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瑟王 | 不列颠的传说
文化
历史
2024-05-26 11:12
辽宁
上期说到，公元476年，西罗马末代皇帝罗慕路斯·奥古斯都被废，西罗马正式灭亡，西欧大陆进入了一个没有中心帝国的时代，那这是个怎样的时代呢？
欧洲进入了“蛮族时代”，被大大小小的蛮族政权割据。其实，就算西罗马帝国不灭亡，西欧也早就进入了这种状态，比如高卢南部建立了西哥特王国，北非建立了汪达尔王国，伊比利亚半岛建立了苏维汇王国……到最后，西罗马仅仅统治着意大利半岛而已，早就称不上帝国了，所以奥多亚塞占领西罗马后，干脆“实至名归”，就称自己是意大利国王，而不再争取“西罗马皇帝”这个虚名了。但这听上去还是有些让人难以接受，毕竟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一个存续了1000多年的庞大政权，难道就没有忠诚的地方势力想恢复罗马吗？怎么会这样无声无息的灭亡了呢？西罗马的灭亡当然不可能这样干脆利落。实际上，在不同地区，西罗马灭亡的进程是不同的，比如，基督教著作《塞维林生平》（Life of Severinus）就记载了边境诺里库姆发生的变化。书中写到，帝国还在的时候，士兵靠政府拨款守卫城市，但这种秩序不在后，军队解散，城墙也被攻破。其中，巴达维斯的驻地部队仍然坚守着，他们有人远赴意大利为战友索取最后的薪水，但在途中被蛮族人击败，杳无音讯。一天，圣塞维林正在小屋里阅读，他突然合上书本，长叹一声，流下眼泪，告诉身边的人立刻赶往河边，因为河水已被鲜血染红。就在此时，人们得到消息，那些士兵的尸体已被河水冲上了岸……诺里库姆的变化很有代表性，它在阿尔卑斯山的北麓，现在被称为“下奥地利”，曾拍摄过《音乐之声》，景色壮丽。而在罗马时代，这里是帝国的边缘，经济落后，需要依赖帝国力量源源不断的输入，一旦输入停止，本地经济就会崩溃，既有的生活方式也会消失。也就是说，随着西罗马接二连三的失败，边境的兵力不断被抽调，财政不断被削减，“罗马帝国”在这类边境地区就慢慢消亡了，它们要么被蛮族洗劫，要么被蛮族占领，逐渐失去了“罗马性”。不列颠比其它地方都更早的脱离了西罗马，早在公元410年，帝国就放弃了对这里的统治，比帝国的灭亡早了60多年。不列颠属于今天的英国，这里与诺里库姆不同，它虽然也在罗马边陲，但却有重兵把守，所以不列颠并不是普通边境，而是西罗马的重要行省。这样一来，不列颠的安全性就比诺里库姆高很多，所以大地主也愿意发展这里，于是，这里除了有中央军以外，也受地方势力保护。但也恰恰因为有地方力量保护，所以便给了中央军提前撤离的借口，原因是，从公元5世纪起，西罗马本土便频繁遭遇蛮族袭击：比如，公元402年，阿拉里克领导一群哥特人从巴尔干半岛出发，入侵意大利；公元405年，拉达盖苏斯带领另一群哥特人翻越阿尔卑斯山，从另一个方向袭击了意大利；公元406年，汪达尔等联军突破莱茵河防线，洗劫了高卢……如此一来，西罗马只能收缩防线，尽量把兵力部署在意大利半岛，而像边远的不列颠，罗马便只能放弃了。尤其是公元406年，不列颠的军队还发生了叛乱，叛军在君士坦丁三世的带领下全体撤离，渡海去往了高卢，于是，此后不列颠就没有罗马的中央军了。为此，不列颠曾多次向西罗马求援，请求中央政府派兵维持秩序，却均未得到回应，而最后一次回复是公元410年，皇帝却告诉他们得自己负责防御，至此，西罗马正式放弃了不列颠。此后200年里，不列颠的历史陷入“迷雾”，没人系统记录这里的事情，也没人能条分缕析的说清这里的情况，直到公元7世纪，基督徒再次登陆这里，历史才接续上。那在这200年的“黑暗时期”里，不列颠到底发生了什么呢？历史肯定不会告诉我们了，所以我们只能求助于传奇故事。“恰好”这200年正是不列颠传奇最丰富的的年代，而最著名的传说当属“亚瑟王”，他是这一时期率领不列颠抗击撒克逊人入侵的英雄。从中世纪开始，就有无数的文学作品在演绎他的故事，是西欧著名的传说。至于我们中国人接触亚瑟王，则是靠一部动画电影——《石中剑》，这是迪斯尼公司于1963年拍摄的动画长片，改编自怀特的同名小说。中国地区虽然没有上映，但CCTV6频道曾播放过中文配音版，所以在小孩子心中多少都会留下一点印象，尤其是小亚瑟拔出石中宝剑，而大人们却都拔不出来的那一幕让人印象深刻。不过，这部动画其实是现代作家的幻想，而西方人所熟悉的亚瑟王传说则是“圆桌骑士团”，他们一直追随着亚瑟王征战，以保卫不列颠和平为己任。而之所以叫这个名字，是因为他们开会时会围坐在圆桌旁，这样彼此就是平等的，没有了高低贵贱之分。除此以外，他们最大的特色就是尊重女士，欧洲能形成这一传统，就是源于“圆桌骑士精神”。不过，这些元素都是后来中世纪作家一点点添加进去的，尤其是他们还加入了王后桂妮薇儿与兰斯洛特骑士之间的恋情，为故事增添了罗曼蒂克风情。再加上女妖、私生子、异教徒、圣杯等中世纪流行的元素，让整个故事都显得扣人心弦，堪称西方版的“武侠小说”。但如果亚瑟王的故事真发生在公元5世纪，那这些恐怕统统都不存在，因为他们都违背了罗马传统。就以尊重女士来说，这与罗马的传统就是背道而驰的，因为古罗马是父权社会，极为重男轻女。而现在这些东西混合在了一起，让本就模糊的不列颠历史变得更加扑朔迷离，那隐藏在亚瑟王背后的不列颠，到底是怎样一幅图景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