾驶楼里慢腾腾地走出来,如睡方醒,看看人群,敞开嗓子:“谁是李周,谁是李周!”李周在旁边一愣,未有立时出声,他以为装车组里有同名人,不是唤他。停了一阵见没有人应声他以为又和自己有关,于是他把身子转向司机,问:“你是找地区来的李周吗?”“对,你就是吗?”“我就是。”李周热切地回答。话音刚落,司机就把一张纸条递给他。李周一看,方知调他回场。条子是场长写的,让他回去给赶写一份生产情况报告。司机看看他,一摆手,让他快上驾驶楼。李周转身看看那些山场工人,依恋地说:“过几天我还会来,再见!”说着,他掏出手帕擦擦劳动的热汗,哈腰拿起大衣,披到身上,匆匆走到车前,钻进驾驶楼。车开了,李周一扬手,向山场告别,装车的工人也扬扬手,表示再见。李周这个年轻人,刚刚来到出场一天一夜,就同工人混得这样熟。与人相处一见如故,他有这样的特点。他好说好笑,平易近人,他热爱劳动,不怕艰苦,有一股拼劲。工人非常喜欢这样的干部,他到这里不是指手划脚,给他们出难题,而是帮助他们推动生产。工人与他处的时间虽短,却给他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这是一辆重型运材汽车,六个轮胎,载重量大,车上装的木材满满的,大约有六七米。驾驶楼里非常宽绰,能坐四个人,下山办事的人哪天都有,总是满员。这辆车上坐的除司机和李周外,还有两个年轻的女同志她们两眼注视前方,偶尔唠上一句半句的。汽车在山道上缓缓地行驶,接连拐了几个大弯,小心翼翼地下了山。这山陡得很,如同在大海里行舟,稍一不慎就会出事,顷刻就会车毁人亡。李周对于开车并不外行,特别是他对这种重型运材汽车的性能比较熟悉。因为他几年来在输变电线路上常到生产一线,同工人一起爬摸滚打,又勤奋好学,自然车也在他爱喜之中。汽车在山脚下加快了速度,路比较平缓,驾驶操作也比较自如。汽车拐过了一个山弯,向右进入一个大草甸子,草上漫过的水已经结冰,冰上光滑如镜,不过前边有一片塔头,车轧在上边,恐有颠簸。果然不出所料,汽车刚一驶进塔头的边缘就灭火了,出了故障。驾驶员急忙下去检查,李周也随着下车去帮助抢修。他们费了很大的劲才查出故障的所在,把车修复了。驾驶员高兴地上驾驶楼试车,李周也带着一种快感,乘机在车旁转身向后山张望。“突突……”车启动了,司机加大油门向前冲刺。车轮下一根木杆突然被轧折,一节木杆向车后方飞去,疾如子弹,重重地击在李周的头部,他当即倒地,头部溢血,司机见状急忙将他抱起来,连连呼叫:“李周、李……”可是他已经停止了呼吸”当天午后三时左右,李周殉职的讯息传到加格达奇,送变电工程处得知李周牺牲的消息,许多人都痛哭不止,李周的未婚妻小邬与电业局及工程处领导一起匆忙赶到了出事现场。第二天,李周的父亲也从部队赶来了。他们面对死者似乎有很多话要说,但一时又什么也说不出来,他们只能用泪水表达对死者无尽的哀思。李周作为一个年轻的知识分子,将青春与热血和生命献给了大兴安岭,壮志未酬,却过早地离开了他为之奋斗的事业,他的功绩将永远载入大兴安岭林业建设的光辉史册。抗日战争从1931年9月18日起,至1945年9月2日小日本签字投降结束,14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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