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故乡烧里铺,没有河流,没有山丘,一马平川。
出门在外,倘若遇到小河,定会驻足,看个够再走。水静静地流淌,河里的水草倒向一侧,岸边稀疏的青柳,开着黄花的蒲公英……这样诗意的画面,像是在召唤,揭开封存的过往。
暮春时节,小孩子就野得满山乱跑。粉色的刺儿菜花,有白有黄的苦麻菜花,娇黄的婆婆丁花,粉白相间的喇叭花,都是我们的最爱。掐上一把,握在手中,喜洋洋地带回家,灌一玻璃瓶子清水,插里面,放在八仙桌上,能活上十多天。萎蔫了,变成枯枝,不舍地扔掉,心里会难过一两天。角瓜花、倭瓜花、豆角花,又何尝不爱?清风明月的夜晚,把蝈蝈笼子挂在檐下,顺着入口,塞入一瓣角瓜花,瞧着蝈蝈香甜地吃着,听它唱歌,何尝不快乐?我从不敢触碰豆角花,尤其猪耳朵豆角花,相当漂亮。母亲说,花碰掉了,就不结豆角了,就没菜可吃了。母亲的警告,使我们不敢靠近。
随着年龄增长,加之工作繁忙,山野气息接触少了,野花就难觅其踪。每每乘车路过野地或者路边,看到一株小花摇曳,依然有心动的感觉。有时,免不得下车,摘上一朵闻闻,就像甄别一次时光的标记。从此,养花便成了生活的一部分,是衬景,更是生活的肌理。
养花,能赏心悦目、提振精神。这些观点,不少人认同。而我觉得不只这些好处,养花能涵养人的性格,人的性情能与花同频共振。我养花有十几年了,菊花、天竺葵、月季、长寿花、文竹、富贵竹、吊篮等等,都养过。回到家,进门第一眼看到盛开的鲜花,是件乐事。花有性格,呼吸之间极似于人。有的,需要精心呵护;有的,可以放任不管,任其生长。家里有一盆水培富贵竹,算起来有十六年了,一直活得很好。葱郁墨绿的叶子,挺直带结的枝干,就是它最美丽的外部特征。这一丛富贵竹,活得通透简单,不复杂,几乎没有索取。几杯凉了的开水,别让寒气冻着,它就心满意足了,然后展示美好、供你欣赏。这简单无求的品性,反而为它赢得了生命机缘,存活十几年了。
假若有人问我最喜欢哪种花卉,我会毫不犹豫地回答“兰花”。它没有醒目的艳态,花朵娇小,质朴静美、淡雅高洁,符合东方人审美标准。“气若兰兮长不改,心若兰兮终不移”,可能是对兰花最好的赞誉了。室内放一盆兰花,你会感到别样的气息;即使不开花,也足以品赏。然而,兰花很娇气,水、肥、土、光、风五大要素,哪个都忽视不得。比如盆土要疏松透气、排水性好,土壤需要专门配方,有比例要求;松树皮、腐叶土、花生壳、小石子等等,都是常见的材料。还有严格的水分要求,浇水过勤烂根;时间长了不浇水,根细胞就会枯萎,很难救活。几乎天天需要关爱,精准掌控,倾力呵护。尽管过程繁复,但我仍愿意在慢时光中分解消耗自己,只傍花草,彼此取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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