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法律81 金国中
霍夫曼(Josef Hofmann)1936年演奏的肖邦的第二钢琴协奏曲的第二乐章
霍夫曼是公认的黄金时代的顶尖钢琴大师,据说,拉赫玛尼诺夫在被问到他心目中的同时代的最顶尖钢琴大师是谁时,拉赫玛尼诺夫的回答是霍夫曼,然后又补充了一句“我也是”。虽然这个演奏可能未必是霍夫曼的最完美的演奏,但确也呈现了一种颇为高级并且在其他钢琴家的演奏中所没有的水平、样式。个人感觉,这应该是黄金时代的“最高艺术”的体现。
我们需要发现、确认这种“最高艺术”。于是,想以之与鲁宾斯坦1931年与巴比罗利指挥的伦敦交响乐团的演奏版本的第二乐章,以及1999年齐默尔曼指挥波兰节日乐团并演奏钢琴的版本的第二乐章,进行一个比较、分析,来显明霍夫曼的钢琴演奏艺术究竟是怎样的,鲁宾斯坦、齐默尔曼又何以不及。他们三人都是各自时代的真正一流的钢琴家,鲁宾斯坦在1930年代已经是扬名世界的钢琴大师,齐默尔曼则是当代钢琴界的顶级人物,而且,他们三人都是波兰人,都是公认的其时代的著名肖邦演奏家。
这些演奏,都散发着黄金时代的“最高艺术”的荣光。
高级的发声质量,从声音的关联性中内生出音乐性,整个作品的组织方式内在而且美学境界高迈,这三个方面都高度完美的演奏,在随后几十年中逐步消失。当然,关于黄金时代的演奏艺术及其“最高艺术”内含的研究,有待通过全面、细致的研究来充分说明。
或许,是因为黄金时代演奏大师的录音比较少,而且录音效果比较差,阻碍了我们对他们的关注、欣赏;或许,是我们时代的审美水平的下降,影响了我们对音乐演奏艺术水平高低的敏感性。其实,对当代演奏家的批评一直就有,认为新生代的音乐演奏家们“只有很好的技术,而文化修养、精神深度不够”。个人觉得,这样的批评已然看浅了问题所在。黄金时代的“最高艺术”,从技术性,到音乐性,再到精神性,都是当代演奏家达不到的。
一种精神形式、艺术形式的高峰,往往是不可再现的,不会反复出现的,比如唐诗宋词,比如宋元山水画,比如德国古典主义音乐。我们无法过于苛求当代的音乐演奏水平不够“最高艺术”,音乐需要继续演奏下去。但是,我们不能忘记的是,我们要关注、聆听那个音乐演奏的伟大黄金时代,致敬那曾经的伟大演奏艺术。
金国中:迷乐记 | 音乐的开始与终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