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家辉为马自达“正名”,这件事网上传为“笑谈”:
表面上是马自达主动与梁家辉和解。
实际上马自达是懂营销的——
它知道找一个口碑好的演员代言,对品牌有多重要。
王家卫是个著名的“吞金导演”,他拍戏能拍到把电影公司拍倒闭。
与他合作过的演员无数,大家对他的看法都保持了相当的克制,而他对演员的评价却毫不客气。仅有少数几个演员在他嘴里口碑立得住,梁家辉就是其中之一。
同样的,老年的梁家辉脾气变得愈发直接,他跟徐锦江的儿子说“你爸爸不会演戏!”搞得人家很尴尬,但碍于长辈的面子只能听着。
可梁家辉是有资格说这番话的。
于我看来,在他的人生中“独行”是唯一的标志。从1983年李翰祥导演启用他开始到如今他自导自演,四十年的光阴中他走过内地、香港、台湾和欧美、东南亚,与他同
镜中的英雄美人换了一拨又一拨,他也从主演变成了不可或缺的配角。港台演员在风云中只谈风月是一种“正确”,于是时间久了,外界对一个圈子的氛围评价总有些偏颇,比如风气、比如节操等。
当然,演员演戏,给钱的前提下有条件的挑剧本,没条件的今天演皇帝明天演乞丐也是常有的事,演戏是演员的职业,梁家辉爱演戏,虽然当年李翰祥着实让梁家辉成了一时被彼岸封禁的人物,害得他好几年都没人敢请去拍戏,结果潦倒到摆地摊,可如今回头看,焉知非福?起码他收获了爱情。
接下来的一路,梁家辉就一直在拍戏。
我对他的点评只有一个字:
“这个人无论演什么正邪美丑,似乎都能一秒入戏。”
看着简单吗?
真不容易。
尤其以如今的形势再去品味梁家辉和一代“戏子”的节操,当真了不起。
扮美,好一个风流倜傥盖世英雄。
扮丑,落得个人人喊打鸡飞狗跳。
当年梁家辉演《棋王》,一个戴着眼镜蜷缩在火车过道的厕所边大口吞饭的天才便足以封神。而在《黑金》里,那句“谁赞成?谁反对?”也可以奉为反面经典。
因为他演的无论好人还是坏人都是有层次感的,比如不会演戏的人演个好歹,总会脸谱化,瞪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看着眼前,仿佛从出生起便被保护得好好的,其实早过了而立之年,却以为那便是好人固有的样子。可转脸灯光从上往下打在脸上,做出一副瞪眼的表情,嘴角扯动做笑意便觉得那就是坏人惯常的姿态。
这不行。
梁家辉不一样,早在上世纪八十年代末他就是影帝了,这个看着不帅也不丑的男人不用刻意戴眼镜扮斯文,他知道自己所处的角色内里是什么,那气质就该是什么。
所以王家卫和刘镇伟都喜欢他,知道他适合任何类型的人物,前者说“你邪魅的样子很像黄药师”,后者说“你疯起来十分段正淳”。结果他在两部风格十分极端的电影里演出了不一样的面目。以至于后来很长很长一段时间里,我以为所谓“梁家辉”,不过是个名字,这个名字代表的却是演员的演技。
所以从90年代至今,打开梁家辉的作品履历,大家会发现整个人演的角色太多太杂,很难用固定的角色形象对他做一个概括,然而无论如何,他总是千变万化的,最猖的时候同一年里演几部戏,这边赶场演革命干部,转头打车去别的片场当黑帮老大。甚至有一阵子他演风月片,似乎对《情人》和《慈溪的秘密生活》乐此不疲,这才曾有女孩子说:
“看梁家辉的屁股,真欲!”
你说怪不怪?
这么一个人演了几十年的戏,不但能演出极致的美和极致的丑,还能演出极致的“骚气”和“情色”。
可他偏偏就是没有绯闻,这一点跟与他合作过的徐锦江很像,后者纵然演过无数三级片,然而女演员们都交口称赞“不揩油,该摸的摸,不该碰的不碰”。
梁家辉也一样,纵然他曾驰骋在关之琳和邱淑贞的身上纵情耸动,可他就是不乱,私下里既没有狂躁到飙车飙出事,也没有风月八卦情。要知道香港的狗仔队情报能力之强不是胡吹的,作为一个没什么背景的演员,而且还是一个拿过无数奖的老演员,人们只能看到他在拍戏,或者不拍戏的时候带着因为患病服药身材走形的贤妻逛街买菜,身边更没有保姆和保镖。
我无法探究梁家辉私人的真伪,但我相信,他和刘德华一样,有人如果说这都是“戏”,我便想:
要是一个人无论公开还是私下里,几十年都克己复礼,那坏人也该变成一般意义上的好人了吧?
至此,我觉得我似乎有些明白为什么一个如今都六十来岁的老演员还有戏拍,为什么他一出场大家都要自觉地站起来听他鼓励或训斥,哪怕他吐槽的对象是自己的父亲。
因为他让人“放心”——
让导演放心、让片方放心、让合作的演员放心……也让自己的爱人放心。
当年看他,不觉得什么。
如今看他,觉得真难得。
中国人讲“克己复礼”是一种传统,然而这种传统似乎愈发被摒弃,大家都在生活中过得像演戏一样,只有梁家辉把演戏当成生活,却把生活当成了准则。
几十年沧海岁月,心中有家。
看数载人物沉浮,唯德耀辉。
颜值力:⭐⭐⭐⭐
国民度:⭐⭐⭐⭐
发展性:⭐⭐⭐⭐⭐
演技水平:⭐⭐⭐⭐⭐
商业价值:⭐⭐⭐⭐⭐
像梁家辉这样的演员,无需赘述他到底演过多少作品,只需要知道这样一个演了四十年戏的演员为什么一直有戏拍?这是个很有意思的话题。
德,在任何行业乃至生活中都是需要被重视起来的。你看几十年里风云变化无数,有些人栽了,有些人还在,凭的就是德行和德性。这些实打实的东西不是任何宣传稿和声明能轻易堆砌的。
因为有了品质的保障,可能一个人的心思才能专注在真正的事业上,我们这些观众在看待他们的表演时,无论人家演的是什么美丑怒笑,心里总会产生一些微妙的感觉:
这个人好玩,演得好!看着舒坦!
心里会觉得演员本该如此,做人也该如此。(本次鉴议由“霸道的小汤圆”、“咆哮小短腿”、“要很酷的周周”、“要奶茶不要啵啵”、“小韩有个大梦想”等六位大神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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