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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巴塞尔艺术展与瑞银联合发布了第三年度的《巴塞尔艺术展与瑞银集团环球艺术收藏调查报告》（2024 Art Basel and UBS Survey of Global Collecting）。
从这个报告中，我们得以深入了解在全球艺术市场中扮演关键角色的高净值人士（HNWI）的收藏行为与偏好。
该报告由《艺术经济》（Arts Economics）创办人Clare McAndrew博士撰写，于今年10月24日正式发布，主要聚焦2023年及2024年上半年的趋势。
本次调查于2024年7月至8月进行，共有来自14个主要区域的3,663名受访者参与，是该系列调查中地域覆盖最广的一次。
超过半数（55%）的受访者资产在100万至1,000万美元之间，39%的受访者资产在1,000万至5,000万美元之间，还有一小部分重要的人群（6%）属于超高净值人士(UHNWI)，其资产超过5,000万美元。
其中瑞士、墨西哥和印度尼西亚为新增市场。尽管欧洲和中东地区面临经济不稳定和冲突的挑战，高净值收藏家仍在不断扩充他们的收藏，并对艺术市场的未来持乐观态度。
受访者的平均年龄为45岁，但地区差异显著。例如，中国香港收藏家的平均年龄为38岁，而美国则为50岁。性别分布方面，男性占63%，但各地区有所不同。例如，法国、中国内地、中国香港和墨西哥的女性比例均超过40%。
瑞士巴塞尔艺术展现场，图片致谢Art Basel
美国和亚洲市场在调查报告中占据了显著比重，这反映了财富主要集中于这里。印度去年成为全球艺术市场的新兴力量，其高净值人士的财富增长了41%。相比之下，欧洲和拉美市场的增长幅度较小，且收藏家年龄较长。
如果以百万富翁为重点，美国仍然是全球最大的高净值财富中心，2023年美国占全球百万富翁总数的38%，与2022年持平，领先于中国的12%。英国、法国、日本和德国占了20%，这意味着超过三分之二的百万富翁财富集中在这六个地区。
根据瑞银（UBS）（2024年）的估计，预计未来五年百万富翁的数量将继续增长，到2028年预计将增长15%，其中美国仍将以相当大的优势保持领先地位。
预计增长最快的地区是中国内地以外的亚洲主要地区，包括中国台湾、日本、韩国和印度尼西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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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上半年公开拍卖行业指标显示，拍卖总额低于2023年同期，佳士得、苏富比、富艺斯和邦瀚斯的拍卖总额下降了26%，低于2019年疫情前的水平。这些大型拍卖行的表现参差不齐，而那些远离高端拍卖市场的拍卖行表现稍好一些。尽管2023年的销售额有所放缓，但由于中国香港等主要进口地区保持了旺盛的需求，全球艺术品和古董进口连续第三年增长，价值增长6%，达到330亿美元。2023年出口停滞不前，下降1%至320亿美元，美国和英国主要枢纽的出口同比放缓，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2024年第一季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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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上半年至2024年上半年佳士得、苏富比富艺斯和邦瀚斯的公开拍卖销售额（可点击看大图）
The Art Basel and UBS Survey
of Global Collecting 2024
在2023年之前，尽管疫情带来了充满挑战的环境，高净值人士（HNWI）的消费依然表现出韧性并有所增长。然而，这一趋势在2023年发生了转变，高净值人士的艺术品平均支出下降了32%，降至36.39万美元。这一平均值的下降主要受到高端支出减少的影响，而支出中位数的降幅相对较小，从2022年的5.02万美元降至2023年的5万美元。2023年及2024年上半年，中国内地高净值人士在艺术品和古董方面的支出全球最高，中位数达9.7万美元，是其他地区的两倍以上。尽管外界对中国内地的整体经济形势持观望态度，但强劲的收藏需求依然保持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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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地区高净值人士在美术、装饰艺术和古董上的支出中位数（可点击看大图）
截至2022年，年轻高净值人士的平均支出增长幅度最大。然而，2023年这一趋势逆转，主要原因在于千禧一代受访者（1981年至1996年出生）的支出减少了50%，降至39.5万美元。
X世代（1965年至1980年出生）受访者在2023年的平均支出最高，达到57.8万美元，较千禧一代高出三分之一，约为婴儿潮一代（1946年至1964年出生）和Z世代（1997年至2012年出生）的两倍，同比增长3%。X世代在2024年上半年继续保持领先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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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过四分之三的高净值人士在2023年和2024年上半年购买了一幅绘画作品，绘画成为收藏中占比最大的类别。纸上作品也颇受欢迎，2023年超过一半的受访者购买了纸上作品，高于2022年的33%，版画的购买比例则上升至35%。尽管绘画和雕塑的购买量有所下降，但纸上作品和版画的参与度不断提升，这可能反映出低端艺术市场的活跃度上升。低端艺术市场以更低的价格售出更多作品，而高端艺术市场的热度则有所减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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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媒介分类的高净值人士收藏作品的比例（可点击看大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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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艺术家职业状态划分的高净值人士收藏作品份额2024许多高净值人士对发掘新艺术家持开放态度。2023年和2024年，高净值人士的艺术支出中，有超过一半（52%）用于购买新兴艺术家的作品（上次调查为44%）；21%用于职业中期艺术家的作品（下降了6%）；26%用于知名和顶级艺术家的作品（较2023年下降2%，较2022年下降5%）。在顶级艺术家的作品购买中，大部分为在世艺术家的作品（占17%），已故艺术家的作品占9%。其中，中国内地在已故和知名顶级艺术家作品的购买上表现尤为突出，购买量最大。•42%的高净值人士只购买过他们熟悉的艺术家或之前买过的艺术家的作品；•51%的人购买了他们熟悉的艺术家的作品，以及他们在2023年或2024年首次发现的作品；•7%的人只购买了他们在2023年或2024年首次发现的艺术家的作品。
2024年，高净值人士收藏的女性艺术家作品占比上升至44%，达到了近七年来的最高水平。购买女性艺术家作品的支出比例也为44%，而男性艺术家作品的支出比例为56%。43%的高净值人士计划在未来12个月内购买艺术品，低于2022年和2023年略高于一半的比例。与此同时，有意出售其藏品的人数增至55%。在中国内地，潜在买家的比例是卖家的两倍，表明藏品规模仍有扩展的空间。相比之下，日本和香港的比例最低，卖家多于买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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购买艺术品最常用的渠道是经销商，95%的受访者通过画廊、线上平台、社交媒体或艺术博览会购买艺术品。拍卖行是第二大购买渠道，截至2024年，67%的受访者曾通过拍卖行购入艺术品。在2024年上半年，41%的高净值人士在艺术博览会上购买过艺术品，高于2023年全年的39%。多渠道销售对经销商的重要性显而易见。除了在画廊亲自购买外，72%的高净值人士通过经销商的网站或在线展示室（OVR）远程购买作品，61%通过电子邮件或电话下单，43%则通过Instagram进行购买。高净值人士在经销商处的消费最多，占2024年上半年总消费的60%。其中，支出分布为：画廊参观（28%）、在线购买（通过经销商网站或在线平台）（25%）、艺术博览会（18%）、电子邮件或电话购买（18%）和Instagram（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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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年和2024年上半年高净值人士使用的销售渠道份额（可点击看大图）![]()
2024年上半年高净值人士购买本地新画廊与熟悉画廊的比例（可点击看大图）
2024年巴塞尔艺术展巴黎展会上Galerie Karsten Greve展位现场，图片致谢Art Basel
在2023年和2024年，高净值人士展现出强烈意愿从新画廊购买艺术品，其中88%的人从至少一家新画廊购入作品。高净值人士购买艺术品涉及的画廊数量也高于往年，2023年平均为18家，2024年至今为17家，均高于2019年的13家。此外，这些高净值人士对本土画廊的偏好显著增加。2024年，他们购买的画廊中有70%来自本土，而2022年这一比例为50%。美国、新加坡和日本的高净值藏家最爱参观画廊展览，2024年平均出席11次。出席率最低的是中国内地藏家，受访者平均仅参加三次展览，其中只有一次在海外。中国内地和瑞士的受访者对本地展览的参观比例最高，而德国和英国的比例最低。中国内地的高净值人士参加艺术博览会的次数也最低，平均仅为两场，一场在本地，一场在海外。相比之下，意大利和瑞士的受访者参观次数最多，平均为9场；美国和新加坡的受访者则为8场，且本地和海外活动的参与率均衡。参加人数因年龄而略有不同，婴儿潮一代在2023年平均参加了8场，Z世代7场，而X世代和千禧一代6场左右，而这两个数字在2024年趋于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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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各地区高净值人士参加的本地与海外博览会的数量（可点击看大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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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被问及在购买作品之前所做的研究时，大多数高净值人士（74%）表示，他们会花费大量或适度的时间来了解他们想要购买的艺术家和作品。这一比例在更成熟的收藏家中更高。出于经济动机的买家在研究方面的投入也更显著，达到90%，而非经济动机的买家仅为68%。艺术顾问在更广泛的艺术生态系统中扮演着越来越重要和广泛的角色。为收藏家提供收购建议及更全面的策展策略的职业已存在几个世纪。传统上，这一角色由经销商或策展人担任，他们往往以临时的方式工作，有时会模糊自身的真实角色和报酬。我们今天所知的艺术咨询领域在过去40年中经历了融合，尤其是近15年来，由于艺术市场的指数级增长，艺术咨询的需求显著增加。尽管如此，该领域仍然缺乏标准化，尚未建立统一的认证方法或体系。然而，专业协会如专业艺术顾问协会（APAA）已经发展起来，致力于定义和推广最佳实践。![]()
2024年巴塞尔艺术展巴黎展会上Jack Shainman艺廊的展位现场，图片致谢Art Basel超过四分之一（26%）的高净值人士表示，在决定购买何种艺术品时，他们依赖外部建议而非自身研究。其中，22%的人向画廊、经销商或其他卖家寻求指导，4%的人则向顾问咨询。这一比例显著高于2023年，当时仅有6%的人使用外部建议（其中5%来自卖家，1%来自顾问）。围绕外部经济和地缘政治因素以及艺术市场本身进程的持续不确定性，也可能促使人们更加迫切地寻求专业指导。独立顾问的使用与支出水平无关，但对于年龄较大的高净值人士和净财富较高的人来说，使用独立顾问的比例往往更高。这与他们的收藏规模密切相关：拥有少于50件作品的藏家中，只有3%使用顾问，而拥有超过100件作品的藏家中，这一比例上升至15%（超过250件作品的藏家中占33%）。那些拥有超过250件大规模藏品的藏家使用顾问的比例是拥有少于50件作品藏家的两倍。只有不到1%的受访者表示，他们不愿意花时间了解或研究艺术家的背景，而更倾向于冲动消费，这一比例明显低于之前的研究（2023年为10%）。大多数受访者表示使用多个建议来源：80%的人使用不止一个，44%的人使用三个或更多。当被问及主要依赖谁的建议时，最常选择的选项是艺术家，46%的受访者在做出购买或收藏决定时寻求他们的见解，尽管只有5%的人表示艺术家是他们唯一的咨询来源。策展人也是超过三分之一受访者（34%）的重要信息来源，这一比例随着受访者的年龄、财富和收藏规模的增加而上升。艺术交易专业人士也是一个关键资源，47%的高净值人士向经销商和拍卖行专家寻求建议，二者的比例相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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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项针对1400多名来自巴塞尔艺术展的VIP贵宾私人收藏家的调查显示，2023年和2024年被调查者在购买艺术品时，经销商的消费占比很大，达到73%；而通过艺术博览会的消费占比明显更高，达到26%。相比之下，拍卖的占比则要小得多，仅为12%。这些藏家非常偏好面对面的交易，55%的消费通过画廊或经销场地完成；34%是在艺术博览会上；10%则是通过经销商网站、在线平台、Instagram或电子邮件进行购买（没有亲自观看作品）。大多数受访者（75%）也更倾向于通过经销商购买，其中超过90%的人会选择在画廊亲自购买，而通过在线渠道购买的比例仅为10%。有证据表明，与疫情前的2019年相比，2023年和2024年藏家参加的艺术活动总数大幅减少。2024年，巴塞尔VIP藏家平均参加了51场活动，高于调查中别的藏家，但在过去五年里明显减少。与2019年平均89场的高峰相比，总数减少了40%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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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年和2024年上半年按价格水平划分（小于10万美元和大于10万美元）的交易份额（可点击看大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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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亿万富翁的财富在2024年初持续增长，但一些参与艺术品市场的高净值人士似乎在财富组合中的艺术品配置有所减少。艺术经济（Arts Economics）和瑞银（UBS）在过去9年对高净值人士进行的调查显示，2022年高净值人士对艺术品的配置达到了24%的峰值，2023年降至19%，2024年再次降至15%。然而，最富有的受访者（净资产超过5000万美元）仍然保持较高的配置水平，他们将超过平均水平的25%的财富用于收藏。根据对全球亿万富翁财富的分析，这些亿万富翁中的大多数很可能会在未来20到30年内将部分或全部财富转移给下一代，这意味着转移金额高达6.4万亿美元。随着继承财富份额的增加，这种情况已经出现了。91%的高净值人士的藏品中有通过遗嘱或其他遗赠方式继承或赠与作品，72%的继承者至少保留了其中的一些作品。
2024年巴塞尔艺术展香港展会上Dvir艺廊的展位现场出售继承作品的主要动机是现实的：55%的人没有足够的空间来保存它们，而47%的人用所得来帮助解决遗产税。尽管几代人的品味不断变化的问题被广泛讨论，但只有不到三分之一的千禧一代和Z世代受访者表示，不适合他们的收藏是出售或捐赠继承作品的原因。
藏品如何传承是一个重要问题，80%的高净值人士关心的是为后代保存藏品，以及遗产和继承规划。65%的人已经制定了将作品遗赠给伴侣或配偶的计划，43%的人为子女制定了类似的计划。近一半（49%）的高净值人士计划将自己的作品捐赠给博物馆。
The Art Basel and UBS Surve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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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被问及未来12个月的计划时，有43%的受访者表示打算购买更多艺术品。这一比例低于2023年和2022年的调查，当时受访的高净值人士中有超过一半的人计划购买艺术品，也明显低于2024年巴塞尔艺术展VIP嘉宾中抽样调查的私人收藏家，当时几乎所有人（97%）都打算购买艺术品。
然而，与之前的研究一致的是，一些最活跃的购买计划来自中国内地的高净值人士，其中70%的人打算在未来一年购买艺术品，新加坡（52%）和美国（48%）的计划比例也高于平均水平。
有购买意向的受访者比例最低的是香港（27%）、墨西哥（31%）和巴西（33%）。沉默一代和X一代受访者计划购买艺术品的比例更高（分别为53%和46%），而千禧一代和Z世代的比例分别为40%和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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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计划购买艺术品的人数比之前的调查有所下降，但计划出售艺术品的人数有所增加。55%的高净值人士表示，他们打算在明年出售自己收藏的艺术品。研究显示，2024年被收藏家拍卖的艺术品数量可能会增加50%。
计划出售的受访者比例最高的是日本（71%）和台湾（61%），也是2023年的最高比例，最低的是中国内地（33%），也是过去三年来的最低比例。中国内地潜在买家的比例是卖家的两倍，这表明该地区的藏品在未来一年仍有扩大的潜力。另一方面，比例最低的是日本和香港，潜在卖家的比例与买家的比例相似，这可能表明这些地区的藏品规模有所缩小。
在所有细分市场中，潜在卖家都大于计划购买的人。千禧一代的卖家和买家比例最大，56%的人打算出售，40%的人打算购买，而沉默一代受访者计划销售和购买的比例最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