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我们坐在小而腻的枝头上。引诱他们
的人,喝多了啤酒——
大地,在最早长出的胡须里,多么普通。
我猜想:一位费劲心力的女人,是美人,
活在每一个割草的白天。
——你,让孩子们跑出去,我倚在床前,放平你如抚平张叶子。
风声,吊在了河水上活动。要在
二十岁
就变得不流行。
你绽开花朵如穿好了短裙,你松开头发,
裹挟好衰老和季节。
我们,用小幸运交换了很多盐,
有尾
鲜鱼从靴子中跳出来。
划桨可真麻烦,我们坐在船头,分不清
好人和坏人。
摇滚和平庸。
这下面到处是黑的,你没有绳索,
用着试探的脚,
像个筒靴,从婚姻里坠下,这样多好。
你和别人交谈这一切,轻松又愉快。
天空,藏着些臃肿的胆量,河水
平静也危险,叼着草根的酸孩子,天天读书,
在帽子高过了红墙后,
出门又远行。
|甜可甜颂(标准化作业)
红高粱。也长长。一勺水来就打落。
矮烟火。也宽宽。三五成群从门过。
我是你身体最坏的部分,比如
父亲在槲树叶上叼着烟斗——
他们的心死了。
日复一日的,带着苹果气味的小建筑,
它就坐落在老屋子的左手边
老屋子是历史的。
——你又要来给我以什么劝诫,以锈蚀,以雪。
我的前途,多少次我开门来迎接你,
过去,是无法拨通的一位老友。
盛夏的午后,他又倦了,是会想起母亲的一次午后。
我不爱辱骂,也不爱悲伤,空瓶子过来了,然后我们接受它。
流水线,加法和乘法,螺丝钉是一颗两颗的,
很多人,
职业是铜或者铝。妻子离开很多年了,农田
被改制造鞋厂,
那里丢下过了一些针管和工衣,
烂掉的棉花。很暖和。
总是些没人要的东西。我们的生活就这样被抛弃吗?
——我是你身体里最不健康的部分:比如
他们栽赃我是个杀人犯;
吐过痰的地面上,仍然是湿热的(也甜),你
蹲在那里,闻到一些火焰的气味,你说,那就是我儿子有出息了。
|苦啊苦颂(模板)
送给你。烟草,编制,枸杞槟榔,和还剩一百罐的精酿啤酒。
送给你。海水,棉絮,旧的车辙,和阴天的风儿吹落掉雨水。
...
这一切就会是你想要的。两句话,
表示出你的词,两句话,让你爱上我。
你就要开始骂我,脸如敲也敲不烂的铁皮,脸如一层又一层的坏山水。
还有:
市郊的老教堂我想约你去。靠山的那个熊猫基地我想约你去。
结婚的年头别人送我一张请柬我想约你去,
送报纸的男人告诉我哪里又发生啥大事了,我想约你去,
包括啥布达拉宫,大雄宝殿,我都想约你去。
...
你要去么。在雪停了,温暖了,又倒春寒了,又野花了的一天里带你去。
你要去么。在学爱伦坡,莎士比亚,金斯堡,阿什贝利的一堂课里带你去。
...
你要去么。在龙变成软脚虾,来信写着一个陌生姑娘的名字的一次剧情里带你去。
你要去么。在小学一年级,初中二年级,高中三年级写下的同一个“啊”字里带你去。
...
送给你。我躲着,看到你家狗的衣服的颜色,今天我也这样去搭配。
送给你。我知道了你家的地址,在某个夜里拉一次野屎给你回惊喜。
...
送给你。一篇水作,还可以写很多,但是哭啊哭啊,但是我不写了就这样完毕。
|辣之小颂(女侠篇)
阳光从细小的窄缝里挤进来,
照着你体内更窄的那条缝。
你走到哪里,多伶俐的光亮,
都跟着你,你是被线栓住的人。
我并不了解你:我所能看见的
都只是一点点的雪,和驴。好鲜花又绿叶的女侠,
走到哪儿都带着生姜,辣椒和茱萸。
这是一月,十二月你刚出江湖。
太阳底下好新鲜。二月你摆平毛贼五个,
抓到过采花贼和小偷,挨过三次打,中的毒使你
懒洋洋的,火锅式的情人给你疗伤。
“如果我熄灭了,你要去找到蜡烛;我的心啊心啊,装满什么东西都不满意。”
三月。你过敏。一夜是热风,一夜又橘子洲。
死水池里,看到红杉绿裤的小妖精,没有不良记录。
山水被搬走了,你的秀丽是一次负伤,流水的
火光里,她脱掉亵衣,一个人在夜里,把隐私和暗号压下。
情人走了。像露水一样。就像
工人应该在矿井里,四月应该在
美人泪里一样。
没有谁会抱着茅草爱人,这故事就这样
塌了下去:你的武力曾丰富过我,我在你面前好像显得弱小。
井呀。为何你只给我回应,不给我在你身体上取水。
我看到我的手,去编织另一只手,它们
接触,像网。五月又成了场运动——你现实的气息,
你靠近,像走过积雪的路上,摇满黄金,女侠伤心。
这一个六月,像李子。我只要你
有风,有舞,有建设。如同鸟儿所要的晴朗。
在那个午后吧,村里又有人死了。
——住在隔壁的剃头匠,用木头杀死了他,女侠破获此案。
七月是泳装,麦穗,红罂粟花。我把妆
都给卖了,妆的外面是鸽子血,男青年。
有许多的气候,和许多的马。八月有一双手臂。
八月是镀金的屋顶,
上面有很多脱掉靴子的人走动,女侠很热。
八月是一对颜色很深的腿。它走近了,我仍没发现它。
年代啊...九月,是个老骨头。女侠准备回家了——
我们染病不浅,我们高热也失眠,你就要离开了么,
树木在日头下扭动着,主人不和他的劳动贴近,生活啊...长大了嘴巴。
女侠威武:“我辈大言不惭,满身酒气,你江湖第一,我就此挑战——”
十月是我仇敌的脑壳,十月是退隐江湖后的一枚硬币。
十月是筷子夹住少女的青春,十月是针线到处发疯。
成年男子的胸膛上没有青苔,这让
你失望了。
体内含盐的火焰,烧出了锅巴,打在冬天的地上。
我们在树下交谈,买不起粮食么,当掉的妆台赎回了么,
十二月是一颗颗的冬枣,都在你的手上,我一个也没带走。
女侠,饶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