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腊月了,又到了打糍粑的时节

文摘   2025-01-07 00:01   海南  
在我的记忆深处,打糍粑是一场充满欢乐与温情的传统盛事。糍粑啊,是家乡的味道,也是父亲的味道啊。每逢寒冬腊月,年味渐浓的时候,我总是想起这句话。我的思绪总会不由自主地飘回大别山下那个充满乡土气息的老家,仿佛回到了那个无忧无虑的童年想起与父亲一同打糍粑的温馨时光那时候的我总是跟在他的身后,心中充满了期待和好奇。那不仅仅是一种食物的制作过程,更是一种情感的交融与传承,如同一条清澈的小溪,总是不经意间,悄无声息地流淌在我的心间。

父亲是个地道的庄稼汉,也是一个勤劳而不怕吃苦的人他会种各种蔬菜,会种花生,会种水稻,会种麦子,会养猪,会打糍粑……每年他都会种一些糯米水稻。每年的腊月二十几,家里这时候杀了年猪,爱吃糍粑的爸爸总是要打糍粑吃,作为孝感人,他也很喜欢吃用糍粑配上孝感米酒煎水酒喝,也喜欢吃糖煎糍粑(把糍粑双面煎至金黄,然后糍粑上撒几勺红糖,倒入开水,煮2-3分钟再捞起来)。

在打糍粑的前一天,总是下午就把自己种植的糯米浸好,使其充分吸水,说是为了让糯米更加软糯。水稻真是一个神奇的物种,从发芽之前,稻种要浸泡水,催促其发芽。到入口前让口感更好又要泡水。到了第二天打糍粑的这一天,父亲开始忙碌起来他总是会早上4-5点就起床,准备好打糍粑需要用的一系列工具:木桶饭甑子竹编底、若干担清水、不锈钢沥水篮、干净的木槌、糍粑缸(石臼)、两三条干净的手帕、干面粉、簸箕……

首先,他将浸泡在水中糯米用清水搓洗一番大概洗3-4次,然后,用做柴火饭用的不锈钢沥水篮把糯米中的水沥干。接着,他开始准备安装好木桶饭甑子竹编底,最后,倒入沥水完的糯米到木桶饭甑子里准备蒸糯米一切准备就绪,就会放一个洗干净的湿手帕在饭甑子上,然后盖上木盖。我则在一旁帮忙烧火,看着火苗在炉膛里跳跃,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激动。那火苗仿佛是我心中的希望,燃烧着我对吃香喷喷的手工糍粑的向往。说是烧火,也不仅仅是烧火,中间还要留意饭锅里的水,当水位线蒸发到接近看不到的时候,得往锅里掺开水。

大概烧火2小时左右,糯米蒸好后,糯米饭就被倒入糍粑缸中那糯米刚从锅里蒸出来时,还带着腾腾的热气,白花花、香喷喷的,仿佛一座小山丘卧在糍粑缸里父亲跟家里的兄弟或侄子们一群身强力壮的汉子们早已围在石糍粑缸周围,这时,他们脱掉外面的棉衣,只穿着厚实的单衣,像是即将奔赴战场的勇士。

打糍粑的过程实际上是一场力量的狂欢。终于,他们开始拿起木槌打糍粑了,与石臼碰撞发出一声沉闷而又有力的声响,就像战鼓敲响,这一下把糯米夯实了一部分。他们的动作整齐有序,你一下我一下,木杵扬起的瞬间又落下,在石臼里形成了一片有节奏的韵律。随着木的不断捶打,糯米的形态逐渐发生着变化。原本松散的米粒开始变得黏糊糊的,它们紧紧地抱在一起,像是一群听话的孩子。糍粑缸里的糯米逐渐从松散的颗粒被捶打成了柔软而富有弹性的糍粑团。这时,整个场景充满了喧闹声、木与石臼撞击声以及汉子们粗犷的呼喊声。然而,这看似简单的动作却并不容易。有一次,他们打累了,我就自告奋勇地说让我来。我自认为我有一身不输于男子的蛮力,然而拼命用力地捶打,但木槌似乎并不听话,总是粘在石臼上根本锤不动糯米我怎么也拿不起来。父亲看着我笨拙的样子,笑着接过木槌,开始示范。

父亲的捶打动作看似很轻柔,但每一击都恰到好处。他边打边说:“打糍粑就像做人一样,要用心去感受,用力去坚持也像打仗一样,要多练习,才能快准狠”我听着父亲的话,心中涌起一股敬意。是啊,这简单的动作背后,蕴含着的是父亲多年的生活经验和智慧。

在父亲的指导下,伯父、叔叔和哥哥们把糯米在石臼中变得越来越粘稠。糍粑打好后汉子们用木杵把糍粑团从石臼里挑出放在洒满薄薄一层干面粉的簸箕上,父亲会提前让我手里拿一条干净的湿手帕,接住糍粑,防止掉落在地上。此时的糍粑团热气腾腾,散发着一股浓郁的米香味,然后由父亲手法娴熟地把糍粑团揉搓成一个个规则的圆形或者长条形。我则在一旁帮忙,看着父亲熟练的动作,心中充满了敬佩。当糍粑团揉好放在一旁时,作为孩童的我们则迫不及待地跑上前去,想要尝一尝新鲜出炉的糍粑。小手紧紧地抓着糍粑,不顾烫嘴,一口咬下去,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笑容,糯米的香甜在口中散开,那是一种最纯粹的幸福滋味。

到了晚上,我们将搓好的糍粑放入锅中蒸煮,配上我们的孝感佬米酒,不一会儿,香甜的味道便弥漫了整个屋子。吃着父亲亲手做的糍粑,我的心中充满了幸福和满足。糍粑啊,是家乡的味道,也是父亲的味道啊。这不仅仅是一种美味的食物,更是一种情感的寄托和回忆。在那一刻,我仿佛回到了童年,和父亲一起度过了一个又一个美好的时光。

作者:独秀同学

五岳山下
分享五岳山周边宣化店、丰店、黄站、定远、卡房、苏河等地风情民俗,邮箱:dwxhgzh@163.com。
 最新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