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7日 走路第3833天 阴
进入浙江省温州市泰顺县的第一天,黄菊见到只上过小学三年级的木匠吴师傅。吴师傅正在建廊桥,泰顺以这种木拱廊桥闻名。虽然两个人都讲汉语,她发现自己完全听不懂吴师傅讲的风水、禁忌、鬼故事……直到祈刚加入。
祈刚算黄菊的师兄。两人都曾在复旦大学上过学。迅速融入谈话的祈刚,在温州大学当老师,在泰顺“一条流域两岸做了十七年的调查”。黄菊说,师兄成为她在泰顺的眼睛、拐杖和翻译官。师兄的故事,是整本书里最重要的故事。
今天下午三点到五点半,黄菊在屋顶上的樱园分享她主编的新书《在泰顺看见中国》。
她从泰顺当地特色词开始,带我们进入泰顺。唐朝形成的十八大姓。每个姓里第一个迁来的人叫始迁祖,被家族供奉。地主宫供奉始迁祖。插扦树见证家族迁移的历史和路线,也证明家族对土地的占领。大家族是泰顺基本的单元。四邻地主是不存在的世界里我们的邻居。
泰顺人称道士为先生。道士分文道士和武道士。他们平常是农民,仪式时是道士。每个泰顺人一生都要度过重要的关口,过关需要请先生。风水先生管活人的世界,地理先生负责人死后的事。任何一个公共性的事情,都有一个出头的人,叫首事。
百家宴是泰顺的节日之一。每个大家族正月十五举行,最多的百家宴有八千到一万人。在此选出未来十年的首事。福猪、福菜、福酒,宴席的资金,酬神的木偶戏,都由首事安排。资金缺口由首事贴补。
七月半是家族集体祭祖的日子,所有人都会到齐。书里的全家福,就是在这天拍的。
两山之间的平地称岙。徐岙底保存之完好,在泰顺也算难得。书的封面和今天活动海报,用的都是徐岙底的全景图。
泰顺是温州最穷的县。即使在交通只要一个半小时的今天,泰顺和温州的心理距离也很远。随着泰顺廊桥被发现,泰顺人的文化自信心逐渐建立。黄菊讲了一座廊桥的建成。对于泰顺人,廊桥不只是一个物质空间,也是一本书(有很多文字记录桥的命运,有教育功能)。十三个姓同建一座廊桥的故事,也让人看到传统乡村秩序如何得以延续。
黄菊说:以前在国家地理杂志工作,讲求全球化的视角。做公众号行李这十年,在寻找一种地方知识。“
我们没办法真正重返乡村,乡村也不都是只有优点。我讲礼失求诸野,但其实是随着我们到哪里,礼就可以到哪里。每个人都可以在小环境里创造一丁点小东西。”
关于泰顺,她还写两本书。一本想写吴学养,一个没有上过学的乡村木匠做的12个梦。一本想写师兄祈刚,祈刚与他的田野调查。
跟以往每场在樱园的活动一样,黄菊又用她“扎实真诚的分享”(我姐的评价),给所有人一个饱满的下午。
明天两场活动,不要错过。我姐打算通宵看《九诗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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