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都文学》12673期‖签约作家周国元：以书为伴乐无穷

著名书法家张怀江老师题写刊名

以书为伴乐无穷

【 散文 】

从上小学开始，我就热爱读书，并一直坚持到现在。

父亲上过几年私塾，也算粗通文墨，知道学知识的厉害，他说，不读书等于睁眼瞎，那怕读书能读到小学毕业也行。他还说：“人生不读书，一生不如猪。” 可见读书的重要性。

他还说了个笑话：农村有个睁眼瞎上大城市去做生意，由于内急去了厕所，但他不认识男女二字，匆忙中去了女厕所，让人抓住了说他耍流氓，挨了一顿揍不说，还耽误了自己的事情。这则故事足以说明没文化的害处。

也别说，上世纪建国初期农村文盲比比皆是。

上小学那阵，时兴小画书，有的是独立成册，有的是连环画，比如独立成册的有《刘胡兰》《黄继光》《邱少云》……连环画则有《三国演义》《水浒传》《西游记》《聊斋》等。记的三年级的时候，就爱看这些小人书。家里开着一个水馆铺卖热水，跟父亲讨几个钢蹦儿，几分钱就能买一本，母亲不识字，疼钱不给，父亲说让他买吧，买书比买啥都强。

三年级的时候，读书只能囫囵吞枣地读，比如《三国演义》中贿赂两个字，就读成有和各，推荐读成推存，但等看完里面的内容，也知道贿赂是花钱买通、推荐是介绍的意思了。

那时家里穷，光花钱买小画书也不是办法，就跟小同学买的书交换着看。小画书读多了，除小学语文、算术、自然等教科书学到的知识外，也因此而获得许多额外的知识。

记的到四年级的时候，开始学作文，由于书读的多，我的一篇命题作文《记一次有意义的劳动》写的是捡麦穗搞复收的事，不仅从头到尾写得很完整，生动，还用了许多形容词，让老师大为赞赏，他在班上当着全体同学朗读了我的作文，还给记了个大大的 “5” 分。当时中苏关系友好，中国学苏联的凯络夫五步教学法，5分是最高分了。

由于这次老师的鼓励，我从此爱上读书和写作了。

到利津一中读书的时候，学校有图书馆，学生有借书证，语文老师规定学生每周都要读课外书。他说，学知识光靠课本上的知识是有限的，必须得多读书才行。他每周都捡查学生的借书证，看看读了没有，有时还当面提问书的内容，读完之后有何感想。如学生答不上来，他就严挌地促使那些不爱读书的同学好好读书。

我是住校生，晚上做完作业后，捧着借来的书聚精会神地读，遨游在书的世界里。遇到星期天不回家，会读一整天。俗话说，读书破万卷，下笔如有神。还有，熟读唐诗三百首，不会写诗也会诌。由于我书读的多，所以作文也好，我是班上的语文课代表，我的作文每次都是老师在班上都当优秀作文读的，作文不光在本班，在全年级也算佼佼者了。

初中毕业后，“无产阶级文化大命”也来了，高考制度改成了推荐，我不够推荐条件，也没那福份，这辈子等于结束了我的读书生涯，我只有卷铺盖回家务农了。

初时由于不会干农活，队长让我放牛和打草。我把书包挂在牛角上，打完草后也读书。以后干了一名记工员，必须得每天都出工，每次下地干活也都带着书，别人休息时嘻戏打闹，抽烟摔跤等，我则躲一边不声不响地读书。别人叫我 “书呆子”“书虫子”“书愚子”啥的，反正没什么好词。有的还想夺下我的书想撕下一页卷烟抽，我也不恼，夺过来继续看。社员们习以为常了，有时我匆忙忘记带书了，他们会感到意外，你的书呢？

由于我爱读书，被识货的大队书记看中，他说我是块好料，如果教书保证会出好学生，让我干了民办教师。这民办教师在当时可是让人羡慕的一份职业，虽然也是吃工分，可躲在屋里风刮不着雨淋不着，每月还有两块钱的补贴。更让我欣喜的是，踏踏实实的教学之余，又增加了我读书的机会。

村里调来了一位梁涵忱老师，他是正规师范学校毕业的，曾在利津城关完小干过教务主任，也算是个老教师了，知识相当渊博。更可喜的是，他也酷爱读书。相处没几天，他央我找闲书看，我就凭关系到处找，找到后我们轮换着看，看后还讨论一番，他对看后的书有独到的见解，让我受益匪浅。

后二年，又来了一位曲阜师范学院毕业的潘丽影女老师，因为当时知识分子属臭老九，被贬到乡下教各村合办的联中。当时我村也有联中，由于条件所限，小学和联中在同一个办公室办公。潘老师看我爱读书，把她带来的师范中文系课本顷囊相赠，让我大为感动，在教书之余，挤时间读了好几遍，不明白的地方，潘老师会悉心指导，等于免费受了一次大学教育。

读书上了瘾，是消停不下来的，学校没安电灯那阵，是点小煤油灯的，晚间回家怕耗自家的油，索性在办公室的暗间里安了砖垒的一张“床”，批改完学生作业，再备完课躺在被窝里看书。第二天，照照镜子，两个鼻孔被烟熏得黢黑。不管怎么样，总比西汉时期的匡衡凿壁偷光读书好的多了。当然，以后安装了电灯，读书条件相对好的多了。

干教师四十余年直至退休，我除了竭尽全力干好本职工作外，剩下的时间大部分用来读书了。

退休后我虽兴趣爱好广泛：旅游、钓鱼、打牌、下棋、收藏、会友、书法等都有所涉猎，但读书与写作仍是重中之重。我读书很杂，但以文学方面的书居多。

我由于爱读书，当然也爱买书和藏书。有时到城市去闲逛，大商场是找不到我的身影的，专门打问着去了书店或旧书摊，当然买回来的东西也是我看中的书。

几十年来，我存书量已达几千册，满满的两大橱子。

记得有一年，生产队遭涝灾没收入，上级下来返销粮，用购粮证买粮食是要用钱的。家家户户都是穷日子哪来钱？老伴劝我把书当废品卖了去买粮食，我掂量再三也没舍得卖，咬咬牙另想办法过去了。

还有一年，上头责令学校有多少书才达标，没钱买想办法凑。我是联小校长，就用我私人的书去充数的。当然摆在那里不让学生借，是用来应付捡查的。

行万里路，读万卷书。往往是有志男儿追求的目标。行万里路，看看外面的世界，增加一下个人阅厉；读万卷书，了解一下古今中外的沿革、历史、人文、地理，从书中吸取营养，扩大自己的知识面，使自己更好的在社会上打拼和发展，曾是我少年一个的梦想。时至今日却未能实现，虽然也到过国内的名山大川及江河湖海，走过许多大的城市，但都是走马观花的一时之幸，费钱、费力、费时间的，何况咱乃乡野一介布衣，想游览整个世界，没那实力，更没那时间。远不如安坐家中秉烛夜读，从书中获取的知识多。

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是过去文人读书所追求的目标。现在听起来好像也有许多道理。但从大意义上讲，现在读书学知识是更好的武装自己，更好地为建设社会主义而贡献力量，并不是一味的为私欲而读书。

据有关信息称：发达国家的人都爱读书，读书也造就了不少人才。不瞒大家说，过去国人读书的确实很多，现在国人都很浮躁、很现实。人人都有手机，无论在何种场合，低头族比比皆是，他们不是在手机上读书，而是打游戏、玩抖音、看快手，上网挣钱去了，这不能说是现实的一大悲哀。

晚老伴的家是胶东龙口市，十几年来，我年年去龙口消夏，有车接送还好，无车时光书就一大箱子，占了行李的一半，谁找咱爱读书来？

时至今日，我已是早过古稀之年的老叟了，但眼睛不花，仍然手不释卷，笔耕不辍。学会手机码字后，凭借自己的生活阅历和文化积淀，也在各省、市各种文学期刊、网络平台写了不下二百万字的作品，觉得还是很有成就感的。说个大实话，靠写作是发不了财的，除非那些靠卖文为生的大文豪。咱没那奢望，更没那能力，写点小块文章，仅仅是为淘冶性情，个人自我淘醉而已，总比抽烟喝酒好一点吧。

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崖苦作舟。这是我一生的座佑铭，更是我坚持一生的学习之路。

首文2024冬季刊选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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