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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母鹿劝它：嘴上吃着水，眼睛也要睇[di]东南，睨[ni]西北，耳听四面，鼻嗅八方。贪看头角会丧失警觉，要被老狼咬着的。快快喝，快快走！小马鹿不信。它多么想再看看自己那美丽的角啊。一天，小马鹿瞒着大母鹿，到溪畔映身影。它左看，看不够；右瞧，瞧不够。小马鹿把什么都忘啦。老狼对小马鹿虎视眈眈。往日，机智的大母鹿在，不得下手。嘿嘿，现在良机不是到来了吗？歹毒的老狼耷拉着舌头，卧在草丛里向小马鹿爬去。瞅准小马鹿赏角的空儿，老狼纵身一跃……结尾处，塔克塔布老爹照例意味深长地发问：孩子们，小马鹿为啥被狼吃了？提及大兴安岭的狼，可算得诡计多端，让人咋舌。狼能吃掉力大无穷的狗熊，你也许不会相信，但这是千真万确的事实，这是我亲眼目睹的。在莽林里和旷野上，到处都可以看到一座座的蚂蚁冢[zhǒng]，有大有小，大的直径约一米，高有两米。冢壁的洞孔密如蜂窝，冢顶、家壁、洞孔和冢下，无数的蚂蚁整日不停地窜爬或搬运食物。蚂蚁的大小约有半寸，头大如粟米粒。一天，我们看到一头狗熊在绕着蚂蚁冢转圈。它在搞什么名堂？“狗熊吃杂食，哪种野兽的食谱也没有它花哨。”塔克塔布老爹扳着指头数道，“兔子、野雉、狍子、野猪、活鱼啦，野草莓、水葡萄、山丁子、毛山楂、红豆、越桔啦，荤的、素的，狗熊都吃。”“吃得最香的，要算蚂蚁和蚂蚁卵。”塔克塔布老爹补充一句。一遇蚂蚁家，狗熊就喜得发狂。大吼一通后，它就围着土冢转，直转到垂涎欲滴之时。故意拖延不食，似乎是狗熊的一种乐趣。那般微小的蚂蚁，庞大的狗熊怎么个吃法呢？为了摄影，我和塔克塔布老爹攀到松树上。狗熊馋得忍不住了。啪啪啪！几巴掌扇坍土家。百万只蚂蚁翻上滚下，乱作一团。狗熊一屁股蹲坐下，张开大嘴，吐舌尖舔前掌。在掌心舔一层胶状的唾液，一巴掌拍进蚂蚁群，几百只蚂蚁粘上掌面。狗熊举掌到唇边，舌头一卷，把粘在紫上的蚂蚁钩入嘴内，大口大口咬嚼，嘎崩嘎崩响，一仰脖咽进肚里。叭哒叭哒嘴，狗熊再舔湿脚掌，往蚂蚁群里拍……循环往复，数以万计的蚂蚁被狗熊舔得一干二净。那一堆堆白色的蚂蚁卵也未能幸免，狗熊也吃了个一颗不剩。还在狗熊心欢意美地舐蚂蚁时，塔克塔布老爹就发现到蚂蚁冢旁边的灌木丛出事了。我用望远镜一看，狼！十几只狼不知何时从何处而至，趴在灌木丛里蠢蠢欲动。狼成群结队奔来，难道是吃狗熊的吗？据传说，狼喜欢吃狗熊的嫩肉、肥油和骨髓，却又不是狗熊的对手。几十只都无济于事。何况区区十几只！狗熊大巴掌左扇右扇，狼上去多少扇死多少。一巴掌没扇死的，狗熊蹾屁股，蹾得狼肝肠迸裂，血肉模糊。狼想吃狗熊肉，又奈何不得狗熊。那么，这群狼要干啥？我迷惑不解。“大兴安岭的狼'精’着啦！它们揣摸透了狗熊易怒的脾气，设囤套暗算它。你看吧，狗能要上狼的当了。”塔克塔布老爹语气肯定地说。怎么可能呢？我有些怀疑。狼吃狗熊，那不等于蛇吞象！饱食了蚂蚁和蚂蚁卵以后，狗熊心满意足地抬屁股走了。忽然，狼群里跳出三只狼来，摆成三角形的阵势，将狗熊围在中间。狗熊不睬，照旧行它的路。一只狼咧嘴怪嗥：“嗤，嗤：呕，呕！”狼的阴谋显而易见，戏耍狗熊，为的激怒它。“嗡！"狗熊终于沉不住气了，吼了一声扑上去。狼闪开了。狗熊想追，左边的狼又“嗤，嗤”地呲牙，戏弄狗熊。狗熊上前来抓，它也逃掉。此刻，右边的狼嗥叫：“呕，呕！”狗熊再踅[xu6]身捉它。三只狼轮番撩拨狗熊，而狗熊哪一只也捕不住，简直怒不可遏了。狗熊又气又累，趴下来闭目喘息。大群狼静观不动，三只狼远躲不露。狗熊歌罢要走。那三只狼重新摆成三角阵，引逗狗熊生气。狗熊暴跳如雷，东扑西抓，忙得气喘吁吁，仍然一无所获……反反复复，复复反反，有勇无谋的狗熊口吐白沫，瘫倒在地。这时，势如风暴，十几只狼一拥而上，“呕、呕”“嗤、嗤”争先恐后地来吃狗熊。半里开外的河边，一只赤褐色的野兽在俯首饮水。我匆匆下马，借着一株株杨柳的树荫，蹑手蹑脚地接近它。那野兽如狼似狈。嗯，是毛长绒厚的狐狸！狐狸皮能做优质的皮大衣、皮领子、皮帽子、围巾和袖头，应该猎到手。不到五十米远了，停！别吓跑它。狐狸舔一口水，晃一晃尾巴，警惕地左顾右盼。塔克塔布老爹把他的猎枪递给我，鼓励我打。瞄好狐狸脑袋，我勾动枪机。“嘡！”枪声脆亮。打住了吗？我从树后露头一瞥，狐狸离岸飞奔，跑了！我提枪追去。塔克塔布老爹阻拦，不让追。怎能善罢甘休？我追得更紧了。哟，狐狸饮水的地方咋这么臭呀？我差一点呕吐。狐狸站在黑桦林前眨眼睛，好像在嘲笑我。未等我举枪，它逃入林子里，没影了。我强压着恶心，追林边。唉，此处更臭！实在难忍受。不用说，臭气是狐狸喷发的；施放臭气，以掩护它的撤退。阳光射进郁郁苍苍的黄花松林，织成一条条色彩缤纷的光带，蔚为壮观。半空中，时不时地掠过类似老鼠的小动物，是不是鼯鼠？塔克塔布老爹所说的飞鼠，是鼯鼠的俗名。鼯鼠是树栖兽，长着双翅，拖着一条尾巴，全身灰色的毛，“吱吱吱”的鸣声尖厉刺耳。鼯鼠毛优皮佳，可制各种冬装。鼯鼠独特的飞行技能，激起我浓厚的兴趣。跳离树梢后，鼯鼠张开翅膀飞。那足蹼也扩展开来变成“翅膀”。鼯鼠不会直飞，不能向上飞，只是往下平平稳稳地滑翔。越翔越低，降落草丛，蹿上树梢再飞……周而复始，鼯鼠就这样飞到它预定的目的地。塔克塔布老爹说，在密丛丛的林中，鼯鼠有时飞来飞去，或结群搬迁、嬉戏，或单独觅寻食物。更多的时光，鼯鼠在树穴口卧伏着，转动眼球戒备蛇虻的搅扰。一天中午，我和塔克塔布老爹在鱼鳞松林小憩，喝苦丁茶。草丛间缀满白色的蘑菇和红色的野草莓，空气中弥漫着蘑菇和野草莓的香气。“孤野猪！”塔克塔布老爹手疾眼快，端枪的同时把子弹推压进膛。一头野猪自对面跑来，蓦地又窜回。“啊呀呀，它不是貉子的同伴。不打啦，不打啦。”塔克塔布老爹拉枪栓，退子弹。原来：这是鄂伦春人的习惯，当他们见到同栖的貉子和孤野猪时，便放掉貉子，狠狠地打孤野猪，绝不宽恕。鄂伦春人对同貉子同栖的孤野猪为什么这样深恶痛绝呢？野猪是大兴安岭的喜群兽类，几十头或几百头集体行动。然而，也会出现一些离群索居的孤野猪。“群野猪易猎，孤野猪难缠”。鄂伦春人喜猎群野猪，不猎一般的孤野猪，宁肯割舍。群野猪被鄂伦春人连射几枪也不抵抗，抛下尸骸逃走了之。孤野猪正好相反，假使一枪撂不倒，它会疯狂地反扑。躲不迭，会伤在它那犀利的獠牙下，这可不是开玩笑的。对动物世界的奥妙真是难以理解。貉子倒很喜欢孤野猪！属犬科的貉子貌如狼，颜面极小，两耳短圆，尾巴细短。眼部上倒八字状的黑条纹，给人以凶恶之感。貉子与群栖的野猪不交往，专寻孤野猪作伴，而孤野猪也愿意跟它搭伙。貉子、孤野猪和睦共处，习性各异：孤野猪钻洞困睡，貉子在洞口替它警戒，猛兽来犯便一声长嗥，双双逃亡。貉子进穴睡眠，孤野猪却远出找食、游逛，尽兴方归。貉子继续认孤野猪为友，不怨不恨。稍后的一天，我们看到有一只貉子在一处石洞口蹲坐着。肯定无疑，一定会有一头孤野猪在洞里面睡大觉。塔克塔布老爹决计不顾自己的安危，打这头孤野猪。他担心的，倒是怕孤野猪侥幸逃脱。若要预防孤野猪决战或逃跑，鄂伦春人一般是事先绕野猪洞溜达一周，深深地踩下脚印。离洞找食的野猪慑于猎人的脚印，龟缩回来再走另一条路。脚印的包围圈使野（待续）抗日战争从1931年9月18日起，至1945年9月2日小日本签字投降结束，14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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