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提拉 | 教会眼中的“上帝之鞭”
文化
历史
2024-03-17 08:49
辽宁
上期说到，公元451年，阿提拉率领匈人大军西征，浩浩荡荡杀向西罗马，并在高卢地区烧杀抢掠，给欧洲带来了深重的灾难。
而这场兵祸对基督教的影响尤其巨大，在教会史上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成为西方文明不可分割的一部分，那教会是如何看待这场浩劫的呢？梅斯就是今天法国东北部的城市梅斯，而在西罗马时期，它是高卢地区的重镇，阿提拉偷袭这里后，将整个城镇夷为平地，只有一位牧师得以幸免，原因是圣彼得及时显灵救了他，那圣彼得为什么会救这个牧师呢？圣彼得现身时是这样说的：“哦，我亲爱的兄弟，不要为梅斯城的命运叹息和哭泣！由匈人点燃的大火出于上帝的意志，用以惩罚这个城市的罪孽，而你，我亲爱的兄弟，是全城唯一没有罪孽的人。”这个故事与上期提到的乌尔苏拉一样，都是“张冠李戴”，它的原型是比利时通厄伦市的主教圣塞尔瓦提乌斯（Saint Servatius）。他殉教的时间是公元384年，比乌尔苏拉晚了一年，而阿提拉入侵高卢是公元451年，时间上肯定对不上。当然了，故事的真假并不重要，因为它至少能在乱世里给人一点慰藉，这无关历史，而是一种文化。不过，接下来的故事就有些“玄幻”了，此话怎讲呢？当阿提拉的大军挺进到巴黎时，一位年仅7岁的小女孩——热纳维耶芙，站了出来。她从小父母双亡，被教会收养，并打算过终身贞洁的生活，当匈人兵临城下时，大家只能坐以待毙，而热纳维耶芙却挺身而出，要出城见阿提拉。阿提拉见到她后说了这样一段话：“听我说，娃娃，在我的马蹄踏过的土地上，连青草都生长不了，巴黎胆敢违抗我的意志，理应被化作不毛之地。但你带来了一种神秘的力量，动摇了我的决心。”就这样，巴黎被一个小女孩儿奇迹般的救赎了。热纳维耶芙也因此被基督教封圣，称为“圣热纳维耶芙”，也有翻译成“圣日内瓦”的，是巴黎的主保圣人。而类似的故事不止有圣热纳维耶芙，在特鲁瓦同样也上演着，当然，主角不再是小女孩儿了，那会是谁呢？这次该由基督教主教亲自上场了，他就是特鲁瓦的主教——圣卢普斯（Saint Lupus）。据圣卢普斯后来回忆说：“贪婪的野蛮人漫山遍野而来，逼近特鲁瓦的城墙，他们的数量有如大海中的水珠。我派出7名牧师去谈判，而他们却送回来7颗血淋淋的人头。依照上帝的意志，我亲自出城，去会见恐怖的阿提拉。”阿提拉自称是“上帝之鞭”，说要以上帝的名义惩罚城市里的罪人，圣卢普斯反驳他说：“假如你真的是上帝之鞭，那么为何不按照上帝的意志行事呢？那些被你杀害的牧师难道有罪吗？你又用什么来救赎自己的罪孽呢？”就这样，阿提拉被问得哑口无言，忙约束军纪，停止他无休止的杀戮。这个故事与圣热纳维耶芙如出一辙，可不同的是，它恐怕是真事儿，但真相却未必像他自己说的那样。圣卢普斯是当时高卢最富裕的人之一，不知道他是怎么与匈人交涉的，匈人就没有杀害城里的居民，但却得到了充足的物资和重要的情报。而此后圣卢普斯为阿提拉鞍前马后，他虽自称被绑架了，但当他返回特鲁瓦时，全城的百姓都用石头砸他，骂他是不得好死的叛国贼。从此，他开始了两年的流亡生活，直到罗马教廷为他找到一份新的差事为止。因此，这个故事的真相就耐人寻味了，不过，不管细节是什么，它至少反应了特鲁瓦确实比其他城市的命运要强，比起科隆、图尔奈、亚眠、兰斯……特鲁瓦至少没有被屠戮一空。当然，在对待匈人入侵的事情上，基督教的态度其实是“百花齐放”的，有等待救赎的，有主动感化的，有委曲求全的，当然也有顽强抵抗的，那谁会是最顽强的呢？当属奥尔良主教艾尼昂（Aignan of Orleans）。在特鲁瓦修整后，阿提拉的军队拔营起寨，逼近高卢中部最大的城市——奥尔良。这里虽然还是西罗马的地盘儿，但已经划给了西哥特人，属于西哥特王国。西哥特可不是西罗马，他们不是软柿子，而是与匈人一样，都是瓜分罗马的“恶虎”，所以艾尼昂主教自然也不是好惹的。他不指望发生什么神迹，听说阿提拉大军已经渡过塞纳河了，他便立即求援，而且是同时向西哥特和西罗马求援。艾尼昂还敏锐的发现了哥特军中的阿兰人企图叛变，于是他阻止阿兰人与匈人联系，还软硬兼施，劝他们改变立场，不要背叛哥特人。当匈人开始围城后，艾尼昂又积极组织民众抵抗，终于保住了奥尔良城。这场战争的主角其实并不是罗马人，而是匈人与哥特人的对决。哥特人是最早接触匈人的日耳曼人，那时他们还生活在黑海北岸，与匈人隔着顿河相望。当时他们被匈人打得屁滚尿流，不得不举族迁徙，一路向西，总算在欧洲的最西边安定了下来。如今匈人势大，又一路追到了这里，并且手下聚集了格皮德人、阿勒曼尼人、勃艮第人、伦巴第人、盎格鲁人、撒克逊人、苏维汇人、图林根人等等众多蛮族部队，可谓“群英荟萃”。总之，凡是沿途遇上的蛮族部落，无不臣服在了他们的铁蹄之下，但没想到，当再次遇到当初的手下败将哥特人时，他们却折戟沉沙，遭遇了“滑铁卢”，那这又是怎么回事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