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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水浩浩云茫茫，美人不来空断肠
上一章：女子淫奔不才，大祸
前情回顾：
外头，倏尔吵嚷起来。
“不好了，张大姑娘跳御湖了！”
第74章
我心里一颤。
张绯儿多么像未嫁时的我，热烈，张扬，单纯。
我看到她被算计，就像看到当年的我，被欺瞒、被算计一样。
我不愿见她就此殒命。
我喝命侍卫们赶紧去救人。
不多时，张绯儿被侍卫从湖里救出来。
我命侍卫将张绯儿送到长思殿西偏殿来，又召来太医们为她救治。
张绯儿面色苍白。
那份鲜灵灵的娇艳嫣红，褪了色。
张碧儿来到西偏殿，伏在榻边，唤：“姐姐，姐姐……”
太医一番救治，张绯儿吐出污水来，咳嗽着，睁开眼。
张碧儿握住张绯儿的手：“姐姐，世事一场大梦，万般不及命重，你不可想不开。你还有太后的看重，七星殿下的顾惜。爹娘怪你，也只不过是一时气急，他们最疼的还是你。”
张绯儿哭道：“妹妹，我今名节尽毁，恐带累了你的婚嫁大事，对不起……你我同胎而生，别人若因我而轻看了你，如何是好？”
张绯儿到这一步，还是不曾怀疑二妹。反怕因为自己出了这样的不才之事，带累了二妹的名声。
她们是双胎姐妹，落地便在一处，到如今。
张绯儿是真的想不到么？还是不愿去想？
不肯怀疑？
张碧儿听了姐姐的话，流泪了。
方才，在正殿，刀划到了张碧儿脖子上，张碧儿都不曾流泪。
我第一次看到，时时冷静、如一潭深水的张碧儿，有悲有恸。
“姐姐，你安养着，你放心，妹妹要看着你风风光光嫁给七星殿下。你不是心慕七星殿下么？”张碧儿轻声道。
“七星殿下愿意么……”张绯儿呜咽。
“他一定愿意。姐姐，你睡。睡醒，就都好了。你就当一场噩梦。”张碧儿含泪笑了笑，抚着张绯儿额前的湿发。
张绯儿微微阖上眼。
七夕，七夕，七夕本是美好的日子，却被意外砸得满宫皆惊。
晌午骄阳似火。
张碧儿走到西偏殿外，跪在七星面前。
七星道：“你这是做甚？”
张碧儿拜了拜：“求七星殿下，娶我姐姐。”
七星站在长思殿那棵杏树下，神色凄凄：“你求我，娶你姐姐？”
七月，杏子早已结罢，杏树只余满树浓荫。
张碧儿道：“是，我姐姐只有这一条活路了。”
“你真的一点都不想想我么？”七星目光越来越凉，越来越黯，“我在你眼里是什么？让来让去的礼物？张二姑娘，你对我有无一丝情意？”
张碧儿摇头：“七星殿下，你是世间好儿郎，我把你当挚友。”
张碧儿的摇头，和“挚友”二字，深深刺到了七星。
少年人，越是被拒绝，越是不能释怀。
七星俯身，执着道：“张二姑娘，你不是说，你喜欢草原吗？我可以带你去草原，草原真的很美，广阔无垠，每当风起，绿色的草海泛起层层波浪，无数的马儿奔腾，还有灵动的羊群，草原夜晚的星星也比上京的繁密明耀……”
张碧儿道：“我确实喜欢草原，可草原于我，是书卷上的诗画，我更爱中原故土。”
她身上的碧色衣裳，在骄阳下，如水波流动。
碧水浩浩云茫茫，美人不来空断肠。
七星急切道：“好，你喜欢故土，我们也可以留在上京。母亲说过，我成婚后，会在上京给我赐一座北疆王府。府里中馈，我尽交与你，我一生一世听你的话，以你为重，你父母对你所有的忽视，我都补给你……”
张碧儿又拜了拜，坚定道：“求七星殿下，娶我姐姐。”
七星坐下来，靠着杏树，沉默了好久好久。
半晌，他扶着杏树起来，走到我身旁，道：“母亲，我娶张大姑娘。”
我叹道：“你想好了？”
七星眼中无光：“是，既无法娶张二姑娘，娶谁对于我都是一样的了，那么，就成全张大姑娘的名节吧。”
“我的儿，你……”我唤了声，心疼又无奈。
世间，唯“情”字难解。
无解。
七星娶张绯儿，似乎是现在最合适的路了。
我叫来内侍，问：“君上呢？”
内侍禀：“回太后，君上在上书房。”
我踱步到上书房。
上书房内，满是酒气。
赤霄独自饮酒。
我走到他身旁：“霄儿，你从不贪杯的。”
“母后，儿臣虽是君王，也是凡人，凡人皆有七情。”赤霄道。
“霄儿，母后来找你，是想同你说，事己至此，让七星和绯儿成婚，你看如何？母后尊重你，来同你商量。”我轻声道。
赤霄放下酒杯：“不可。”
他醉意朦胧：“天子的心上人，旁人不能觊觎。张绯儿是儿臣看上的人，纵是失了节，儿臣也不会允她嫁与旁人。儿臣会下一道令，宫中所有人，谁敢将今日的事说出去，便挖了眼睛，割了舌头，看看谁敢？”
他的话，很沉，很重。
“霄儿，你想做甚？”我道。
赤霄站起来，道：“母后，张绯儿，儿臣要。七星喜欢的张碧儿，儿臣也要。他夺了儿臣的人，儿臣也要夺他的人。他让儿臣痛苦，儿臣也要让他痛苦。这才公平，母后。”
我看着他：“张家的两姐妹，你都要？”
“是。”赤霄道。
“不可。张碧儿绝不能留在后宫！”我喝道。
• 未
完，待续•
今日小碎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