限定词:真心爱人的一个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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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期题目
求不得
第148场:烂梗王&鲶鱼效应
作者:烟雨
卡米拉,啊,可怜的卡米拉。你纯洁,美丽,高贵,富有,赢得所有人的喜爱,却还是得不到你爱的人。
她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白皙的皮肤,细长的肢体,卷曲的金色长发柔顺地披散在洁白的纱裙上。也许是因为还不够丰腴?个子还不够高?卡米拉踮了踮脚,可是她还只有十四岁啊。
他爱的那个人会是什么样子的呢?她一定是世界上最美的女人吧,也许她有一头乌黑的长发,那显得她更为聪慧,也许她有更丰满的胸脯,更纤细的腰肢……啊,卡米拉,别再想下去了,她抬起手抹了抹自己发烫了面颊。
“殿下,该下楼了,安德森爵士已经到了。”侍女提醒她。
是啊,卡米拉,他已经来了,为什么不亲自向他问个清楚呢?
安德森先生是她的家庭教师之一,他教授文法和历史,他是一位年轻的绅士,儒雅博学,却一点也不严肃,无论对谁总是带着温和的微笑,无论你在做什么,他的目光中都带着善意的赞扬,啊,多么可爱的青年人,没有女孩不会为他心动。卡米拉早就发现,那些陪伴她的侍女们乃至女仆们,看向安德森的目光中都带着热切的娇羞,也正因为如此,她们都沉陷在自己的激动中,没有注意到卡米拉……啊,卡米拉,你大概也像她们一样吧,你是那样地爱他。
可是让所有人出乎意料的是,安德森忽然宣布他已经订婚了,同一个不知名的女人,似乎根本就不是名贵族……她究竟有什么魔法,竟能俘获安德森的心?安德森,难道你没有发现,所有祝福你的女孩们脸上都带着勉强的微笑吗?难道你不知道大家都因为你的婚讯而心碎吗,为何你还是笑得那么开心?
她想好的质问的话语,可是看到安德森时又忘了个干干净净,他是那么温和、优雅,站立在书架边,带着鼓励的微笑:“公主殿下,今天我们要讲到的是……”啊,他是多么的热爱他所教授的学问,怎么能打断他呢。
直到讲授结束,卡米拉才鼓起勇气:“安德森,我听说你已经订婚了?”
“啊啊,是啊,公主殿下,没想到这点小事也打扰到您了,我很快就要结婚了。”安德森微笑着,似乎为公主垂问他的私事而感到受宠若惊。
“啊……她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公主问:“她们说,她是一位平民?”
“哦,是的,不过她是一位可爱的女人,她健壮,活泼,聪慧,乐观,哦殿下,您怎么能让我这样一位沉浸在幸福中的男人描述自己的爱人呢,她的优点讲上三天三夜也讲不完,殿下,我向您保证,倘若您见到她也会喜欢她的。”
“我真为你感到幸福,哦安德森,你该亲口告诉我这件事的,我一定要为你们准备礼物,还有,我可以去见证你们的婚礼吗?或者你们该来宫廷里举办一场宴会,对,就这么办,我要让父皇准备一场舞会,你一定要请她来。”
“不不,殿下,那就太僭越了,她只是一位平民,来到这儿会让她不自在的。”安德森向她鞠躬:“感谢殿下的好意,如果您愿意,你们迟早会见面的,相信我,从我的口中,她已经知道您是一位最可亲可爱的公主,如果得知您的好意,她一定也迫不及待想见您。”
“那好吧。”卡米拉说:“祝你们结婚愉快。”她伸出手让安德森亲吻,目送他脚步轻快地离开,然后一转头就跑回了自己的寝殿,哦,卡米拉的心都碎了,她还强撑着听他讲完了那些话。她掩面倒在床上,泪水渗过指缝,粘湿了枕巾。
奔驰的马车上,卡米拉紧张地望着窗外。她干了一件出格的事,也许要被母后严厉地批评,但是善解人意的父皇一定能体谅她——她换上侍女的便装,偷偷和侍女一起跑来参加安德森婚礼后的晚宴,那是在下城区举办的宴会,据说那里很危险,但是卡米拉已经顾不上了,好奇心驱使着她非来一探究竟不可。
安德森的府邸是一座有些老旧的二层小楼,他是一位贵族,但家族已经逐渐没落了,这是卡米拉从未见过的世界,街道狭小而肮脏,散发着一股难闻的味道,房子被青苔和藤蔓覆盖,到处都灰扑扑的,平民们穿着怪异的衣服往来其间,女人也和男人一样,扛着东西走来走去。
“哦!上帝!公主殿下!您怎么来了……”安德森打开门时,惊讶得失去了平时的风度,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殿下,您不该来这种地方,您一定还没有向陛下提起吧?”
卡米拉歪着头微笑:“啊,安德森,新婚快乐,但我已经来了,你不会不愿请我进门坐坐吧?”
犹豫和无奈在安德森脸上一闪而过,最后他还是微笑着拉开门,请公主和侍女进了屋,车夫把公主带来的礼物一件件搬进房子,客厅立刻拥挤了起来。安德森和车夫低声交代了什么,安德森的妻子则热情地张开手臂迎上来。
“啊,您就是卡米拉公主殿下吧!您真美丽,就像教堂屋顶上画的天使,您把我的房子都照亮了!叫我昆娜就好。”她果然有一头黑发,编成了两条粗辫子,穿着平民的衣服,身材微胖,笑容热情得像壁炉里的火。卡米拉承认,她并不算美丽,但她是一位可爱的姑娘。
没有卡米拉想象中热闹的舞会,只有昆娜和安德森两个人,昆娜热情豪爽,而安德森安静温柔,他们请公主和侍女坐下,为她们倒上热牛奶,然后拆开礼物,对每一件赞不绝口——可是卡米拉发现它们一点都不合适,那些漂亮的进口瓷器、金银餐具、珠宝和毛毯,一点也不适合这个陈旧朴素的小房子。这不是她的错,可卡米拉有些微微的脸红。
房间里只有两张沙发椅,请公主和侍女坐下,昆娜和安德森便装作忙碌地在旁边走来走去,昆娜热情自然地同她们闲聊,卡米拉很快弄明白了,昆娜是一位纺织厂的女工,同时还在夜校自学文法,她比卡米拉大上五岁,父母已经不在人世了……但在许多消息中,卡米拉一直没有听到她最关心的部分:昆娜和安德森是怎样认识,又怎样相爱的呢?
马车夫通知了宫廷的卫队,紧张地将公主和侍女接回宫殿,安德森和卫队商议着,而昆娜热情地同她们拥抱,告别。
“我简直没法相信,他怎么会喜欢这样一个低贱的女人,一点规矩都没有,粗鄙、庸俗,恐怕才刚刚开始学习读写……天呐,她竟然还敢拥抱您,如果虱子传进了宫廷就该追究她的责任!”回去的马车上,侍女打着扇子讥讽。
“啊,别这样讲,她是一位可爱的姑娘呀,没能上学读书不是她的错,是她早逝的父母……再说,安德森会教给她的,他是一位好老师。”卡米拉知道为什么要为只见过一面的昆娜讲话,但她想,安德森已经选择了她啊,他是不会犯错的。
由于公主出走的小小风波,安德森被责罚了一通,不过卡米拉向父皇求情,很快把此事轻轻揭过。安德森依旧为公主授课,依旧那样温和,优雅,不过卡米拉看着他时,常常想起他站在那间破旧的客厅里,脸庞被昏暗的炉火映照着的样子,原来那才是他的生活呀,在那间破旧的小房子里,他会和昆娜拥抱,接吻……
“殿下?”安德森的提问等着卡米拉回答。
“啊,抱歉,我走神了。”卡米拉想了想:“安德森,我想,可不可以今天先暂停授课,我更想向您请教一些事……”
“当然,殿下。您的学习进度远超预期。那么,您想问什么呢?”
“我想知道一些,外面的事。”卡米拉看向窗外:“安德森,向我讲讲你的生活吧!那天是我唯一一次离开宫廷,我发现外面的世界是那么不同……安德森,我很想了解一点这个世界,它比历史更真实。”
“哦,公主殿下,这是个太大的问题了。”安德森无奈地笑笑:“您具体想了解点什么呢?”
“就从你开始吧,安德森,你的家庭是什么样的,你平时在家都做些什么?”
“吃饭,睡觉,看看报纸,做些清洁……殿下,那都是些乏善可陈的小事。”
“平民的生活,和我们的生活也差不多吗?”
“……不。”卡米拉惊讶地发现,安德森收起了他的微笑,尽管目光依旧温和地注视着自己,神情却严肃了很多:“殿下,平民们活得并不好,很不好……大部分平民每天有整整十二个小时站在巨大的机器面前重复同一个动作,他们的报酬尚且不够他们自己果腹,以昆娜的工作为例,她们的纺织厂源源不断地把布匹送上火车,运往全世界,可是如果昆娜想要裁剪一条像您那样光彩照人的曳地长裙,她要一年多不吃不喝才买得起那么多布。而城市以外更多的人,在生病,在受冻,在饿死。”
“那,就不能不干这样的工作吗?”卡米拉问:“也许可以当作家、画家、记者,或者像您一样做老师,不是更体面吗?”
安德森苦笑了一下,缓缓摇头:“殿下,那些岗位只有上等人才能赢得……这件事太复杂了,您该请教一位经济学家,不过,学习这些对您也没有什么用处。”
“为什么没有用?国君不是应该管理好国家吗?如果能知道怎么才能帮到那些平民,我可以向父皇谏言……”
说着说着,卡米拉停下来,她看到安德森脸上浮现出从未有过的复杂神色,但最终,安德森只是说:“殿下,您说的对,但我不是一位合格的老师,在经济这方面,我和您一样无知。”
不,你知道的很多,足够多了,卡米拉并不想学习什么高深的经济理论,她只是想多了解安德森一点啊。
半夜里,卡米拉在炮声中惊醒,紧接着,她听到外面大声喧哗的声音。
“发生了什么?”她揉揉眼,爬起来打开寝殿的门,身上还穿着丝质的睡袍。
“殿下!快躲起来!”一位女佣人慌慌张张地扑向她,想拉着她躲回寝殿,可是还没有想好藏身之处时,楼梯上已经冲上来了一伙平民,他们拿着火把、长棍、铁条,排头的人还端着长枪……
“不许动!都举起手来!”
卡米拉惊呆了,她举起手,怔怔地看着对面,因为她发现那群人中间,领头的那个竟然是安德森。
“发生了什么?”卡米拉问她的老师。
“革命。”他说。“革命?”她问。
嘈杂声中,远处有人喊道:“国王死了!国王死了!”
卡米拉立刻拨开人群,想要冲出去看看自己的父亲是否还安然无恙,但被安德森一把拦住:“他已经死了,你没听到吗?”
“不……不!父亲……”她没有注意到,她成无比期待过的拥抱,此刻却是她努力挣脱的束缚。
“应该把他们都杀死,这些趴在人民头上的吸血鬼该付出血的代价!从此再也没有诺曼王朝了!”
“杀了她!安德森,你来杀了她吧!”
泪眼婆娑中,她看见安德森拿起刺刀像她走来,他的脸色从未如此严肃过,可他严肃起来时,就像从未微笑过那样。
她还没有想起对死亡的恐惧,她只是哭喊着,父亲,母亲……
是女佣扑到她身前,张开手臂护着她,向人群嘶喊:“安德森!你不能这样做!她还是孩子啊!”
人群短暂的沉默下来,注视着瘫倒在地的公主,仿佛穿透她丝质的睡袍评估着她的罪孽。
“啊,安德森!她是那样地爱你,崇拜你,她是你教出来的学生,你不相信她能够改过自新吗?她不再是诺曼王朝的公主了,这就够了吧!安德森……”女佣用宽厚的身体挡住他:“你不能这么对她,对你自己。”
安德森手里的刺刀微微颤抖着,终于被女佣一把夺下。
“我做不到,同志,我还没有杀过人。”他垂着头转向人群。
一阵小声的嘀咕过后,一个拎着长棍的女人站出来说:“把她关进监狱吧,倘若她能改过自新,像一个劳动者一样自食其力,我们就再给她一次机会。”
被押到囚室里的前几天,公主都浑浑噩噩的,夜里被梦魇住忽然大叫,醒来后却觉得比梦魇更可怕。她想念父亲,母亲,她所熟悉的一切,不能相信他们就这样抛下了她。
三天后,她意外地见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是昆娜,她还是那样,穿着朴素的破裙子,面带热情的笑容,挎着一个小篮子来看望她,给她带来了牛奶和涂满果酱的面包。
“哦,可怜的姑娘,我知道你现在一定很难过。”昆娜热情地拥抱了她,搂着她,轻吻她的额头:“但是你该振作起来了,孩子,你的人生还长着呐!先吃一点东西吧。”
“昆娜!”卡米拉扑进她的怀抱,过了一会儿才抬起头问:“昆娜,我明白了,你和安德森都是叛军的人,所以你们才相识,是吗?”
昆娜有点惊讶,但坦然地点点头:“我们都是革命党,其实我曾经怀疑过,安德森这样的贵族怎么会愿意加入我们,但是熟悉之后,我才发现他是那样平易近人,那么富有同情心,他愿意帮助我们……卡米拉,我知道,你不会原谅他了,但你要相信,他依旧很挂念你。卡米拉,你和你那贪得无厌的父母不同,你该好好活下去。”
“为什么?为什么要革命?明明安德森每天都可以见到我,也可以见到父皇,难道他不能直接转达你们的需求吗?我们可以帮助你们的呀。”
昆娜有点无奈的摸了摸她的头发:“啊,卡米拉……他们不会的,你的父亲并不是一位仁慈的君主,这些,以后你会慢慢懂得的。卡米拉,如果你活下来,像我们一样,去工作,去劳动,你会明白的。”
“我能做点什么呢?”“我们会教给你的。”
于是卡米拉开始吃东西,啊,卡米拉,虽然面包又干又硬,但果酱是香甜的,你也可以咽下平民的食物,那就这样活下去吧。
当她选择了生活,过去的光彩不知怎么着又回到了她身上,现在,是穿着破布短裙的卡米拉,是吃着硬面包的卡米拉,是笨拙地学着缝纫技术的卡米拉,但是卡米拉依旧赢得了女同志们的欢迎,她们都情愿照顾这位新姐妹,过了不到一个月,卡米拉已经能像其他人一样利索地干活了,洗衣,打扫,劈柴,缝纫,卡米拉还能够为姐妹们读写她们的家书。
“你已经是我们的一员了,卡米拉。”卡米拉长高了,也变得强壮了,很久之后,当卡米拉在镜子里惊讶于自己的变化,才恍然发觉,也许自己一直在有意无意地模仿着昆娜。安德森会喜欢这样的姑娘吗?啊,安德森,卡米拉很久没有见过他了,从未有过的那么久……他会因为过去的芥蒂而不愿与自己相见吗,可是卡米拉从来没有怪过安德森,一点儿也没有。
卡米拉终于获准离开了女子监狱,她加入了纺织厂,住在集体宿舍中,日复一日地劳作。但是,她意识到,有什么事情正悄悄地改变了,原本的工厂主早就死了,新的工厂主很快也被处死了,生活没有变得更好,不满却在增加。贸易路线被阻断了,工厂逐渐停工,粮食正飞快地涨价,邻国正纠集大军。他是反革命,他是旧势力,他是原本的贵族,他是外国的间谍……一个又一个的人被吊死,工厂门口的木架上永远晃荡着新尸体。原本那些声音洪亮的女工们,也正变得越来越沉默了。似乎,那个灰扑扑的街道又回来了。
卡米拉明白围绕着自己的是怎样的危机,在父母死去后,她似乎凭空获得了一种对死亡的嗅觉,她知道那些暗处觊觎着她的是什么,可是还好,还有许多女工团结在她周围,有意无意地保护着她。
再次听到安德森的消息时,已经是半年后,卡米拉偶然听一个女工说起,安德森是一个小贵族,他的思想还不够纯粹,立场还不够坚定,他会成为望风倒的投降派,甚至他曾经投身革命也不过是因为昆娜的影响,软弱,贵族习气,他不能胜任革命党的领导身份,他们剥夺了他的政治权力。
安德森病了,据说病得很重,昆娜已经同他划清了界限。
卡米拉的心提了起来,她想去找安德森,现在,她很清楚这会是多么危险的举动,有多少双眼睛在暗处盯着他们,可是她忽然又涌起了曾经坐着马车溜出宫廷的勇气,深夜里,她悄悄摸到了安德森的住处。
现在,他连那间破旧的老房子也失去了,住在林场附近的小木屋中。他果然病得很重,躺在床里,头歪向一边,面颊都向下凹陷着。
“安德森!”卡米拉撬开窗户,爬进屋里,坐在床边。
安德森缓缓睁开眼,茫然地看了看她:“啊,殿下,我是在做梦吗?”
“安德森,你在发烧。”卡米拉摸了摸他的额头:“你需要一点冷水吗?”
安德森眨了眨眼,支起身体:“我没事,殿下……不,卡米拉,你不该来这里,如果被人看到,我们都会更糟,卡米拉,我没事,昆娜会照顾我的,你快走吧。”
“我听他们说,昆娜和你离婚了。”
“不,那只是表面上……卡米拉,不必担心,你快走吧。”
她执意坐在床边,拉起他的手,手是冰冷的,还有滑腻的冷汗,她望着他苍白的脸色。
他没能拔出手,只是垂下眼:“啊,卡米拉,我以为你不会原谅我了。你是一位天使,我竟想过要……啊,卡米拉。”
“为什么?”她问:“你也觉得,我的父母罪该万死吗?你也觉得,革命党带来的新世界更好吗?”她问,但她并不想知道答案,她更希望他能说出一句抱歉,然后再一次把她拥入怀中,吻她。
安德森只是深深地望着她:“卡米拉,我对你深感抱歉,但我从未后悔,无论革命中有多少挫折,它都必然要发生,卡米拉,历史就是这样写就的,被迫不得已以至于将生命置之度外的人写就的,我想你如今已经懂得了。生活比我这个老师更好。”
她的泪水落在他的手背上。
昆娜回来了,她惊讶地看到卡米拉:“卡米拉!你怎么来了,这儿太危险了,你快走吧!”
卡米拉站起来擦了擦眼里:“昆娜,原来你还在。”
“我不会抛下安德森的,我爱他。”昆娜拥抱了卡米拉:“我也希望你能平安,我们都要小心一些。哦,卡米拉,你长高了!你干得很不错,我真为你开心,你是他最骄傲的学生。”
“我也爱你们。”卡米拉说。
新政权持续了仅仅一年零一个月,在菲罗公国和帝瓦雷公国的联合进攻下破灭,一部分人偷偷溜走了,大部分都死在了一次次顽强的抵抗中,但最终敌不过装备着先进火器的大军。
卡米拉没能和那些姐妹们站在一起,她被偷偷迷晕,送给了菲罗大公,作为某些首领交换的“礼物”。
啊,卡米拉,现在你又是公主的身份了,你又穿起了繁复的长裙,你又戴上了蕾丝的手套,它们紧紧包裹着你的长高了变壮了的身体,像一副精美的镣铐。而与此同时,那些朝夕相处的姐妹们的鲜血泼洒在每一条街道上,正如一年前你的亲人、女伴、护卫们。一次又一次,死亡独独漏过了你,因为你纯洁,美丽,软弱,无害。
菲罗大公算得上是卡米拉的舅舅,他希望给卡米拉安排一个得体的婚姻,嫁给远方希露国王的次子。尽管次子不会继承皇位,但正如卡米拉也并不算一位真正的公主,这还算一场门当户对的婚姻,何况卡米拉这样年轻、美貌。两位新人命中注定的爱情会给菲希两国带来长久的和平和军事上的共进退,这样就足以镇压这些愚昧的平民了。
“舅舅,我希望能够赦免安德森和昆娜,是他们保护了我,何况那些叛军也视他们为叛徒。只要我看到他们被赦免,被释放,我立刻就启程去完婚。”
菲罗大公打探了一下,次日才告诉卡米拉:“可以赦免安德森,他病得很重,但我已经安排医生去医治了。至于昆娜,如果你指的是安德森爵士的妻子,那么我很遗憾地告诉你,她已经死在了炮击中。”
在启程之前,卡米拉被容许去见了安德森一面,他正从病中康复,提着手提箱,穿着适合长途旅行的大衣。
“安德森!”她走下马车,呼唤了一句。
“啊,卡米拉……殿下,我知道是你救了我,感谢您的仁慈。”他的身体依旧消瘦,脸上也不再带有笑意,他避开她的目光,俯身亲吻她的手背。
“我答应舅舅,要去希露完婚了。”卡米拉说。
“祝您好运,请您保重。”
“安德森……”卡米拉问:“你要去哪里?你也要离开了吗?”
“去新大陆,卡米拉。”安德森说着,抬了抬自己的手提箱:“带着昆娜,她一直很想去那儿看看。”
“你需要钱吗?你肯定需要。”卡米拉翻了翻自己的手包,只摸出一块金制的怀表:“拿去吧,为了昆娜。”
安德森迟疑了,良久,他还是收下了金怀表:“感谢殿下。”
在登上马车前,卡米拉最后一次回头:“安德森,你没有什么要同我说的了吗?”
缓缓地,她看到他脸上浮现出昔日熟悉的微笑,带着温柔与鼓励:“没有了,卡米拉,你已经有了更好的老师。”
关上车门,车夫爬上前面,卡米拉探出头去问:“安德森!你愿不愿意,吻我一次?”
马车开始缓缓加速,安德森只是向后退了两步,微笑着向她挥手,目送着马车驶离。
END
精选评论
TALKER
吃一口
哇哦,好棒的故事啊。好喜欢卡米拉,勇敢正直的一位公主,虽然到最后既没有获得爱人的吻,也没有获得自由,但觉得未来的她能生活得很好。安德森对卡米拉也是有感情的吧,谁会不爱上这样一位公主呢!
TALKER
碎碎冰导师一组
A,好密的故事。7500字的体量写完时代的两次转折。行文有点俄系味道,读着是舒服的。非常喜欢作者的人物塑造,卡米拉、安德森、昆娜的形象各自鲜明,真善美的人性光辉跃然纸上。明明讲的是残酷的历史更迭,却莫名其妙使人治愈。卡米拉对安德森的追求并不轰轰烈烈,相反,她安静地在所有命运的节点毫不犹豫地选择他,又比所有宏大篇章更壮丽。
TALKER
大鸭鸭
好棒的故事啊!善良坚韧的公主(开始看错了一直以为叫卡拉米)绅士正直的安德森,开朗勇敢的坤娜,还有公主的女伴,保护她的女工,都好立体啊!为老师欢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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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烟雨
排版|木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