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古国的雨中骄阳
和初来蒙古国时候的欣喜悸动不同,从蒙古国返乡的时候,我是局外人般的平静。
感性的说,蒙古国是一个很好很好的地方,有蓝蓝的天,白白的云,一望无际的草原和铺天盖地的黄沙。只是,这里只有矫健的牛羊,没有长腿的姑娘,让我感到有一点孤单。
在蒙古国的八个多月里,我用了很多方法试图驱散这种孤单,比如看书,比如写字,比如和天南地北的人聊天,但这些都只能医表,不能除根,最后我找到了一个治标治本,且一劳永逸的方法,那就是坐上回国的大巴。
归国的大巴上,满满当当的一车人,我的孤单被挤的荡然无存。领导亲切的把我们送上车,给我们不断重复着回国路上的注意事项,不要抽烟,不要喝酒——抓住了罚五百块钱还要被打一顿。他态度恳切,言语温柔,在蒙古零下二十多度的天气下,让我身上一股暖意,于是,我脱掉了我的大衣——可能大巴上的暖气也在推波助澜。
对我们关怀备至的领导
大巴的发动机轰鸣了一个小时,两位蒙古国司机穿着短袖上车下车了八九次,抽光了一盒ESSE香烟,工友们侃着大山,和手机里的亲友报着喜讯,我沉浸在,因为大巴来的太突然,手机没充满电的悲伤中。手机没充满电的悲伤和回国的喜悦相撞,把我撞出一副和满车笑面人格格不入的平静表情。
如果你们看过加缪«局外人»的话,你们就会发现默尔索被判死刑的时候,也是我这副局外人般的平静表情。我那表情仿佛在说,回国可以,不回也行。
车载电视上放着乌兰巴托的纪录片,帅哥靓女,人文地理,拍着很漂亮。我去过乌兰巴托工友们比我更肯定这段视频,因为他们一致认为,视频拍的比乌兰巴托更漂亮。视频里出现了很多漂亮姑娘,只是很多都是黄头发,欧美范,漂亮之余让我感觉到一丝怪异。
一个多小时后,拖沓的工友终于到齐,项目部领导磕磕绊绊的点了好几次名,确认无误后,大巴发动机终于不再空鸣。
你们是不是会觉得我这个时候会来一段风景描写,坐绿皮火车去莫斯科,坐大巴去二连浩特,字数差不多,景色应该也差不多吧。不过,大巴是夜里出行,凌晨到达,车窗外黑漆漆的,我啥都看不到,只能想象它很美很美。
前几天下了一场雪,大巴车走在雪地里,我看不到,但我的屁股感受的到。虽然蒙古国的大巴车已经用了特制的雪地轮胎,但我还是能在车上感受到雪地的丝滑。另外,大巴行驶在一片草原上,很长一段时间是没有路的,这点,我的屁股也能感受到。
所幸,在离扎门乌德越来越近的时候,大巴终于上了公路,道路不再颠簸,我的屁股也得以幸存。然后,然后就没有然后了,然后我就睡着了,醒来已经接近蒙古国位于扎门乌德的海关。
蒙古国位于扎门乌德的海关很漂亮,是蒙古国除了乌兰巴托外唯一像城市的地方,甚至比乌兰巴托还像。对蒙古国来说,集中力量,建造一栋房子,搞好内饰外饰,是比较容易的,但要搞好一所城市的内饰外饰,就比较艰难了。
从位于扎门乌德的蒙古国海关出关,我们随即去了位于二连浩特的中国海关。中国海关,也很漂亮,有那个让人赏心悦目笑逐颜开喜不自胜的“入境”牌子。我当时来蒙古国的时候,经过的是“出境”牌子,当时我还给那个时候的相亲对象拍照片说,等这个“出境”变成“入境”,我就回来了。结果真的“出境”变成了“入境”,她已经结婚俩月了。
手机没电“出境”没拍到,把八个月前的“出境”图改成“入境”用
我的爸妈对此痛心疾首,怒斥我不抓紧她,纵虎归山。他们骂我的时候,我努力做着表情管理,不让自己笑出声。
无论如何,对于她的不嫁之恩,我是由衷感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