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利香港拍卖 | 2024 秋季拍卖 —— 钱选《石勒问道图》

宋朝金粟山藏经纸及方印

宋元名迹 佛教典故        

浅述钱选《石勒问道图》

此卷表现的正是石勒向佛图澄问道的情境，画风工秀。画面中发生的场景为一处山林，左边佛图澄正坐于石上，袒露半臂，左手托腮，闭目假寐，若有所思。跣左足加膝上，右手抚之。画面右边是正在施礼的石勒，著淡黄色衣，系赤带，拱向而立，态度极为虔诚，其后是两位侍者，相对而立。

〈石勒问道图〉中的山石、树木赋色清丽，极为典雅，既有董巨之风，又有李郭逸格。佛图澄背后的树木描写的精细入微，蜿蜒之中极具神韵，地面亦以彩笔细细描出，一丝不苟。松树主要描绘树干，笔墨坚实，给观者的感觉是厚重有力度。侍者身后的坡石先勾轮廓，再以石青、赭石表现山石的肌理，设色别致。

此卷从明至近代的收藏脉络清晰，历经仇珠、张学曾、吴其贞、温云心、释达受、黄易、刘喜海、李佐贤、刘鹗、庞元济、叶恭绰、陈仁涛、蔡颂梅递藏。画心左下角有“杜陵内史”一印，查典籍可知此为仇珠，为仇英之女。徐明善跋左下角有“张尔唯”印一枚，张学曾为画中九友之一，与董其昌过从甚密。画心左绫边处有“云心珍赏”白文印一枚，该印为温云心，保利2019年春拍金栗山写经〈续高僧传〉便为此人题籖。达受、黄小松、李佐贤、庞元济、叶恭绰、陈仁涛等人，名重一时，不必过多介绍。而刘鄂是一位金石收藏家，收藏甲骨、金石堪称翘楚。该卷著录于吴其贞〈书画记〉、李佐贤〈书画鉴影〉、庞莱臣〈虚斋名画记〉、叶恭绰〈遐庵清秘录〉，叶恭绰在香港时卖给了陈仁涛，并在陈仁涛〈金匮藏画录〉一书中出版。可以说此卷递藏脉络清晰。

卷后有吴养浩、徐明善、李佐贤题跋，吴养浩评为“效赵千里格度写十里参佛图澄，人物状貌殊得三昧意趣。”徐明善评为“千金宝一纸，尺壁无瑕痕。”李佐贤评为“此卷布置与所载略同，佛图澄背后无石壁，乃舜举摹千里笔，而微有变化者。其运笔之清洁，设色之雅静，则有目所共赏也。”叶恭绰题为：“此卷之佳，信如李竹朋所云。尤难者，纸墨如新。”

钱选自谓遗民，坚定地抗拒改朝换代的现实，曾言“不管六朝兴废事，一樽且向图画开”，压抑宋亡难言之痛，寄情绘画与饮酒。文士毫端，〈石勒问道图〉便是极佳的例证。

后人评钱选画品、人品直在赵孟𫖯之上，绘画妙臻神品，片楮寸缣，流传至今者，都被奉为珍宝。他笔下的人物、花鸟、山水已经很难遇到了，〈石勒问道图〉合三种题材为一卷，足见珍贵。

左图选自〈中国书画家印鉴款识〉

第362页，文物出版社，2005年

左图选自〈刘鹗集〉下，

第492页，吉林文史出版社，2007年

元代枯木、竹石、花卉等题材的绘画，随着文人画的兴盛，也得到了进一步的发展，并发生显著变化。元代是一个追求“复古”的时代，对于传统的复兴和回响。钱选、赵孟𫖯在佛教题材的创作上有相似的追求，特别是人物的造型、配饰、草木的设计都有趋同，那个时代还没将人物、花鸟、山水没有严密的分科，《石勒问道图》合三种题材为一卷，足见珍贵。

上: 钱选《石勒问道图》局部

下: 赵孟𫖯《红衣罗汉》局部

上: 钱选《石勒问道图》局部

下: 赵孟𫖯《红衣罗汉》局部

赵孟𫖯《红衣罗汉》与钱选《石勒问道图》之比较。

1.吴善、徐明善、李佐贤、叶恭绰题跋，陆恢题籖。历经仇珠、张学曾、温云心、释达受、黄易、刘喜海、李佐贤、刘鹗、庞元济、叶恭绰、陈仁涛、蔡颂梅递藏。

2.引首为宋朝金粟山藏纸。

3.吴善，字养浩（?-1339），归州路安仁人，字养浩。吴全侄，从袁桷游，以荐授翰林编修，历太常博士，集贤待制，出为江浙儒学提举，秩满归。后至元五年卒于京师。袁桷和吴全节关系很好，吴全节将吴善托付给袁桷，代为管教。吴善最初在袁桷手下做事,任翰林编修，逐渐迁升，袁桷和他一直有诗文往来，现存〈送吴养浩十首〉,〈度淮寄养浩〉,〈赠养浩编修回严陵省墓〉等。吴养浩与张雨也有交情，曾做诗〈与张伯雨湖堤暮归〉，柳丝淡雨霏微，隔水遥看羽盖飞。马上仙人强支酒，蹋花何处晚来归。存世的诗词除了〈与张伯雨湖堤暮归〉之外，还有〈京师送玉虚宗师还山〉道人野服鹿皮冠，曾约茅君驾紫鸾。天外至今风露好，人间何处水云宽。阴阴木叶藏，簌林花缀石增。欲趁归舟下吴越,凌风飞佩不胜寒。

4.徐明善（元），字志友，号芳，德兴（一作鄱阳）人。约元世祖至元宋前后在世，与弟嘉善以理学名，时称“二徐”。至元中，官隆兴教授。又为江西儒粤提举。尝奉使安南。历主江浙湖广三省考试，拔黄潜于弃卷中，识鉴为常世所称。明善著有〈芳谷集〉二卷,〈四库总目〉称其文平正实。

5.仇珠（明），号杜陵内史，江苏太仓人。画家仇英之女，随父寓居苏州。画学其父，擅画人物、山水、楼阁，长于人物故事和大士功德像。作品细密精研，多用重彩，传神入化，在吴门女画家中可与文俶媲美。

6.张学曾（明末清初），字尔唯，号约庵，浙江绍兴人。崇祯六年副贡，官苏州知府。为“画中九友”之一。在艺术上受董其昌、王时敏之影响非浅，其艺术风格与当时流派相融合。

7.吴其贞（1609—1678），字公一，号寄谷，室名梅景书屋，安徽新安人，一说休宁人。清代鉴藏家、古董商人。著有〈书画记〉。

8.温启封（1788-1839），字石峰，号云心，山西太谷人。直隶总督承惠子，十七岁举于乡，十上春官不第，援例为刑部郎中。著有〈绿云仙馆诗稿〉十卷、〈玉镜台词〉一卷。

9.达受（1791-1858），僧，字六舟、秋檝，自号万峰退叟，浙江海宁人。工书画，精鉴赏古器、碑版。阮元以“金石僧”呼之。间写花卉，得徐渭纵逸之致。亦善刻竹，摩拓彝器，时称绝技。

10.黄易（1744-1802），字大易，号小松、秋盦，别署秋景庵主，浙江杭州人。树谷子。曾官济宁同知。工诗文，善金石书画。与丁敬、蒋仁、奚冈齐名，为“西泠八家”之一。

11.刘喜海（1793-1852），字燕庭，山东诸城人。刘墉侄孙。嘉庆二十一年(1816)举人,累官至浙江布政使。嗜金石碑刻、古泉珍籍、精鉴赏、富收藏。编有〈金石苑〉〈长安获古编〉等。

12.李佐贤（1807-1876），字仲敏，号竹朋，山东利津左家庄人。清朝官员，收藏家。道光十五年(1835 年)乙未科第二甲进士。选翰林院庶吉士，散馆授编修，官汀州知府。古钱币学家、金石学家、诗人、书画鉴赏家。著有〈古泉汇〉、〈书画鉴影〉、〈石泉书屋〉。

13.刘鹗（1857-1909），又名鄂，字云臣、铁云等，号蝶云、抱残守缺斋主人、天下第一江山渔樵等，室名五十瓦镫斋、芬陀利室，江苏丹徒人。于数学、医术、水利、乐律均有研究。以功官至候补知府。喜金石碑版，为最早收藏甲骨文者之一。所著〈老残游记〉是晚清谴责小说的代表作。

14.陆恢（1851-1920），原名友恢，一名友奎，字廉夫，号狷盦、破佛盦主，江苏吴江人。寄寓苏州。画工山水、花卉。黄宾虹评画中九友“以吴江陆廉夫得名最早，山水学四王，渲染尤能逼真”。为近代六十名家之一。

15.庞元济（1864-1949），字莱臣，号虚斋，浙江湖州人。自幼嗜字画碑帖，后以为业。平生收藏极富，时为全国之冠，有“南庞北张（伯驹）”之称。与于右任、张大千、吴昌硕等人均有交往。著有〈虚斋名画录〉、〈续虚斋名画录〉、〈中华历代名画志〉等。

16.叶恭绰（1881-1968），字裕甫，一字玉甫、玉父、誉虎，号遐庵，广东番禺人。工书法，擅竹石，精鉴赏。清末京师大学堂毕业。1923年任广东政府财政部长。1931年任铁道部长。建国后，曾任全国政协常委、中央文史馆副馆长、北京中国画院院长。

17.陈仁涛（1906-1968），浙江镇海人。古书画收藏家。他的祖辈曾是上海著名的杨庆和银楼四大股东之一，曾担任过该银楼的经理。陈仁涛还另外开设有上海永兴房地产公司。在陈仁涛事业最鼎盛的时期，还和董浩云合资买船办跨国航运，生意越做越大。著有〈金匮论画〉〈故宫已件书画目校注〉〈金匮藏画集〉〈金匮藏画评释〉〈中国画论坛的南宗三祖〉等著作。

18.蔡颂梅，日本华侨，1982年曾捐献给故宫两件明代绘画。

元 吴养浩

元 徐明善

清 李佐贤

叶恭绰题跋

说明：原装题签，陆恢为庞虚斋所题。

出版

著录

出版：

陈仁涛《金匮藏画录》，日本便利堂，1956年，图版13。

著录：

1. 庞元济《虚斋名画录》卷二，卷子类，1909(宣统元年)

2. 叶恭绰《遐庵清秘录》卷二，1961，香港太平洋书局

3. 吴其贞《书画记》页20，2006，人民美术出版社

4.《中国书画全书》页 562，第十七，2009，上海书画出版社

《金匮藏画录》

金匮藏画录 宋人《石勒问道图》

《遐庵清秘录》

《虚斋名画录》

《书画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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