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南京市第一医院内分泌代谢科医生刘好。
我喜欢医院食堂,这是个平淡无奇的地方,不但可以使我的味蕾得到无尽的满足,吃饭还时能遇见医院的各专业“大佬”,大家一边吃饭一边探讨各领域的新进展和临床上遇到的各种难题。这里就像一个“加油站”,使身体和精神都能加满油、充满电,下午继续战斗。
那天在食堂,如果不是和骨科副主任孙强聊天,我还以为椎间盘就是一块儿骨头,我错把椎间盘当成了椎体,这也暴露了我的解剖学基本功有点不尽人意吧!
孙主任一边吃饭,一边给我科普,他说:“其实椎间盘是一个无名英雄,它生活在脊柱骨之间,柔软的它和坚硬的脊柱骨是一对好搭档。脊柱骨负责支撑人体,而它主要是负责脊柱的活动。椎间盘生性柔软,像果冻(髓核)外面穿了一件厚厚的密不透风的弹性棉衣(纤维环)。”
“椎间盘虽然不大,但是作用很大。它就像旧式的火车车厢连接处的可变形的过渡箱体,如果没有这些箱体的形变,火车就无法完成转弯。同样,如果没有椎间盘,人体的脊柱骨将成为一根直柱子,无法完成弯腰,低头,转身等改变体位的动作。如果摔倒或从高处跳下,没有椎间盘的缓冲,脊柱骨将很容易发生骨折。”
看着有点惊讶的我,孙主任继续说:“随着现代生活方式的转变和生活节奏的加快,其实椎间盘退变性疾病的发病率逐年增高,而且越来越年轻化,如果达不到手术指征,这些人常年奔波在外,辗转于各家医院的多个科室及康复机构,甚至不远万里采用民间偏方,但疗效欠佳,他们倍受病痛的折磨,身心疲惫。”
“以交感型颈椎病为例,临床上有的被误诊为心血管疾病,有的被误诊为眩晕症,有的被误诊为咽喉炎,有的被误诊为青光眼,甚至有的患者久病不愈被误诊为精神疾病,去看了心理科。有的人长期疼痛不适得不到缓解,最后真的患上了抑郁症或者焦虑症,成了真正的精神病人。有的患者由于长期疼痛,免疫力下降,患上了其他恶性疾病,所以椎间盘退行性疾病是误诊率较高的疾病之一。”
“其实开刀并不是治疗椎间盘退行性疾病的唯一手段,能保守不开刀,如果保守治疗解决不了问题,可以尝试做一下精准介入微创射频治疗,解除压迫,松解受压的神经,很多症状都可以缓解。”
他喝了一口汤继续说:“做医生,不一定做惊天动地的事情才算成功,我想只要能缓解病人的痛苦,改善病人的生活质量,让病人健康的活着,就叫成功,不以善小而不为。”
我举起双手,表示赞成。
有一天,我在门诊遇到了一位从芜湖来门诊找孙主任复查的吴先生 。他说:“我遇到了孙强主任,我的噩梦被终止了。”
吴先生今年53岁,他告诉我说:“我从事文职工作,长期伏案作业,5年前出现膀子抬不起来,脖子僵硬疼痛,那种疼痛像一把钝刀,在体内慢慢地划过来划过去,让人无法忍受,坐着、躺着或者是走路,每个动作似乎都能加重疼痛,像一只毒蛇缠绕在身上,让人摆脱不了。”
“到医院做了CT,医生说是颈椎病,我谨遵医嘱,吃药、挂水,推拿、牵引、按摩、针灸、针刀、理疗,一个不落做了个遍,一年过去了,不仅症状没有缓解,反而出现了手麻。”
他继续说:“无奈之下,我到上海一家医院就诊,听说那里是全国脊柱外科最好的医院,我提前网上挂号,托人联系了一位权威专家。那天那个专家反复看了片子,认真地说,像我这种情况,必须动刀,解决神经压迫问题。”
“颈椎手术是非常复杂的手术,在切除的过程中,手术刀的掌控非常重要,少一厘则病灶切除不干净,多一分则会碰到脊髓神经,可能会导致瘫痪。说得我非常忐忑,进退两难,但是这个病折磨地我夜不能寐,无法工作。经常让我的情绪失控,我不再犹豫,决定无论风险再高都接受手术。”
“上海的医院安排了床位,确定了手术计划。我被推进手术室,在麻药的作用下,我开启了睡眠模式,后来发生的一切我都不知道了,夜里麻药一过,疼痛难忍,医生给了止痛药。手术后疼痛缓解了一些,而手麻没有缓解,我又出现了胸闷和视物模糊和手术部位隐痛。”
“这场割颈之痛经历没有终止我的痛苦,两个月后我去做了复查,医生说手术很成功,让我看神经科和心脏科,我回当地医院看了神经科、心脏科、眼科,做了各方面检查,都没有发现问题。我十分纳闷,十分不解,我不是装的,我是实实在在的痛!为什么找不到病因呢?”
“家人以为我矫情,明明手术也做了,检查也正常,我怎么还有如此多的症状呢?他们也被折磨地没有耐心。医生认为我得的是神经官能症,我又到精神科就诊,精神科医生让我填了量表,可是评分不高,达不到精神疾病的诊断。”
“我是不是得了不治之症?我开始怀疑人生,生老病死,自然规律,该来的都会来,谁也挡不住,我坦然接受命运的洗礼,只是我这样不明不白地死去,我真的不甘心,我到底得了什么病?现在科技如此发达,为什么我的病找不到病因?”
“无数次在夜不成眠的晚上,悲伤笼罩在我的心头,害怕侵袭着我的神经,早上闭着眼睛,真的不愿醒来,因为醒来就是无尽的痛苦。为了缓解疼痛,我继续在中医院做理疗,理疗并没有阻止我的痛,只是心理上的安慰。中医院的医生说我的病根儿依然是颈椎病,他建议我到南京市第一医院骨科找孙强主任医师看看,他说全国各地很多病人就是他看好的。”
“我女儿在南京市第一医院官方微信上挂号,并和孙主任取得联系,孙主任建议我到他专家门诊面诊详细检查。那天我女儿带我踏上了开往南京的列车,在飞驰的列车上,我无心欣赏窗外的风景,病痛占据着我的整个身体,内心只剩下痛苦。这些年,虽然我的外表是完整的,但是疼痛限制了我的活动和社交,和残疾没有区别。”
“到了医院门诊,我麻木地坐在大厅的椅子上排队等候,这些年我成了医院的常客,看着行动自由的人们,来来往往,我很是羡慕,觉得健康真的可贵。认识到健康可贵的时候,一般是失去健康的时候。”
“下午四点,终于轮到我了,在孙主任的诊室,他认真询问我的病情,认真查看了我携带的片子和各种检查资料,原来我患的是‘交感神经型颈椎病’和邻椎病。”
“交感神经型颈椎病指的是颈椎间盘突出刺激到颈部的交感神经链,继而诱发一系列交感症状,如头晕、头痛、眼花、视物模糊、耳鸣、心慌、胸闷、干呕、咽喉异物感等;而邻椎病指的是手术节段相邻的节段生物力学发生改变,椎间盘负荷增大,加速了老化。”
“我两年前做了C5/6节段的固定融合手术,而现在导致交感症状的正是下方相邻的节段C6/7,我的头痛、头晕等症状在去年的融合手术后逐渐加重,相关科室已经排除了其他可能导致头痛、头晕等症状的原因,核磁共振上也显示C6/7节段有轻度的突出,左侧的肩胛区、肱三头肌叩痛都很明显,因此他判断是该节段退变引发的交感神经型颈椎病。”
“这个病可通过精准微创介入的方式进行治疗。听了孙主任的话,我震惊不已,同时也感到一丝庆幸,庆幸自己终于找到了问题的根源。原来,颈椎不仅仅是我们头部的支撑,更是连接大脑和身体的重要桥梁。一旦颈椎出现问题,就会出现各种症状。”
“我第一次听说邻椎病这种诊断。并且我的腰椎核磁上有好几处都提示椎间盘退变,突出不明显但椎间盘水分严重丢失,亮度降低,并伴有后缘纤维环撕裂,在核磁上可以看到椎间盘变黑,后方有一个小亮点的征象。但是通过查体,我目前的症状仅由其中一个节段L4/5引起,是非常典型的椎间盘源性腰痛。”
“两年前的颈椎融合手术做得很好,主刀医生技术也很高超,但仍避免不了邻椎病的发生,这便是传统开放手术的弊端,无法做到一劳永逸,还可能带来新的问题。介入及微创技术可以避免这种局面。”
“当天孙主任便安排我住院。入住河西骨科病房,病房宽敞明亮,走廊里贴满了感谢信和锦旗,同时也有全国各地的医生来学习,我感到了莫大的安慰,这么多人病都治好了,我的病应该不在话下吧!”
“那一夜,我睡得特别安心,想到第二天就能和病痛做个了断,我心情好多了,再痛一夜又如何?我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我被推进了CT室,孙主任和助手早就在那里等候,看到他们,我安心多了。这一次和上一次不一样的是在CT引导下手术,是微创,是精准介入治疗,不用承受割颈之痛。这次采用的是局部麻醉,穿刺点皮肤局部浸润麻醉一下,手术过程中我能和孙主任无障碍沟通交流,没有痛苦与不适。”
“虽然有些紧张,但孙主任边操作边不停地安慰鼓励我,给我加油打气。神奇的是,两个手术仅用了40分钟不到,而且术后我的颈椎、腰椎疼痛、手麻、胸闷及其他症状,一下子就烟消云散。”
“睡觉时,身子终于可以左右翻动了,解决了食不甘味,夜不安寝的大问题。术后经过两天的治疗观察,第三天便出院回家了。这一个月是我生病以来过得最舒服的一个月,家人都都说我爱笑了,人也精神了。一个月后复诊,一切良好。”
“我的生活逐渐回归正常轨道,感到一切都那么美好。我想起了古希腊的‘医学之父’希波克拉底的名言,‘医术是一切技术中最美和最高尚的技术’。我想把它送给南京市第一医院骨科团队是再合适不过的。”吴先生感激的说。
南京市糖尿病学会分会委员。擅长糖尿病、甲状腺疾病,肥胖症,肾上腺疾病、垂体疾病、痛风、肥胖以及骨质疏松的诊断和治疗,以及心脏内科和心脏外科的内分泌疾病的管理和治疗。
承担并完成市局级课题1项,发表国内核心期刊和SCI论文多篇。参编教材1部。参加全球和国内多中心临床研究5项。
喜爱文学创作,曾在读者文摘、青年文摘等发表散文、诗歌多篇,出版散文集《所有的爱都值得》,开设个人公众号“好谚好语”,深受患者和读者欢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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