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保利2024秋拍丨探析《山堂观雪》：汪肇笔下的逸格之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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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11-26 17:43
北京
以戴进、吴伟二人为领袖的浙派，是明代早中期极为重要的绘画流派之一，它是一个承上启下的画派，上接唐、宋北宗山水，下启晚明文人水墨。开启了地方画派的建立，也为传统宫廷式审美向民间审美的下移做了铺垫。浙派成员多崇尚南宋“院体”画法，继承古人而不为成法所拘，其山水画中人物的人事活动场面得以强化突出，不再是简单点缀的模式画或符号画，而是具有一定故事情节。山川气候描绘上新意频出，幽邃月夜、磅礴风雨、茅屋赏雪等皆有体现，相较南宋“院体”采用新技法，出色处理画面动势与气韵。其显著变异在于追求画面动态、气势之美，从“风雨归舟图”“山雨欲来图”“雪夜访戴图”等画题便可窥一斑，此乃浙派画家对两宋院体山水的创新发展之处。汪肇作为“浙派”最为著名的一位画家，与戴进、吴伟、张路一起被称为明代“浙派四大家”，他多用粗笔水墨，风格近吴伟、张路，是“浙派”支流“江夏派”的主要画家。汪肇的画风，沿袭明初“院体画”的风格，《徽州志》记“尤长于翎毛，豪放不羁，自谓其笔意飘若海云，因自号海云”，《金陵琐事》记：“汪肇山水、人物出入于戴文进（戴进）、吴次翁（吴伟）”，清人王毓贤《绘事备考》又增加了其“画山水人物学范宽，若翎毛花卉则自成一家”。汪肇一生爱饮酒、作画和交友，追求一种无拘无束的生活，《徽州志》记载，他“遇酒能象饮数升”。《无声诗史》和《金陵琐事》，都记载了一则关于汪肇饮酒的故事：一日，汪肇误上贼船，为众贼画扇画，后施计把众贼灌醉，自己巧妙脱险。他常自夸：“作画不用朽，饮酒不用口。”由此可见他为人豪放不羁的性格。本件拍品标的处于保税状态下，默认提货地为中国香港，详见《保税拍品竞买须知》。本幅汪肇绘《山堂观雪》，立轴，设色绢本，画面远景皑皑白雪覆于山川，天空迷蒙，冷峻神秘之息扑面而来。画家运笔豪放，若疾风骤雨，笔力雄健，线条粗犷且张力十足，勾勒出山川雄伟轮廓，又兼灵动之韵。淡墨晕染天空，朦胧悠远，与雪山相互映衬，愈显天地苍茫。高山之上，点苔密林葱郁，如翠玉镶于白玉间。鸟禽振翅山林，打破寂静，带来灵动气息。中景山岩陡峭耸立，轮廓刚劲有力，转折间尽显嶙峋。山岩上树枝繁茂，运用马远“拖枝法”，舒展洒脱，松萝缠绕，线条轻柔，刚柔相济。近景茅屋静立雪地，工致线条绘其结构。屋内高士读书，身微前倾，尽显儒雅。童子恭敬在后，敬仰之情溢于言表。画家特写高士，面部轮廓简洁，神情专注宁静，几笔勾勒出清癯面容与深邃眼神。衣纹粗笔勾勒轮廓，转折处细笔绘褶，粗中有细，彰显其高洁闲逸品性。高士旁梅花盆景是点睛之笔，枝干苍劲，花朵盛开，象征文人坚贞不屈精神。茅屋外翠竹环绕，雪压微弯，留白现积雪厚重，细笔绘竹叶摇曳，与高士共托高雅氛围。石坡粗犷勾勒，小斧劈皴擦显粗糙质感，增画面层次立体感。右侧枯木蟹爪枝尽显郭熙绘画风貌。画右侧中部，草书“海云”落款洒脱醒目。汪肇传世作品稀少，统计（见下表）国内外馆藏及个人收藏，仅只有18件（不含本作），有3件画作与本作《山堂观雪》所采用的构图、技法、落款几乎近同。左：汪肇《起蛟图轴》 北京故宫博物院藏；中：《观瀑图》 普林斯顿大学美术馆藏；右：《虎溪三笑图》 上海博物馆藏1.北京故宫博物院藏汪肇《起蛟图轴》，此图绘狂风大作，树叶摇曳，右上角的云雾之中浮现一蛟龙，与左下角瑟瑟而立的老者和童子遥相呼应。对比本作《山堂观雪》，构图主要景物都集中在画左侧，尤其是陡峭的山岩，两者峭硬感觉相谐合，树枝间叶子皆用点叶法晕染而成，山岩外轮廓线用粗放的线条勾勒后，加入斧劈皴，给人用笔迅疾、水墨淋漓之感。汪肇《起蛟图轴》（北京故宫博物院藏）与《山堂观雪》（本幅）2.普林斯顿大学美术馆藏《观瀑图》，此图跌宕巨石，树石黝暗，树旁二高士，抡扇举首，遥观飞瀑，尽显山谷清幽之气。对比本作《山堂观雪》，松木的画法皆是继承了马远“拖枝法”，两者树木姿态曲折，枝条长而舒展，折带多变，马远的《高士观瀑图》《梅石溪凫图》中皆有这拖枝的充分体现。以及《观瀑图》中，远景山川两作同样用了留白法，只是一个山川留白，一个山川后面的背景留白，都用以黑白相映的笔墨，相互映衬。落款两作皆在于画面右侧，草书“海云”二字，书法面貌一致。《观瀑图》（普林斯顿大学美术馆藏）与《山堂观雪》（本幅）3.上海博物馆藏《虎溪三笑图》，此图绘一弯湍急的流水从画中穿流而过，两旁乔木、柳树乍绿。石桥旁，三人（和尚、道士、儒生）正开怀仰头大笑。对比本作《山堂观雪》，主要在于柳树的“拖枝”，山石的线条，豪放洒脱，用笔迅疾粗放。以及人物衣饰线条的勾勒，用顿折的重墨线条勾勒，笔势遒劲，线条粗细转折明显，简洁而能展现人物神态。《虎溪三笑图》（上海博物馆藏）与《山堂观雪》（本幅）纵观汪肇的传世作品，多豪放不羁的逸笔之作，少有文人画中远离尘世的疏离感，《山堂观雪》让我们看到了汪肇，在强调元代文人画与南宋画院传统中，开始在古典审美趣味与世俗化上往“文人画”过渡，以笔墨表现了故事内涵，用高士与代表高雅的物象，赋予了绘画的“逸格”特质，这不正是后期出现“吴门画派”一种重要表现形式吗？或许是戴进、吴伟为宫廷服务要保持宫廷需要的面貌，必须坚守传统而舍弃市场，相对于戴进、吴伟之后的汪肇，并不完全依靠官方，能相对自由地寻找自己的艺术风格，并且突破。或许这幅画作中所蕴含的高雅审美意趣才是我们更应深入探究的方向。北京保利拍卖常年征集，欢迎联系咨询。北京地区日常全品类线下送拍均需致电预约到访，预约电话：15712816001，（工作日 9:30-11:30 13:30-17:3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