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老父亲 ▌何思辉
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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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10-24 06:18
湖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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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庆假期第一天，在社交平台上惊闻同事父亲仙逝的噩耗，深觉世事变幻，人生无常。原本即将到了奔五知天命的年纪，早看透看淡放下了很多事，不轻易大悲大喜了许多年。只是那么近、那么真切，看同事每日里因父亲住院、瘫痪在床而奔波劳累，听她诉说着她父亲当下的情形，知道虽有颇多不便和辛苦，但也绝无怨言。谁知竟毫无征兆悄无声息地去了，怎不叫人感伤呢？“父母在，人生尚有来处；父母去，人生只剩归途。”中年人终归要面对父母的离去，可是多么希望时光它不要走，可以把他们留下来。计划假期第二天回一趟娘家，恰好又看到了贺浪主编写的佳作《回娘家》，更是一刻也不能等地出发了。我的老父亲马上七十八了，一生较真、老实本分。他身体一直不大好，做过几次大手术。现如今的他，因为脑梗死后遗症的缘故，已经记不得每个人的名字，为着自己什么都不知晓了哭过好几回。我只有尽量多回去几趟，多陪父母说说话、吃餐饭，余下帮不了任何忙。我是真地很难过：他牙齿掉了，许多东西吃不了；眼睛几乎看不清了，没有任何的娱乐活动。所以，他每天只能呆呆地坐着，静静地躺着。可是，我仍然记得他曾经意气风发的模样，记得他爱女儿们的点点滴滴。只是我怕随着年龄的增长会慢慢遗忘掉，于是想用文字记录下来。当我写这篇文章的时候，不由自主地伤心，不得不停下来长吁一口气，再继续写。小时候挺盼望父亲回家的，因为父亲骑自行车回来要好几个小时，一个月才回一趟。他回来时，总会给我们带大肉包或其他好吃的。小孩子嘴馋，更何况那是物质匮乏的八十年代。去到父亲上班的地方更是难得，那是正宗的乡里人进了城。父亲无微不至地呵护着我们姐妹俩。有次去南郊公园玩，父亲给我们一人买了一支冰激凌，在我们的执意要求下，才给自己买了一支，然后说了一句让我特别难忘的话：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吃冰淇淋。他总是这样，宁愿自己节省也要为家人、亲人付出。他让我们享受城里孩子一样的生活，每天会在大搪瓷缸里泡好奶粉再去冰一下，真地很好喝，配上再也没有吃到过的那种九如斋的面包当早餐，现在还让我回味无穷。冰汽水、酸梅粉、看电影、吃大食堂，组成了农村娃度过的几个与众不同的夏天。小学四年级、六年级的学生，彼时在长沙去穿了耳洞，各戴了一对十四元的耳环，手上还有一块带电池的电子表，实在洋气得很。其实我们也舍不得花这个钱，可是带我们出去的阿姨说是父亲交代的。你无法想象一个平时非常节俭的人却对女儿们如此大方，何况当时有些家庭对女孩的偏见，还是挺根深蒂固的。然而我的父亲不仅从来没有嫌弃过我们，还这么地爱我们。原先我极爱看书，这是遗传了老爸的爱好。有一回，我们一家人在家里开起了演唱会，花鼓戏、黄梅调，热闹得不得了。可惜看书现在坚持不来了，但是音乐一直都是我的精神需要，在我的生活里不可或缺。还有遗传到的就是，爱他，就为他花钱。为了听音乐，我给家里从VCD，升级到DVD，再到后来的电视机、小蜜蜂，都买了个遍。只是现在，父亲耳朵听不见，也不会再要求听戏了。唯一稍感安慰的是，幸好他还可以生活自理，幸好他有母亲陪伴在身边……看了《寻梦环游记》，深深记得一句话：“真正的死亡是世界上再没有一个人记得你。”只要有人记得，爱就一直不会消失，并会得到延续。文字见证永恒，将留存老父亲给予的爱和温暖。快到重阳日，也是老年节，愿老人们健康长寿。愿上苍怜悯我的老父亲，给我爱他的时间再多一些，再久一点！作者简介
何思辉，女，宁乡道林人，小学教师一枚。爱阅读、爱音乐、爱生活。用心感受丝丝欢喜，用笔记录点点时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