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PREFACE
传统社区在长期的生产生活实践中，积累了丰富的与自然和谐相处的智慧和经验。通过传统信仰和基于社区的行为规范，他们合理地利用和保护了赖以生存的生态资源，实现了人与自然的和谐共生。传统知识在自然保护中的价值与作用，在2021年《生物多样性公约》第十五次缔约方大会通过的《昆明宣言》中得到肯定：“确认土著人民和地方社区通过运用传统知识、创新和做法，并通过管理其传统土地和领地上的生物多样性，为保护和可持续利用生物多样性作出了贡献。”
从本质上讲，萨西是具有法律价值的社会传统。它仿佛是当地人和大自然之间立下的古老契约，时至今日，仍然在有力地保护着当地的资源，使得自然和当地社区形成一个长期可持续的供给关系。
马鲁古岛的景色（图源：Blue Venture）
在马鲁古省的哈鲁古村，隆帕鱼（lompa）就是当地社区实施海洋萨西的重点保护对象。对于哈鲁古村的村民来说，隆帕鱼是一种神圣的鱼种，与村庄的历史紧密相连。隆帕鱼的储存期能达到一年，也是哈鲁古村民的重要食物来源。
为了保护这一神圣鱼种，哈鲁古村的萨西规定了四个月的禁渔期，以在其繁殖季节进行保护，当隆帕鱼产卵成熟后，才是哈鲁古渔民捕捞的季节。除了禁渔期外，萨西劳特还限制了捕捞隆帕鱼时可以使用的渔具和方法，禁止使用对幼鱼和繁殖群体有害的捕捞工具。同时，社区成员被教育关于隆帕鱼的重要性，并鼓励他们报告和阻止非法捕捞行为。科旺还带领社区种植红树，防止洪水的侵害，为隆帕鱼的洄游产卵提供条件。
在哈鲁古村渔民的保护下，开渔期时，哈鲁古社区的渔民一次能收获足足40吨的隆帕鱼。
哈鲁古村2019年萨西开渔期时的胜景
（图源：Indah Rufiati/Blue Ventures）
萨西制度作为祖辈代代相传下来的规则，已经成为当地的一种文化信仰。当地人把遵守萨西当成了一种神圣的责任和使命，他们深信，只有严格遵守萨西制度，才能得到大自然的馈赠。相反，如果违反萨西制度，则会招来祖先神灵的惩罚，可能会导致孩子不断生病直至死亡、家族没有后代等可怕的后果。
伊莱扎（中），自1976年担任哈鲁古村科旺负责人
（图源：Indah Rufiati/Blue Ventures）
古老萨西制度的“新”烦恼
第一，气候变化带来的环境不确定性让基于传统经验的萨西实践面临挑战。例如天气变得难以预测，渔获量也越来越不稳定。除此之外，降雨规律的变化给岛屿社区带来更多的洪水，在哈鲁古村，因当年9月发生的一次洪水，神圣的隆帕鱼直到11月也没有再出现，村民们只能焦急等待。海平面上升也让潮汐更多地侵蚀海岸，损毁了更多房屋、土壤和树木——这些变化和灾害，让过去一直保佑着村庄的萨西制度看起来有些无能为力。
2022年7月哈鲁古沿海区域遭受潮汐洪水的侵蚀
（图源：International Accountability Project）
第二，科旺首领的传承困难。撒西的执行需要依靠科旺的有力监督，而科旺首领的培养通常在家族内进行传承，从小开始。社区里新一代的年轻人现在拥有更多的选择，面对作为科旺首领要遵守更严格的规则，以及面临沉甸甸的责任甚至是和社区成员的冲突，往往很难做下决定，这就让萨西守护者的传承面临困境。此外，受到现代发展的影响，年轻一代越来越缺乏对这一价值观的认同，不少当地的传统知识和做法开始逐渐消失。
第三，萨西制度与现代法律法规的不适应。萨西是通过口口相传的方式在当地社区中传承，而非印尼法律体系的一部分。虽然当地政府对这一传统表示支持，但是主要是出于萨西开渔节带来的旅游效应，并未对当地的习俗规定给予重视，甚至还出现为了获得旅游收益而违反社区习惯法的情况，造成了双方间的紧张关系。
结语
但是这些传统实践在现代社会面临多方的挑战，需要有更多的力量和社区一起，挖掘和传承传统智慧，并把现代科学知识融合其中共同解决新的问题或完善社区实践，提高社区资源保护和管理措施的适应性和有效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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