拥有1万多名学生的国际学校被收购？聊聊家长最关心的资方问题

企业 2024-11-11 16:31 上海

近日，备受国际教育圈关注的EiM集团（Education in Motion）投标收官：原投资方中信资本退出，高瓴资本和新加坡主权财务基金GIC通过多轮竞购后加入，成交金额达6亿美元。

EiM旗下目前共有十余所学校，分布在中国、新加坡、韩国、印尼、瑞士、英国等地，共计11000多名学生。其中，最为中国家长所熟悉的，是面向外籍人员子女的德威品牌和主要面向中国孩子的德闳品牌。

EiM旗下教育品牌包括德威国际学校、德威国际高中项目、德闳学校、绿色学校、Ignite研学项目、我会中文学习平台等（图源：EiM官网）

其实，早在今年五六月间，就有多家海外媒体报道，世界知名投资公司将收购德威国际教育集团的部分亚洲资产。一时间议论与猜想齐飞，也牵动了不少家长的心。如今，尘埃落定，我们也趁此机会来聊聊家长最关心的资方和校方之间管理的问题。

文 | ABB

2023年加入EiM的英国Sherfield School

图源：EiM官网

当然，每一家资方的理念都是不同的，每一次收购后资方和校方之间的磨合也是不同的，现在刚刚完成收购，后续如何变化我们还需等待时间。为了避免狭隘化、仅仅针对某一场收购，我们会从大部分、比较常见的资方和校方的关系入手，来做一下分析。

首先，给大家描述一下资方是一种怎样的存在——

在我们所能看得见的学校上方，有专门负责学校教育版块的公司（家长们在参加各类教育展会时，见到的大领导们最高到这个层面）。

在此类公司上方还有包含了很多其他版块的大型综合性集团，集团顶层往往是跟教育一点不搭边的投资人，他们的主业可能是能源、金融、汽车、房地产、航运、互联网、通讯……背后还有国有资产、海外资产背景等等。

我所知道的一家著名的外籍人员子女学校集团，它的办公室就在一栋高档商务楼里的较低楼层，名称叫XX教育有限公司，还能看得出有学校的影子。但在同楼的较高楼层，那个叫XXX资本的公司，大家就完全看不出也跟学校有关了。更看不出，远在英国美国，或者中字头开头的巨型“航母”，才是幕后最大的大boss。

也就是说，如果学校有事，家长或老师最多摸得到较低楼层的“XX教育有限公司”，其他的可能网上都查不到。就像这次退出的中信资本，在换手新闻爆出前，有多少家长知道，它是德威学校背后的资方呢？

所以，在这样复杂的背景下，商业逻辑才是流通其中大家公认的硬道理。因为在这些投了钱的“航母”中，极少有人是教育专业出身，经济金融管理背景才是主流，且他们普遍比较年轻，小了校长十几二十岁是很常见的事。此外，他们的生活圈子也离学校很远，或许只有孩子在国际学校读书/留学。因此，校长跟他们也只能用商业逻辑来与之交流。

他们的商业逻辑也不难理解。这就跟家长们发了工资去买股票一样，如果是在金融公司工作的家长就更好理解了——由于投资的钱不是刮来的，就这些钱要么投这几个项目，要么投那几个，投完就等着它涨，校长和老师是被雇来让学校涨起来的人。

如果学校没涨起来，前面的钱还亏了，或者只要学校涨得不如其他几个项目来得快时，就容易被割肉和放弃了。

家长们买股票是这个商业逻辑，同样资方办民办学校也是这样，否则资方的实际损失和机会成本谁来买单呢？也得对得起航母里的其他股东，以及从其他版块和项目里好不容易赚来的那些钱啊。这就是资方的立场和逻辑。

其次，如果资方要学校“涨起来”，可能会采取哪些操作？

开源：扩大招生

比如，给所有教职员工布置招生任务，甚至鼓励家长转介绍；给出更优厚的奖学金吸引顶尖学生；开出某些班级专门吸收水平稍低的学生；提升教学质量，使得毕业班有更好的成绩和出路；跟更多的招生平台、培训和留学机构合作，等等等等。上述这些都是常见的扩大招生的办法。

民办学校是自负盈亏的公司，跟公办学校不一样，没有编制和政府拨款。它发不出教职员工的工资时，也没有更高级别来托底救助。所以民办学校的管理方——总校长、校长等人，需要考虑在保住“航母”们还愿意投资教育行业，而不是把钱转走投资其他项目时，保证教育质量，对得起学生和家长。

而所谓的黑心投资人和良心投资人的区别只是在于，要求校长“在保证最基本的教育质量的基础上，帮投资人赚到最多的钱”，还是“在保证帮投资人赚到最低金额的前提下，尽可能地多照顾一下教育质量”而已。

这点真是每家资方、每笔收购都不一样，是需要慢慢观察，才能知道资方与校方之间博弈的结果和尺度的。

节流：裁员、更换或者削减员工薪酬福利

如果听到学校要换资方，家长们必定会有如下一系列担忧：

校长会不会换？学校培养的理念会不会换？自己喜欢的老师会不会换？学校特色的课程会不会换？……

在国际教育这个圈子里，很多家长本身也是企业主和管理层，其实可以换位思考一下，如果是您所在的企业收购了另一家小企业，您会做哪些事？

做得“狠一点”的，会一开始就把有意见的、昂贵的老员工全换掉。这是很有可能的，毕竟现在海归和国内高材生都消化不完。而且从笔者目前接触到的一些收购案来看，选择这样做的，风险更低，更容易重新开始。

也有些新投资人选择了更难的磨合，比如：削减一些员工的薪酬福利以节约成本，这种情况下也是“新人新办法”比较容易实现。

还有的新投资人财大气粗，比较慷慨的，也可能涨一波工资，这样做更有可能拉拢人心，站稳脚跟。甚至先精简冗余员工，然后再给剩余的员工涨一波工资，也是有可能的。

收购不是最难的，磨合才是。关键是要让员工与老板心齐，至少不抵触新老板。要是收购以后，学校还是垮了，那么对新投资人、教职员工，以及学生、家长而言，会变成一个多输的局面。

最后，如果您家孩子所在的国际学校被收购了，作为家长该怎么办？

先不要慌。我在上文反复强调，每个新投资人、每场磨合都是不同的，我们要给他们时间，才能渐渐看出他们的理念和尺度。

观察一段时间后，如果您一开始选择这所学校的根本原因动摇了——比如，您最欣赏的校长离职了，好老师们纷纷跳槽了，学校原有的好资源没有了，学费大幅涨价但质量却在下滑，等等，那么可以考虑重新挑选一所适合的学校（毕业班家长请慎重考虑转学）。

如果新投资人没有损害到您的根本利益，那就不需要转学。老投资人会走，大概率是觉得，这个项目没有更好的未来了，而新投资人会买，大概率也是觉得，他们有办法让这个项目变得更好，所以他们很可能会自带更多有利于该项目的资源入场，家长们就给他们一个施展的机会吧。

本文作者ABB：曾在沪粤多家教育集团担任管理岗位。目前主要在国内外学校的收购出售、品牌和项目引进、托管运营等方面，从事教育领域的商务拓展和资源对接的工作。个人公众号“ABB讲教育界的故事”（ID：ABBdegush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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