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年前，我在清华读水灵灵的法律硕士，老家的亲戚都觉得，我毕业之后要给国家领导人当秘书的，回家过年县长都得亲自迎接。
其实，大冬天的为了去县城赶去北京的长途大巴车，父亲骑着三轮车带着我五点多就得出门，天黑路滑直接钻到了沟里。
当年找工作也不容易，父母也觉得自己帮不上忙，就提前一年在老家养了二十多只老母鸡，纯粮食喂养，自己都不舍得吃也得给鸡吃好了。
父母觉得，家里很穷，也没什么可以送的，说不定以后求人找领导，看看能不能送点老母鸡和笨鸡蛋啥的。
哥算运气好，稀里糊涂干了投行，在最火爆的岁月却格格不入，没做成什么项目，也没积攒什么人脉，到了现在，无忧无虑没有担忧，倒也一切坦然。
前几天，一个老家的亲戚给我打电话，孩子在山东一个二本学计算机，眼看着明年毕业，觉得我认识的人多，让我帮着给孩子找份工作。
我能力有限，认识的人不多也没啥资源，不管怎样，孩子不容易，我还是努力在脑子里过了一遍看看哪里有合适的，行不行都舔着脸问问呗。
当然，因为几乎没什么联系也不怎么了解，我甚至不知道孩子具体学啥喜欢干啥，光说学计算机的，这个范围可大了。再说了，现在说学计算机的，跟学经济学法学差不多，就跟骂人似的，送外卖都不一定受欢迎。
不管怎样，我都尽力而为。我跟亲戚说，你把孩子简历给我一份，我去帮着问问看看哪里合适。
亲戚一听就炸了，啥？还要简历，要什么简历，帮着给孩子找工作不就是一句话的事情，怎么这么见外？还要简历，这么官方，这么不情愿，这还算亲戚吗？
我在电话这头，沉默的声音压过了西站隔壁高铁的轰鸣。
想起来当年我还在上学，也是有一个亲戚给我打电话，说自己家的孩子骑着摩托车把人撞死了，问我能不能运用我学的知识把孩子要出来，哪怕花个一万两万的。再说孩子也不是故意的，孩子也很后悔。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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