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记忆 | 侯双霞/母亲就像织女姑(下篇)

文摘   2024-09-28 23:27   山东  




关联阅读:母亲就像织女姑(上篇)




那时物资紧缺计划供应,都是凭布票截布,几乎家家拮据,缺钱缺票。如果有出嫁的闺女,能截一件斜纹或者咔叽布衣服,再截一床被面,就很高兴很知足了。大部分嫁妆,都是家里常年响彻哐当哐当的机杼声,织出来的。“当日褂子,霎霎裤,上机就是七尺布”是对当时巧匠女子们最真实的写照。


打袼褙,鞔鞋底,搓麻绱鞋绱靴子


或在织布期间,或在织完布之后,风和日丽的春天,母亲还要忙里偷闲地打袼褙。就是把穿旧的已经不结实的破衣服或破被面等(必须是纯棉布料,当然,那时的衣裳被褥都是纯棉的)洗涤干净,撕裂成大小不一的布块,平铺一层在木板上或者矮桌上,再把打熟晾凉的粘稠的玉米浆糊,抹上一层,尽量抹进布眼里。就这样一层布一层浆糊,大约五层。

一板打好后,放在向阳通风的地方晒干,然后揭下来,一张袼褙完成,就等着做鞋用了。做棉靴用的袼褙比较薄,第一层铺报纸,用三层布就可以了。


鹧鸪天·曼舞东风碧玉枝

曼舞东风碧玉枝。莺歌阡陌正春时。
几声鞭响耕牛劲,一缕鸢鸣曳影低。

桐跃鹊,犬追鸡。谁糊袼褙晒墙篱。
女红活计铺排紧,季节催人意恐迟。



有了袼褙,就开始鞔鞋底了。

鞔鞋底裱鞋帮前,必先搬来个鞋样本子,翻找合适的鞋样子。那时,几乎每个家里都有一本厚厚的像书一样的大本子。这些本子大多是解放前后用来记账的账本子,其封面和封底裱糊着一层乌兰色的薄布、并两根用以系合的布带,经过千百次的摩挲翻找,已经褴褛不堪。

内里纸张氤染了岁月的痕迹,印有竖式红色的表格,有些页码里有记录的账目,有些是空白页。翻开本子,张页之间夹杂着许许多多、大大小小、报纸或牛皮纸的鞋样子和花样子,间或有些红红绿绿的绣花线。

绣花的时候,用铅笔或者圆珠笔垫上蓝色印纸,把心仪的花样描在纯色的布上,然后用绣花线绣出花花绿绿的花鸟鱼虫。最常见的就属婴幼儿的五毒肚兜样子了。人们把五毒虫(包括蜈蚣、蛇、蝎子、壁虎、蟾蜍)绣在一块一尺见方的红布上,做成肚兜,夏天给孩子穿上,遮蔽住胸前和腹股沟,既凉爽又能保证肚子不受凉,亦显简雅。

过去给幼儿穿五毒肚兜,是一种传统习俗,民间的说法是五毒图案寓意宝宝身体一直能健健康康的,远离邪气和一切疾病,平安长大,还有就是远离蚊虫的叮咬。呀呀呀,又扯远了。

如果没有合适的样子,或者看到别人穿着有新颖的样式,会去索要样子,抑或比着剪了来,叫做生(章丘方言也读shen,描摹并剪下的意思。另外生炉子,也是这么读)样子。


鞔鞋底时,坐在桌前,把袼褙比着鞋底样子,一页页地裁剪好。准备下几尺刚织的布或者刚买的白布,和一盘2厘米宽的白沿条儿。将白沿条的一头用针别在自己穿着的鞋帮上,左手拽紧沿条的另一头,用筷子戳一点勺子头打的面浆糊,来回碾抹在沿条的布眼儿里,既要抹得面面俱到,又不能有多余的浆糊在上面。

放下筷子,右手将一页裁好的袼褙,立在沿条面上,尽量紧紧地裹绕一圈,使沿条两头搭掩住,剪断。拿擀饼轴(方言读zhu二声)子把袼褙周遭刮一圈,然后俩指头肚子捋着沿条顺粘到袼褙沿上,再把粘好的袼褙放到桌面上,用擀饼轴平擀一下,再如法炮制第二页。

第三页比前两页的周遭要小一圈,得半韭菜叶宽的样子。抹一层浆糊,蒙一层白布(袼褙上下必须与这层布的经纬纹路斜着),挣得紧紧的,粘住压实,用剪刀顺着袼褙边,打出约1厘米的余富,剪下来。再用筷子戳几点浆糊,均匀抹在富余的白布边上,用指头肚捋着粘好,还要拿饼轴擀擀边。三层都弄好后,互相之间抹上浆糊,对准粘住。

粘好的鞋底,随赶着放在一块木板下或者倒置的杌扎下,用蒜臼、石头或者别的重物压住,以保证渐渐干了的鞋底板板正正不变形。大人小孩的鞋底一个粘法,刚会走的小孩鞋底要再薄一些。如果是鞔靴子底,我记得要比鞋底再多粘一层。

巧手作出的活儿,一看就板正刮(gua二声)净。母亲的活路(女红)在街坊妯娌们中是被叫了好的,出了名的。


麦收前后抽早带晚地鞔下鞋底,挝(方言音zhua二声)两遍麦茬,把玉米地里一茷茷(fa二声)仰脸儿的小草锄三遍,雨季紧跟着就到了。农活暂告一段落,挂起锄钩子。农妇们置办下饭食,开始紧锣密鼓地搓麻线纳鞋底了。

纳鞋底,首先要买麻搓麻线。麻纤维有其他纤维难以比拟的优势:具有良好的吸汗散湿与透气的功能,凉爽挺括、质地轻、韧性强、防虫防霉、静电少、织物不易污染、色调柔和大方等特点。现在我们了解了麻的这些美好的特性,肯定觉得麻是天然的好东西,但那时的人们未必能认识到,从大人们的言谈话语中感觉,都是物质贫乏穷结就罢了。

其实,这真是千百年流传下来的老祖宗智慧的结晶,因地制宜,因时制宜,因物制宜!让现在的我们,不得不佩服得五体投地!如果现在能穿上这样的鞋子靴子,该是何等的高档高贵呀!



我刚记事的时候,生产队里种过麻。农历三月份播种,七月份收麻时,正是夏天多雨的季节,正好是纳鞋底用麻的时候。记得从队里分来一捆麻杆,父亲剥下麻杆的茎皮,顺成一把一绺的。然后,把一定数量的麻,放置于夜晚潮湿的墙根下,让它吸潮,以便第二天打麻线用。

父亲先劈开一匹麻,搓一下,缠绕在一个丁字型的麻线坠(它是一块约半尺长的不知什么动物的腿骨,中间钻眼,揳进一筷子粗四寸来长的、一头带钩的竹枝或者铁丝的打绳工具)上,并螺旋绕在立钩上别住。

而后,高处的左手提麻皮子,右手用力旋转一下那骨头。麻皮子被拧转较劲成单股的麻线。这时,右手接住麻线坠,把遒劲的麻线绕在上面,用腿夹住线坠,往左手续根麻皮,右手拿住线坠,再用力旋转一下……当线坠上缠满了单股麻线时,左手不撒手地捏紧麻线头,然后把线坠上的线缠绕在左手上,形成个麻线绮碌。

当左手缠上所有麻线后,把两股线头并到一块,再绕在线坠上,用那钩子别住,右手再反向旋转线坠,就成了双股的用来纳鞋底的麻线。左手随赶着秃噜下内外两股麻线,右手旋转线坠……一根长长的麻线就完成了。然后拐缠在胳膊肘上,一桄子麻线挂在墙上。根据需要,随时截取合适的长度。


在母亲浩繁绵延的纤纺缝制工程中,打麻线,是父亲能直接帮上母亲忙的一个活计。父亲手把里很技巧,写得一手好字,打得一手好算盘,有一手好厨艺。记得我纺不好棉花的时候,父亲曾经给我做过示范。只是忙着生产队里的事情,待在家的时候不大多。

光指望父亲打的麻线是远远不够的。母亲不仅自己搓麻线,还逼着六七岁的我搓麻线。看着母亲搓起来挺容易,当我坐在蒲团上学着搓麻线的时候,小手小腿的笨拙、时间的难捱难耐,一班年子的小伙伴在当街自由自在地玩耍,时刻扰动啃噬着我那颗痒痒曲溜的心。

母亲给布置了任务,一头午或者一下午得搓几根,所以我就搓啊搓,时而粗了,时而细了,就像长虫吃了老鼠。心里越着急,那麻线越不见长,恨不得搓一托长就算一根。

麻线预备得差不多了,母亲就开始纳鞋底。为了防止时间长了,鞔的鞋底被作弄零散了,首先要把所有的鞋底圈上边,然后再一只一只地纳好。


白天太阳正毒的时候,母亲自个儿在屋里静静地纳,只听到刺啦刺啦抽拉麻线的声音。母亲爱唱歌,高兴的时候,也时常哼着曲儿。后来条件好点了,家里买了收音机,母亲就听着戏匣子组活路纳鞋底。到了过午,节就南墙根的阴阳,或者早晨晚上凉快的时候,跟叔伯妯娌们拉着呱,嗤楞嗤楞纳鞋底。


鹧鸪天·一双云履

溽暑时撩白木馨。青黄半载苎麻成。
割来秸秆茎皮剥,放置墙根潮气萦。

闻树上,伏蝉鸣。莲花落里纳麻经。
一双云履针工密,尽是娘亲慈爱凝。


那时候老人不让三四岁的女孩子玩家雀儿,说长大了不会组活路。但我小时候可爱玩家雀儿,喂过几次光腚锤的家雀。到我十来岁的时候,母亲就让我学着纳妹妹的鞋底。人小劲小,经常除了崴断针锥子针,就是组活路慢,手上老是出汗,把那白白的鞋底摩挲得灰不楞登黄不拉叽的。可能是玩家雀玩得太愚笨了吧。

后来长大了,生活条件越来越好了,就经常买鞋穿了。结婚后我还给爱人和孩子鞔过靴子底做过靴子。自从搞起养殖业,就把活计撂下了。不怕恁笑话,现在我老家还有没绱到一起的、分散的靴子帮和底呢。嘻嘻。


家里大人孩子谁着急穿鞋了,就先把谁的鞋底纳好。鞋的样式有松紧的、蜂眼的或者方口的(方口鞋是专属女子穿的,另外两种,男女皆可)。

选用合适的样子,放在袼褙上用针别住比着,裁剪出相应的鞋帮,抿上面浆糊,粘在青条绒布上,沿着袼褙页边,裁剪整齐晾干。先把鞋帮的后跟处,密密实实地用线緀(qi,一种缝制手法)住,再连起鞋脸儿。最后緀上一圈沿条儿,鞋口处用青沿条儿,帮底结合处用白沿条儿。这时候,松紧鞋緀上松紧布,蜂眼鞋就得砸上蜂眼扣。然后就是把鞋帮鞋底绱到一块,一双巧手便绱出一双周正挺括好看的布鞋。

俗话说“鞋不皱丝,衣不皱寸”。绱鞋绱靴子的时候,必定要把鞋底鞋帮合摹好,做到严丝合缝。鞋腰处要拽紧鞋帮,尽量把鞋底弄弯些。绱到鞋头处要纡松鞋帮,以使此处宽松高阔,不至于扁压脚趾。


绱鞋还分明绱和窝绱两种绱法。明绱鞋子,兴起于六十年代后,一般用白线经子连接帮底,做出的鞋儿比较精致挺括好看,尽显巧手之巧工。明绱鞋用的锥子,轻巧亮滑,可以随时购买并替换,与窝绱鞋的锥子简约粗糙不可替换不同。窝绱鞋的锥子针,稍扁并嵌凹槽。而窝绱鞋子,是六十年代前的做法,沿用至七十年代末期,之后这种做法便逐渐被弃用了。

窝绱的鞋子,用麻线绱连帮底,帮与底接触的边缘,省去了緀沿条的工序。緀好的鞋帮正面朝里包裹并探出鞋底,接触脚底的面朝外。用锥子扎住探出的一圈折贴在鞋底上,继续斜扎于鞋底边的二层处,然后拿两头都是细尾巴似的麻线,一头认进锥子针的凹槽里,拉出一尺长,再把麻线的另一头认进这段麻线反捻的一个空里,反手把这段麻线往回稍微一拉,把那个麻线认头带回去,左手捏住这个麻线认头,右手拿住那个麻线认头,两手同时使劲,把麻线拽到底。

如此扎来认去,一个个巴阄子连襟着,绱完一圈。两只鞋绱好了,得把它们上锅蒸一下,趁热趁潮湿,把帮子翻过来,拿擀饼轴这里捣捣那里捣捣,稍加拾掇,一双窝绱鞋就完成了。


浩瀚星辰辨时辰


八岁以前,我家里没有钟表,那时有块闹钟的都是家里有当工人干公家事的,手表更是稀罕。白天干活,全看太阳;夜晚打夜组活路,或者是把孩子哄睡以后,半夜醒来,不知道是啥时候了,就看月亮,抑或走出屋子,抬头仰望深邃繁密的星空。如果是阴天就得约摸时间了。


母亲那一辈的人,都会看星星。你要说抬头仰望星空谁不会呢。但我所说的,是根据哪个星星的位置,来确定时辰,现在的我们就不单是略逊一筹,而是几乎丢掉这项本领了。

比如说,在高远的深处,有几颗密密麻麻蓝光莹莹团簇的星星,方言叫它色密(sheimei),它的学名是“昴宿星团”。“三星高照入寒冬,昴星成团亮晶晶”。每年的10月份开始,昴宿星团会于子时在东方升起;11月份,丑时位于中天;12月份傍晚即可在东方看到它;到2月中旬,全球除了南纬66°以南外都可以看到昴宿星团;4月下旬开始,只能在暮色中的西方地平线附近短暂看到。

母亲每每于夜晚,组活路的间隙,走出室外,仰望星空,看那色密到了哪个位置,便知道大约是几点了。


遥想当年

遥想娘亲累阵中,星空浩瀚几邀盟。
奶儿春夜闻丝雨,活计秋螀伴柳莺。
缱绻牛郎衣带薄,绸缪织女巧工萦。
常凝昴宿时辰辨,暂却油灯已五更。



母亲常常指着如浩瀚的银河说“天河南北着,大人孩子团圆着;天河东西着,大人孩子鸪鸪着”。天河南北走向的时候,正值夏季,人们的着装简单,作为母亲还暂时不必太着急;而天河东西走向的时候,秋冬来临,逐渐天寒地冻,从头上到脚下无棉不暖。辛劳的母亲便夜以继日,为我们缝制被褥,赶制棉衣棉裤棉靴。

那时候太穷了,截布需要凭有限的布票,棉花棉布艰馑无比,每次做衣服都不富裕,总是比划来比划去,尽量把有限的布料,利用到最大化。大人的衣服“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而小孩都是长材,春夏秋冬一年又一年,头生孩捞着穿新衣服,二三四五孩,则只能穿哥姐们倒下来的旧衣服。即便这样,冬天能穿上棉衣,就很知足了。

以至于这些年,每当看到我店里卖的面纱线里,掺杂着顺条顺绺的面纱时,便条件反射地眼前一亮,感觉富足与温暖。当我把那些一捆捆崭新的大布块的包装布卖给客户,是要用来擦机器的,感觉太可惜啦。要是搁在我小时候,有这么多布该多好啊!该是一笔多么巨大的财富啊!



忙忙碌碌又一年


先小寒,再大寒,过完腊月就是年。母亲常跟妯娌们说,这一年一年的,过得那么快,就像纳鞋底,刚认上针,抽拉抽拉就是一年。

从入冬到年,现在觉得很容易。可在那个年代,年关年关,对于父母来说,比过关都难。母亲既要置办年下的吃食:攒煎饼、弄酥锅、出豆腐炸豆腐等,还要扫屋洗衣服洗床单打扫卫生。最主要的是,五个孩子啊,要给每个孩子做新的棉袄棉裤棉靴。这是我们雀跃期待的,也是母亲最忙碌最熬夜的时候。

母亲没日没夜地组出一件又一件新衣裳,吃完年三十的饺子,可能还要给我哥的新褂子钉扣子,或者给小妹妹的新棉袄钉上袖头……没完没了的活路。母亲时常跟妯娌们打趣:那活路到年三十也组不完,吃了五更饺子就都组好了。所以,有一年的事情让我铭记在心,无法忘怀!

我七八岁的时候,年三十晚上吃完饺子。街上此起彼伏地传来一阵阵噼里啪啦的鞭炮声。我们同院里的小伙伴,有的把帘子葶(一种小鞭炮)拆开来,放到口袋里,时不时拿出来点着一两个,“噼儿啪的”响;有的一只手拿一把滴滴筋,另一只手摇晃着一根点着的滴滴筋,东家跑西家串,滴着火星儿的圆圈裹挟着伙伴们的笑声,耀眼夺目,好不热闹。


有句俗话:门后头放滴滴筋,等不到天黑。就是描述当年小孩子渴望过年的心情。当放完手里的滴滴筋,再回家拿的时候,我新棉袄背部下边的边缘处,被母亲发现了一个正在冒烟的火洞。那是一件枣红底、黑绿团簇菊花图案的新袄。

母亲赶紧给弄灭了火,狠狠地斥责了我一顿:把袄脱下来吧,别穿了。你二妹的靴子还没绱完,又再给我添个活路。我被吵哭了,没敢再出去继续疯玩儿,眼泪婆娑地钻进了被窝,心里忐忑着:明天可能捞不着穿新棉袄了。同时也很自责,咋那么不小心,把母亲刚刚辛辛苦苦给我做的新棉袄烧坏了。

第二天被东邻西舍的鞭炮声惊醒,欣喜地发现新棉袄压在我的被子上,烧破的洞补好了。母亲已经煮熟了饺子,喊我们快起来吃完饭,去给长辈们拜年。

现在想来,不怪母亲脾气急。那时,不管吃穿用度,一切都是母亲一手操持,而且一切东西都那么艰馑窘迫,什么不得去奔波淘登操劳。“穷似煎,饿似炒,肚里无食瞎嘶吆。”艰苦的环境下,任谁能不脾气急躁。


春秋往复,岁月更迭。过完年稍事纡缓后,前一年的工程便重新铺排开来,母亲又开始为我们操劳了。就这样一年又一年,直到我上初中以后,我姊妹们的身材差不多都定型了,长大了也扛冻了,不用再年年缝制新的棉袄棉裤了,家里生活条件也越来越好了。八十年代初期,母亲接手了村里的代销店,忙着做起了买卖,就把纺线纤布的事情搁下了。那曾经唧唧复唧唧的织布机和嗡嗡嗡嗡响的纺车子,永远地退休了。

我心中的织女姑——曾经倍受艰辛、操劳一生的母亲,如今八十三岁了,安逸地享受着我们兄妹姊们床前的侍奉和陪伴。

拙撰此文,以铭记那段难忘的岁月!

(部分图片由作者提供)



【作者简介】



侯双霞,微信昵称清风百脉。济南市作协会员,章丘作协会员。爱好诗词文学,喜欢以文字记录生活中的所见所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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