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小时候遇到过,或者目睹过校园霸凌吗?被欺负的孩子会变得不自信和情绪激烈。而那些欺凌别人的人,越欺负人,越喜欢欺负人,认为一切问题可以用暴力解决,渐渐变得心理变态。
以色列在我小的时候,也就是90-00年代,是被中国社会吹捧的国家。很多人会说他们以前有多惨,打仗有多厉害,经济有多繁荣,科技有多发达,犹太人有多么注重传统等等。
但到了今天,戳破泡沫,以色列已经成为了一个新纳粹统治下的军国主义国家。
这个曾经受到压迫的民族,是如何成为当今世界最疯狂的压迫者之一?
本期电子地图册,让我们一起走进以色列。
为什么叫“锡安主义”不是复国主义?
根据 1947 年联合国关于巴勒斯坦分治决议的规定,以色列国的面积为 1.52 万平方公里,相当于 0.46 个海南岛,但是经过经过军事占领,目前实际控制的面积达到了 2.5 万平方公里,相当于 0.75 个海南岛。
人口 926 万,约等于 0.9 个海南省,值得注意的是,在目前以色列控制区内,犹太人比例只占到了 74%,阿拉伯人占到了 21%。
国家位于西亚,控制区和黎巴嫩,叙利亚,约旦还有埃及接壤,在地中海,还有红海都有出海口。所以也就变成了一个亚非欧三大州的结合处,海岸线长 198 公里。
地中海型气候,夏季炎热干燥,最高气温 39℃;冬季温和湿润,最低气温 4℃左右。
好,让我们进入这段超级复杂的历史。
我们要注意一点,古代社会跟现代社会最大的一个区别就是没有明确的民族概念。一般就是根据生活环境和可以接触到的资源,产生不同的生活方式,进而逐步发展出所谓不同的族群。
今天巴以地区所处的位置,在古代叫做迦南,大家基本都说闪米特语,有很多不同的族群。
几乎所有人类文明,在早期发展信仰时,都是按照人间的形式来塑造神的世界。有神王,还有各种其它的神管各种事务。但是在这些迦南人中,有这么一支,破天荒,发展出了一神教。
只信一个,全知全能。所以犹太人其实就是信犹太教的人。
在最古老的时候,就是一种宗教认同。他们的经书叫做塔纳赫,在基督教里头叫做旧约,在现代学术界为了中性原则,有时候也叫做希伯来圣经。
塔纳赫清晰地构建了一整套,在神的指引下,所谓犹太民族从埃及出发,在迦南地区建立政权的宏大叙事。当然,考古学和历史学基本上找不到根据。但是因为这个叙事,迦南地区,就成了“应许之地”。
他们建立过几次政权,按照他们的说法,一共建立了两次圣殿:第一个圣殿被巴比伦人给拆了;第二次被罗马人给拆了。现在犹太人拜的哭墙,据他们自己宣称,就是第二圣殿残留的外墙。
随后大量犹太人就从迦南地区跑出去,在整个罗马帝国境内流转。再之后,基督教崛起了。
再之后,伊斯兰教崛起了。
这个地方就是各种打,脑子里头装的都是你死我活的东西。16世纪,奥斯曼帝国征服了巴勒斯坦地区。统治者虽然信仰伊斯兰教,但是奥斯曼是一个古典多元帝国,他们治下有各种不同的民族和信仰,采用的是一种叫做米粒特制度,其实就是我国古代的羁縻制度,各个族群自己管自己,然后族群领袖对统治者效忠。
这个期间,奥斯曼重建了耶路撒冷的城墙和老城,老城被分为亚美尼亚区,基督徒区,穆斯林区,和犹太区。
好,那么我们就有了两点事实:
1、这个地方古代有犹太人居住,但是不是只有犹太人,是一个混居的地区,不是犹太人独享。
2、虽然很多犹太人后来离开了这里,但是这里一直有犹太人,所谓犹太人没有家园这个说法不成立。
而主导建立以色列国的主要就是离开了,并且进入欧洲的那些犹太人。
那么我们再说说这些人。犹太人主要是靠宗教来连接社区和身份,生活方式,名字,口音什么的特别好辨认但是古代欧洲是基督教社会,在基督教叙事中,出卖耶稣的就是犹太人。
所以犹太人无法融入主流社会,他们就只能做当时属于偏门的工作,玩儿金融。通过利滚利,积累钱财,要么给国王贷款打仗,要么给国王做征税官。
有的时候,国王或者贵族,没钱还贷,或者遇上什么天灾人祸,比如黑死病,需要平息社会情绪,又把犹太人扔出来开刀,当时犹太人在社会上没啥道德优势,抛弃就抛弃了。
所以我们之前东南亚系列,讲东南亚华人是“东方犹太人”,就是这个意思。
后来历史发生了三大转变:
第一,世界进入了资本主义时代,玩钱的变成了人上人。犹太人鸟枪换炮,从莎士比亚笔下的小丑,变成了金融家资本家;
第二,英国搞了议会政治,经过改革,资本精英可以获得权力和地位了。
比如著名的罗斯柴尔德家族。
这个名字在古早互联网时代那简直是如雷贯耳,仿佛他们家控制了全世界,连罗斯柴尔德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这么牛。在国内,对于这个名字的迷恋程度是可以用来测认知能力的。
说回来。
莱昂内尔·罗斯柴尔德,就成为了英国议会第一个犹太议员。他的弟弟安东尼·罗斯柴尔德,被册封为英国贵族。这个爵位至今已经传到了第四代。
还有个本杰明·迪斯雷利,更是在 1868 年成为了英国首相,是迄今为止唯一一位犹太裔首相,不过迪斯雷利 12 岁以后就皈依英国圣公会了。
第三,随着法国大革命,拿破仑战争,和1848民族之春革命,欧洲逐步兴起了民族主义和建立民族国家的意识形态。
那么犹太人虽然在英国混得不错,但是在欧洲大陆,尤其是东欧依旧没有地位。
俄语里头有一个词,后来被引进到英语,叫pogrom,说的就是东欧针对犹太人的暴力行为。当时沙俄国内有很多犹太人,但是经常遭到政治迫害,打打杀杀就把民族主义给杀出来了。
有一个在奥地利维也纳的犹太记者西奥多·赫茨尔,就号召全世界犹太人回归故土,恢复本民族的生活方式。他们的这个行动,就被称为“锡安主义”,Zionism,这个锡安是耶路撒冷老城南部的一座山。
1897 年,他们在瑞士举行了第一次锡安主义代表大会,提出要离开这些反犹太人的社会,建立一个犹太国家。
于是这种思想,就变成一个政治运动了。
赫茨尔提出可以去阿根廷或巴勒斯坦。时任英国殖民地事务大臣约瑟夫 · 张伯伦直接说,英国在非洲乌干达的殖民地可以划出来5000平方英里,给犹太人。
当时锡安主义者还真派了个考察团去,觉得非洲狮子太吓人了,而且巴勒斯坦更具有宗教感召力好。
说到这里,我要插播一个观点。
现在很多人喜欢把锡安主义,翻译为“犹太复国主义”。
我觉得这是一种文字宣传。复国主义是假定他们以前确实有个国,这就是他们的地方,他们只是被迫流浪,现在要恢复和重建。
而我们前面部分说了,巴勒斯坦地区一直有犹太人生活,他们一直是各个政权的臣民。而且古代世界是没有护照的,很多民族因为逃避战争,追逐资源,寻找空间,商业迁徙,军事征服等等原因,都会迁徙,很常见的。
不是说迁徙走了,以前的地方还属于你,要这么说,那这世界就好不了了。
所以我不赞同复国这个说法。
以前我也是混着用,以后注意。
而且大家看看他们最开始的想法,就是躲避欧洲这边的政治迫害,然后找一个地方建立犹太民族国家,一开始也考虑了很多地方,只是巴勒斯坦有宗教号召力,比较容易得到更多支持。所以我们要注意,这个活动不是复国,不是宗教活动,也不是代表所有犹太人的活动,只是欧陆犹太人的世俗民族主义运动。
我们继续说,巴勒斯坦当时不是无主之地,而是奥斯曼帝国的领土,锡安主义者就想到一个腾笼换鸟的招儿,就是先移民。
混到欧洲人上人的犹太人,资助贫苦犹太人,去巴勒斯坦地区买地买房。政治上,他们得到了奥斯曼帝国的默许,希望犹太移民可以和当地的阿拉伯人对冲,奥斯曼就可以减少统治成本。
第二是犹太人会从欧洲带来一些技术,比如随着犹太人迁入,奥斯曼帝国的柑橘出口逐步增加,带来了经济效益。
这些犹太人社区叫依舒夫,而世代居住在这里的犹太人叫老依舒夫,新移民叫新依舒夫。
如果只是这样,锡安主义者的建国计划,永远也不会实现。
两场世界大战,把全世界的秩序都给打乱了。混乱就是阶梯,锡安主义者,就抓到了这个阶梯。
第一次世界大战,欧洲帝国想要趁机拆掉奥斯曼帝国,犹太集团顺势而上,公关英国内阁,知识界有英国著名化学家哈伊姆·魏茨曼,经济界有罗斯柴尔德家族,他们双管齐下。而英国这边,也了解犹太人在全球金融界的实力,害怕他们去帮助德国人,所以最终英国外交大臣亚瑟·贝尔福发表了《贝尔福宣言》
一共就三句话:1、英国政府赞成在巴勒斯坦地区建立犹太民族家园 national home;
2、英国政府会尽力协助达成这个目标;
3、这件事儿不能破坏到当地非犹太人,和世界其他国家犹太人的权益。
但是要注意,英国当时为了接替奥斯曼帝国,什么承诺都发,不单单给了犹太人承诺。他们还跟阿拉伯人说,如果愿意起义,就在战后帮他们建立统一的阿拉伯帝国。
就是乱发承诺信。
可一战结束,英国人直接翻脸,跟法国人一起把奥斯曼帝国的领土给瓜分了。
什么统一的阿拉伯,压根不存在。而且还靠给锡安主义者的这封信,获得了对巴勒斯坦地区的托管权。
阿拉伯人很反感,暴力反抗英国人和犹太移民。英国统治成本蹭蹭往上涨。
为了安抚阿拉伯人,英国就限制犹太移民。
这阿拉伯人没安抚成,又激怒了犹太人。锡安主义者成立了恐怖组织伊尔贡,开始针对巴勒斯坦地区的各种恐怖袭击。
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纳粹对犹太人进行现代化,工业化,组织化大屠杀,犹太人进一步推动涌向巴勒斯坦,但是英国人就拦着不让来。在已经跑出来的犹太人眼里,英国人成了最大的敌人,所以为了打击英国人,他们已经颅内疯狂。
1940年,一部分锡安主义者,成立了一个极端组织,名叫莱希,他们居然打算和纳粹合作,提出如果纳粹可以把占领区的犹太人转移到巴勒斯坦,那么就可以和他们并肩作战。
后来看纳粹不行了,苏联越来越有机会,他们又开始导向苏联。二战结束以后,极端组织展开了更加疯狂的进攻,1946年,他们炸毁了英治巴勒斯坦政府所在的伊尔贡酒店,死亡91人,其中有17个犹太人。
可见这里已经是一个超级火药桶了,英国人觉得自己已经待不下去了。
英国士兵
1947 年,联合国通过了 181 号决议,在巴勒斯坦地区,成立阿拉伯人领导的巴勒斯坦国,犹太人领导的以色列国,而最具有争议的耶路撒冷,则由国际托管。英国人终于可以遛了。
值得注意的是,当时犹太人口只占到当地的三分之一,占有 7%的土地,但是分治方案却把 56%的土地划给了以色列国。
阿拉伯人不能接受这种欺负人的行为,于是巴勒斯坦内的阿拉伯人和犹太人大开杀戒。
1948年,两个犹太极端组织又发动了代尔亚辛村大屠杀。他们冲到耶路撒冷附近阿拉伯人居住的代尔亚辛村,打死了上百人,还有一部分村民被他们押到耶路撒冷去游街。之后就发生了巴勒斯坦人大逃亡,前后有70万阿拉伯人被迫离开了自己的家园。
1948年5月14日,以色列国成立,锡安主义者们建立犹太民族国家的政治运动,正式成功。
在极右道路上狂奔的以色列
以色列建国,中东战争就开打。
阿拉伯各国组成联军,发起了驱逐犹太人的军事行动。阿拉伯人武器多,但是大量犹太人参加过二战,有经验,扛过了第一波。随后联合国下场调停,结果在这个期间,以色列通过全球犹太富商打钱,搞到了武器,而阿拉伯联军这边发生了内讧。
最后停火协议破裂,继续打,以色列打赢了。
而是阿拉伯这边,约旦作为阿拉伯联军司令,有私心,流了阿拉伯人的血,把本来就属于巴勒斯坦阿拉伯人的约旦河西岸地区给占领了,这一点我们在电子地图册约旦那期节目说过。
这就是第一次中东战争。
第二次中东战争,1956 年,埃及总统纳赛尔,希望国有化当时英法控股的苏伊士运河。
以色列担心埃及国有化了,会禁止他们的船只通行,所以就联合参战。埃及军事纳赛尔成功引得美苏两大霸权下场干预,逼得英法以色列撤军,成功国有化了苏伊士运河,成为了阿拉伯民族英雄。
这一战,也让英法老殖民帝国体系,遭到了毁灭性打击。
第三次中东战争,1967 年,当时冷战烈度逐渐增加。
美国给以色列提供了大量武器,苏联给埃及、约旦和叙利亚提供了大量武器。纳赛尔想要整一波大的,直接把以色列推平。结果只用了 6 天时间,被以色列反推,埃及的加沙地带和西奈半岛,约旦的约旦河西岸和耶路撒冷,叙利亚的戈兰高地,全被以色列占领。
民族领袖纳赛尔,心态崩了,为了在谈判桌上拿回西奈半岛,不断和以色列打消耗战。
1970 年,纳赛尔心力交瘁,去世了。
第四次中东战争,1973 年,继任的埃及总统萨达特拉着大伙,趁着犹太人的赎罪日,发动突袭,史称赎罪日战争。
结果美国下场了,最后还是没打过。
埃及,作为阿拉伯反以色列领袖,摆烂了,在美国调停之下,签了和约,成为第一个承认以色列的阿拉伯国家,并且脱离苏联阵营。
以色列随后归还了西奈半岛。随着埃及一起没落的,就是阿拉伯民族主义。打击以色列的大旗,则转移到了宗教民族主义的身上。
这就分成了两条线。
在海合会地区,大哥就是沙特。因为在赎罪日战争中,美国直接帮忙了,沙特联合产油国,对欧美展开石油禁运,史称石油危机,新大哥的地位一下子就奠定了。不过沙特不推行阿拉伯民族主义,所以他们历来只是参与战争,打钱支持巴勒斯坦,但是不会主动推动全面战争。
另外一个就是1979年,伊朗伊斯兰革命,建立了伊斯兰神权国家。
虽然伊朗不是伊斯兰逊尼派国家,也不是阿拉伯人,但是他们就是纯纯的带着宗教感召,视以色列为美国打在中东地区的一颗钢钉,希望将他们抹掉。
所以伊朗作为资金,武器,训练,情报等等的大后方,支援对抗以色列的前线组织。比如1982年,巴勒斯坦枪手打伤了以色列驻英国大使.
结果以色列以此为由,出兵黎巴嫩和叙利亚,以前中东战争,以色列都是防守反击,这次属于以色列主动找事儿。
黎巴嫩和叙利亚的正规军不是对手,节节败退,以色列还扶持黎巴嫩的基督徒,成立长枪党,在军事支持下屠杀巴勒斯坦难民和国内政敌。大家可以记住这个事儿,一会儿我们在后头还会提到。
于是,在伊朗资助下,黎巴嫩什叶派成立了真主党武装,跟以色列打游击战,硬碰硬不是对手,但是游击战反而拖垮了以军,甚至在2006年击败了一次以色列的进攻。
后来各地充分学习真主党的基层武装战斗经验,形成了“抵抗之弧”。
目前伊拉克,叙利亚,也门胡塞武装,还有巴勒斯坦哈马斯,全都是这里头的一部分。
这是目前一直在打击以色列的武装力量。
也正是因为转为游击队,所以阿拉伯国家从埃及放弃以后,就再也没有以国家联盟的方式发动过中东战争。
以色列国的存在就基本稳定了,而当年联合国决议要建立的巴勒斯坦国,已经是七零八落。这是国际的大气候。
我们再来看看以色列的小气候。
在不断的军事冲突中,以色列逐步自我改造成了一个保守军国主义政权。
由于长达几十年的以色列政治宣传,加上古早时代中国知识界很多人喜欢捧臭脚,导致我们对以色列,还有犹太人产生了很多模糊认知。
那就让我们理清一些概念。
犹太人最大的特点就是发明了一神教,他们到今天认定的方法都是,要么你信犹太教,要么你妈妈是犹太人。所以并不是完全的血缘认同,也有很强的宗教认同。
既然是宗教民族,锡安主义者确实是靠神话来给自己造宣称,但是他们无法解决一个宗教问题,那就是神话里头以色列灭国是上帝的旨意,上帝从来没有说过犹太人可以复国,犹太人应该静静等待弥赛亚来拯救他们。
所以其实以色列建国以后,很多海外犹太人,都没有去以色列。这就是一个披着宗教故事的民族主义运动。
而第一波来到以色列的,主要就是东欧人:本 · 古里安是生于波兰;夏里特,艾希科尔,梅厄夫人,全都生于乌克兰。当年全都是沙俄治下的领土。他们虽然有犹太人的民族认同,但是他们不是宗教狂热分子,属于有左翼认同的民族主义者。
刚才说这四个人,就是以色列早期的领导者,全都是工党,是左翼,他们知道,不管是犹太人还是阿拉伯人,当年都是被压迫的人。他们也知道自己是靠着极限微操夺了一块土地,所以打仗归打仗,但是他们支持巴勒斯坦建国。因为只有建立了正常的国家形式,才能推动正常的外交关系,随后才能慢慢降温。
本 · 古里安甚至因为恐怖组织伊尔贡在建国后不愿意自行解散加入国防军,而派军队轰炸过这个组织。
所以左右之争,一开始就在以色列国内政治上也扎根了。战争是民族主义最好的催化剂,对于大量在前线的军人是不接受所谓和平的,对他们来说,就是你死我亡。
1973 年,第四次中东战争,也就是阿拉伯趁着赎罪日偷袭他们那次,其实一开始以色列情报机关摩萨德掌握信息了,但是最后政府决定不先发制人。结果被迫打了防守反击。右派非常气愤,为了和左派夺权,他们就联合起来了,成立了利库德集团,1977 年选举,成功夺权。
这个利库德集团是什么呢?他们的前身就是恐怖组织伊尔贡,就是那个炸过酒店,屠过阿拉伯农村的伊尔贡。而这个恐怖组织的重要头目之一,名叫贝京,他就在1977年第一次代表右翼出任总理。
1982年入侵黎巴嫩,挑拨黎巴嫩基督徒屠杀巴勒斯坦难民,就是他干出来的事情。
贝京卸任以后,继任的右翼总理沙米尔,就是更加极端的莱希组织的成员。后来就是左右两边轮流执政。
左翼还是希望推动和平化。因为以色列已经活下来了,继续打没有意义,赶紧跟巴勒斯坦谈完,然后可以正常发展关系。
右派不一样。以前是有情绪,后来摸着权力了,权力太香了,如果不打仗了,不能挑拨民粹了,世界和平了,那谁还需要这帮猛男呢?
1993 年,美国做局,时任以色列总理,左翼政治家拉宾,来到华盛顿,和巴勒斯坦解放组织领袖阿拉法特握手,决定帮助巴勒斯坦建立自治政府,并且准备承认巴勒斯坦对加沙地带还有约旦河西岸部分地区的控制权。
结果拉宾直接被激进分子送走了。和平泡汤了,接着打吧。
1996 年,有个叫做本雅明 · 内塔尼亚胡的政客,横空出世。
内塔尼亚胡家学渊源,他爹参与过编撰《希伯来百科全书》,相当于以色列人造历史的第一批工作者。他本人当过兵,打过仗,长期在美国读书,毕业后加入了波士顿咨询公司,和共和党超级大佬罗姆尼是同事。、
本来是前程似锦,结果家里出事儿了。
1976 年,巴勒斯坦人劫持了一个载有 100 多犹太人的飞机,以色列特种部队发动雷霆行动,属于现代特战教科书级别的战斗,只有一人死亡。对于特种部队,这是光辉的战绩,但是对于内塔尼亚胡,这是家庭悲剧,唯一死的这个人,就是他的哥哥。
我们稍微说一下以色列的政治体制。
以色列采用议会制,跟英国差不多,就是老百姓选议会议员,议员来选总理,要当总理至少需要拿到 61 个议员的支持。
1996 年,以色列修改了选举法。老百姓直接投票选总理。这就很像美国了,所以内塔尼亚胡看准了时机,请了个美国竞选团队回来,一举夺魁。
但是当上总理以后,资历太浅,政治前辈们看不上他,弄了个不信任投票给他踹下去了。后来政客们把选举方法改回了议员选举,因为总理如果没有得到政党支持,其实没有意义。
之后有一位沙龙总理,是以色列军队最有名的指挥官之一,第三次和第四次中东战争都指挥部队打出漂亮战绩,江湖人称“以色列之王”。
本来应该是保守派,结果他当上总理就推动以色列自加沙地带的单方面撤离。
毕竟沙龙不是在政府大楼里嚷嚷着强硬的政客,他是真的在前线看过尸山血海的人。
但是这违背了利库德集团的宗旨,所以沙龙退党,组建了前进党,但是后来中风退休。
但是谁又能想到,沙龙竟然是以色列和平最后的希望了。
2009 年,内塔尼亚胡再次当选总理,开始他的超长待机。
这一次,内塔尼亚胡已经蜕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权力动物,为了握住权力,不惜对以色列进行断子绝孙式的改造。
以色列只进行了两次总理直选,目前早就已经改回了议会议员选举,和英国德国一样。
那么掌握权力,就要掌握议会。
利库德很难单独拿下 61 个席位,所以就要有盟友。那我们看看他们联合的都是些什么卧龙凤雏。
执政联盟中,仅次于利库德集团的,叫做沙斯党,全称塞法迪律法书守护者,不知道还以为是个什么游戏公会,他们就是代表所谓正统犹太人的利益。其余的还有宗教锡安主义者党、联合托拉犹太教、犹太力量。基本上全都是代表宗教民族主义利益,甚至是最保守的正统犹太人利益。
正统犹太人,也叫哈雷迪人。
很好辨认,大胡子,白衬衫,黑外套,黑帽子。这帮人的工作就是读经和等着被上帝拯救。
经书说不能追求钱财,男人就不工作。但是经书又说女人工作维持家用,那么不用读经就可以获得和男人一样的荣誉。
所以写经书的人挺绝,想躺平还给自己找了个保姆。然后就是疯狂生孩子,平均每个家庭生 7 个,目前人口占比已经达到了 12%,2022 年统计人口已经达到了 128 万人。随着人口增加,社区也会扩张,这里头就不乏一些特别极端的人,他们看到女人骑自行车,或者看到女人出现在广告上,都会生气,抗议,甚至破坏。
对于男人来说,主要的事情就是去教法学校读经,这些学校大量都是美国资金赞助的,几乎不学习任何科学,数学,外语和社会课程。2018 年数据,以色列有 13.4 万人在读经,经学院学生增长率达到 6%。
靠着自己的奋斗,和历史的进程,让哈雷迪人贫困率达到了 53%。
但是别看这些人不履行公民义务,但是他们履行公民权利,他们会投票。这简直是一个超级票仓。
而内塔尼亚胡为了稳住自己的执政联盟,却疯狂拉拢这些人。
其中最矛盾的事情就是当兵。以色列是一个长期处于战争状态的国家,老百姓都要当兵,结果哈雷迪人不愿意参军,他们认为,士兵是在肉体上保护犹太人,而他们是在精神上保护犹太人,所以也是一种服兵役。结果当时的利库德集团就同意了,2002 年豁免了哈雷迪人的兵役。
2012 年,法院宣布豁免兵役的法律违宪。这个时候的总理已经是内塔尼亚胡了,他的盟友都是极端保守派,不敢得罪哈雷迪人,就发明了替代役,让哈雷迪去警察局或者消防局待半年,就算服役了。
结果还是被宣布违宪。
2013 年,代表前苏联地区犹太移民利益的政党“家园党”获得第二大党席位,反教权主义的未来党获得第三大席位,他们是世俗右派,内塔尼亚胡为了获得支持,继续捣糨糊,立法规定超过 26 岁就免兵役,很多哈雷迪人可以在经学院达到 40 多岁,间接相当于免役了。
哈雷迪人已经快 130 万了,但是每年能征出来的兵却不到 2000 人。但是您猜怎么着?
政府给了这么多好处,但是哈雷迪人作为虔诚的犹太教徒,并不认同以色列建国,他们认为犹太人流浪是上帝的旨意,教义里头没说以色列可以建国。所以虽然一边福利吃的很香,但是你可以在各种抗议场合看到哈雷迪人跟着世界各国人民一起起哄反对以色列。
其中一些极端派甚至认为巴勒斯坦应该消灭以色列,让这个上帝不认可的政权赶紧灭亡。
所以政府也管不住哈雷迪人,他们只听宗教领袖拉比的话,所以国家专门给他们成立了宗教法庭,可以认证谁是犹太人。
因为以色列的国策是全世界的犹太人都可以移民以色列,除了看妈妈是不是犹太人,就看你信不信犹太教,而信不信,要宗教法庭来认定。我国河南开封有一些人想润以色列,自认为是犹太人后裔,但是拉比们不认。
第二,内塔尼亚胡还大搞歧视政策,把除了正统犹太人和白色犹太人,几乎都搞成了二等公民。
比如非洲之角上的国家埃塞俄比亚,是一个基督教国家,他们认为历史上犹太所罗门王和自己历史上的示巴女王睡过,所以他们国内有一批黑色犹太人。这锡安主义当年在黑人基督教地区影响很大,雷鬼音乐就深受影响,有很多关于锡安主义的歌曲。
1975 年,白色犹太人宣布接纳黑色犹太人,赐名贝塔犹太人,你看,贝塔,啥意思?直接就是二等人。前前后后来了 3 万人。一开始接纳他们的时候,承认他们是犹太人,可是到了基层社区,拉比们立刻换脸,说他们不够正统,不能组织自己的宗教法庭,不能任命自己的拉比。
内塔尼亚胡上台以后,居然开始说他们都是非洲非法移民,正在破坏以色列的纯正和民主,2010年开始,甚至给进入以色列的埃塞俄比亚人偷偷打绝育针。
第三,就是不断制造族群矛盾,让社会话题长期关注动荡和安全问题。
比如他嘴上一直说支持巴勒斯坦建国,但是就是干说不做,等到巴勒斯坦人受不了了,要出击,他就说巴勒斯坦人是恐怖分子极端组织,然后发动地毯式轰炸。
2014年,死了4个犹太人,内塔尼亚胡就发动云柱行动,地毯式轰炸。
2018年,他又通过了民族国家法案,由于以色列是没有宪法的,所以民族国家法案一定程度上充当了宪法中对于公民定义的内容,直接规定以色列是犹太人国家。
但是这里我们就要说一下了,以色列一直在给外界塑造一种自己是犹太人国家的感觉,但作为主体的白色犹太人占总人口74%,妥妥是一个多元国家。这个民族法案一下来,相当于把百分之20多的其他族群,全都在法律人格上打为二等人。
右派们手里面拿着锤子,看谁都像钉子,他们完全不去发展自己的政治智慧,用暴力和压迫解决问题。遇到什么事儿,就拿阿拉伯人开刀,一通乱炸。
大家盘一盘:
恐怖组织摇身一变成为执政党;
捧着哈雷迪属于种族主义;
打击左翼属于反共;
打阿拉伯人属于极端民族主义和沙文主义;
给人打绝育针属于社会达尔文主义;
而且他们还欺负黑色犹太人,连反犹都站上了。
那么我们想想。这些主义放在一起算什么?是不是纳粹?
经过利库德几十年精心改造和内塔尼亚胡激进推动,以色列统治集团已经事实变成了一个新纳粹政府。已经疯了,基本不是正常国家了。而这样一个政府,必将带着这个国家朝着军国主义一路狂奔。
以色列国内现在什么个样?
由于以内塔尼亚胡为首的右派们的不断塑造与推动,今天的以色列社会,已经变成了表面繁荣下的暗流涌动。
我之前去了以色列旅游,虽然我们可以通过国别研究的方法来分析国家情况。但是没办法直接了解普通人的想法。看世界还是要走进去,立场不同,也要沟通,知己知彼。
道不同,可以讨论“术”。我也分享一下我的观察。
我小的时候,很多公知在帮助以色列渲染犹太人国家身份,然后用哈雷迪人的保守来代表所有犹太人。比如经常有文章说,犹太人对传统文化非常执着,说他们衣食住行都能追溯到 3000 多年前,非常遵守每周五日落后的安息日教义,做饭开车打手机都在禁止之列。
这一点我在目前以色列控制下的耶路撒冷和特拉维夫的体验,完全是两个世界。
正如我们开头说的,以色列建国初期多数都是欧陆犹太人,非常世俗,安息日可能会有一些活动,比如一家人一起聊聊天,但是什么停电,不用手机,这些压根不存在。
小孩儿眼睛离不开手机,全世界都一样。
很多犹太传统节日,在他们的认知里面已经是民族节日,去宗教化了。我到达特拉维夫的时候,是光明节,哈努卡,我就看到很多哈雷迪人跑到广场上发传单,内容就是要科普光明节的宗教含义,但是世俗普通人多数就是路过。
经过旅行,我明显感觉到,以色列国内也有许多问题。
第一,社会权利。哈雷迪人不工作,不交税,不打仗,还吃福利,人口越来越多,议会里头权力越来越大,不断用保守教义挤压普通人的生活。而世俗犹太人,要打仗,要上班,要交税,还要被哈雷迪人指指点点。
第二,经济问题。这个我们先说以色列经济的优势,然后我们说说问题。之前有一本书在中国特别火,叫做《创业的国度》,好多中国企业家都推荐这个书,也有公知带领反思,为啥以色列这么小可以这么发达。
当然,我和一些以色列人聊了一下,有一些值得学习,有一些是学不了的,有一些纯属吹牛。
首先说一下基本数据,以色列 2022 年 GDP 5270 亿美元,人均 GDP 55359 美元。
特拉维夫
值得学习的是,以色列由于资源匮乏,所以他们确实很有忧患意识,从政府层面上就是经济挂帅,不管是左翼还是右翼,都会把经济发展、推动产业还有各种投资补贴作为重要的工作内容,对于创新项目都有很多的扶持、考察和竞争的政策。
今天以色列的支柱产业包括军事、科技、电子、通讯、计算机软件、医疗器械、生物技术、工程、农业、航空的技术都非常先进。其中TEVA是全球最大非专利药制药企业,Check Point软体科技公司是全球网络保全产品巨头,Elbit系统是著名国防承包商。
2021年,以色列出口总额1350亿美元,服务贸易出口51%,货物贸易出口49%。
这里多提一句争议很大的以色列农业,其实在所有现代工业国,农业产值的占比都不算高,但是有些人说以色列农业发达,有些人说以色列农业神话已经吹破了,大家都对,只是看问题的角度不同。
早年间,以色列农业可以实现自给自足,因为 70 年代的时候,以色列只有 300 多万人。
但是现在,光是不工作的哈雷迪人都已经达到了 130 万人,所以他们早就已经放弃了自给自足的政策,粮食主要依赖进口。
鉴于以色列资源非常匮乏,所以他们的农业技术也一直聚焦在节能,基因,优培,高新设备的相关技术。比如 44%的农业用水来自循环水,而不会降低产品质量,再比如奶牛养殖和产奶率属于世界前列,单头奶牛每年产奶量可以达到 10200 升。
平心而论,以色列的农业技术可以学习交流,但是农业政策多数国家不可能学习,以色列可以放心大胆依赖进口,因为以色列不管做出多么逆天的事情,都不会被欧美制裁,不会有粮食禁运。其他国家没有这个命。这就到了学不了的部分。
第一个学不了的,以色列建国以后,接收了大量苏联犹太裔科学家,苏联解体之后,更有大量科技人才涌入以色列。初期人才储备非常好。
第二个学不了的,是他们把服兵役和创业结合的比较好,配合上良好的政府投资环境,很多人退伍就跟战友一起创业,结合作战中遇到的问题,提供一些技术解决方案。
第三个学不了的,就是他和欧美的关系,我们目前生活的世界秩序是以美国为中心,而美国从政府,到资本市场,对以色列是非常开放的。
我们再看一下以色列的支柱产业:军事、科技、电子、通讯、计算机软件、医疗器械、生物技术、工程、农业、航空。
这些是什么?这些恰好就是美国擅长的领域。
美国不会对以色列卡脖子,不会搞什么制裁,一路绿灯。也就是说,你可以把以色列想象成美国经济的产业配套模块。以色列创业者最顺畅的创业之路就是参军,创业,解决某个小的技术攻坚,去美国上市或者卖给美国企业。大量美国公司更是直接开到以色列,比如因特尔,微软,苹果的第一个海外研发中心都在以色列,IBM,谷歌,惠普,思科,脸书在那里也有研发中心。目前纳斯达克上,以色列公司有 80 多家,世界第三。
要是美国愿意真的按照自由市场经济和中国公平竞争发展,那我们今天的经济质量也会更牛。
最后我们说说吹牛的部分。
为什么以色列必须要大力发展高科技?那是因为除了亮眼的高科技以外,很多日常经济,以色列做的并不好。
比如在发达国家俱乐部经合组织 OECD 里头,有一个指数叫做每小时 GDP,可以体现经济体的生产效率。以色列排在土耳其和热衷表演加班和磨洋工的日本人后面。
生产效率比较低。如果我们把眼光从高科技行业挪开,以色列也有比较严重的经济问题。
它和邻国几乎都处于紧张状态,是一个事实上的孤岛经济体,日用品高度依赖进口。可是政府的合法性腐败又比较明显。
什么意思呢?一些企业在做大了以后,就开始游说政府,然后以保护国内产业为理由,通过政府立法建立所谓的行业标准,比如我们说到以色列很依赖粮食进口,但是进口农产品已经很贵了,政府还会给特定产品设定进口限制。
有一些垄断性企业,他们会游说政府,以保护本国企业为由,对于进口商品征收极高的关税。日用品这种本来就应该高度竞争的领域,最先去建立标准的那些企业就变成了垄断卡特尔,每个成熟产业里头基本上就两三家说了算。
西方喜欢玩排行榜,喜欢发布指数,比如清廉指数,它可以一定程度上带来外资的信心,是西方操纵世界话语权的一个有力工具。和欧美一样,他们把很多的腐败行为合法化了,以色列一直被列为清廉指数很高的国家,一定程度上导致大家忽视以色列的这个直接关系到国计民生的问题。
由于以色列保持和周边国家的紧张关系,导致国防开支不断提升,2021 年,政府开支的 12.6%都投入到了国防。所以他们可以投入到民事的钱就少了。
也就导致以色列物价极高。我去特拉维夫的时候,人均 100 人民币,还吃不饱,突出一个量少价高。
2021 年,特拉维夫超越新加坡和巴黎,被《经济学人》评为全世界生活成本最贵的城市。可是大家要注意,新加坡可是国际金融中心之一,特拉维夫只是以色列的经济中心,都会区人口只有 340 万,而市区人口只有 40 万。但是媒体采访一个,住在特拉维夫最穷社区之一的一户居民,一个两室的月租已经达到了 14000 人民币。一袋最便宜的吐司面包要达到 40 块人民币,1 斤牛肉要 70 块人民币。
以色列可以取得今天的经济成绩,确实有先进的地方。但是没有必要吹嘘,更不需要和所谓的民族性挂钩。
光是在美国霸权时代,他们和霸权中心这种关系,就不是我们和阿拉伯人可以达到的。承认他们的成绩,但是也不用妄自菲薄。
作为一个资源匮乏的国家,如果以色列可以沿着工党的道路,取得军事胜利后,努力推动巴勒斯坦建国,和周边恢复关系,那么事实上可以减少大量的社会成本。但是内塔尼亚胡为了选票,拉拢各种魔怔人,把以色列的国本已经消耗到了红线程度。
以色列人口看起来快速增长,但是世俗派女性的生育率不断降低,以色列兵源减少,哪怕国防开支已经这么高了,但是财政依旧紧张,士兵工资很低,物价很高,很多官兵甚至会去倒卖军火。
长期炒作民粹和民族对抗,更是导致以色列人民在对待周边的外交事务上,只能理解用暴力解决问题,统治集团的政治思维复杂度不断降低,要么炸,要么杀,要么抢,没有更高水平更有远见的政治理念。
而经过长达几十年的右派运作,带领以色列最初建立国家的工党,已经沦为一个议会小党。
最近内塔尼亚胡又开始搞事儿了。他开始推动司法改革,我们前面说过,内塔尼亚胡对哈雷迪人谄媚的政策,经常被以色列最高法院以违宪推翻,所以这一次内塔尼亚胡要对最高法院开刀。
核心内容就三个:
授予政府部门对最高法院法官的任命权;
限制最高法院对议会立法的审核权;
允许议会以简单多数原则推翻最高法院的决定。
结果可想而知,又是巨大的社会冲突。
但是为什么要这么干?因为内塔尼亚胡最近几年经济和社会问题搞得太极端,加上腐败问题,支持率越来越低,他就要不断拆东墙补西墙。
2021 年选举,讨厌内塔尼亚胡的人,竟然可以超越左右,建立执政联盟,把内塔尼亚胡给逼了下去。但是左右根本尿不到一个壶里。
2022 年,内塔尼亚胡再次上任,这次,他打造了一个更极端的联盟,堪称史上最极端。
而极右翼明确要求推动司法改革,比如犹太力量党领导人本·格维尔好几次放话威胁,如果内塔尼亚胡中止司法改革,该党将退出执政联盟,让政府垮台。政府里头冲突不断,但是社会上也是各种麻烦,游行可以说是此起彼伏。
以色列主流媒体 12 和 13 台公布过调查,内塔尼亚胡现在支持率只剩下 31%,并且预测,如果现在举行选举,内塔尼亚胡联盟只能拿到 53 个席位,那就输了。
但是今年 5 月的时候,内塔尼亚胡其实就下令打击过一次加沙地带,杀了当地几个领导人。这个事情没有报道,因为以色列打巴勒斯坦是不会得到新闻关注的。但是值得注意的是,打完加沙,内塔尼亚胡的支持率就涨起来了,国内反对派政党也都表示支持。
而这种解题思路,带着他朝着战争,一路狂奔。
个人观点
1、关于 2023 年巴以冲突,大家可以看之前发的视频,简而言之,我认为此次哈马斯先发制人,有可能跟内塔尼亚胡为了支持率,想打仗,故意放水有关。但是他也没想到这把哈马斯第一波打得这么厉害,他自己反而没准备好,现在支持率更低了。但是对于这头权力野兽来说,面对不断下降的支持率,他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
我们再看吧。
2、这场战争会怎么发展?
现在以色列周围这几个国家,还有武装力量,都已经学会打游击了。目前内塔尼亚胡是已经把军队给集结完成了,说是要进入加沙。他的战略目标应该是吞并加沙,用开疆扩土来挽救自己的权力。
那就看下一步的走势,如果加沙地带的老百姓可以让以色列陷入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那局势可能会非常不同。甚至可能让一些域外大国看到击败以色列的机会,那么后面会不会扩大战局,这就会变成未知数。但是现在很明显,以军就是已经启动了杀人机器,非常有可能在加沙制造前所未有的人道灾难。
利库德集团,作为一个新纳粹组织,做出什么反人道的事情,都是有可能的。
3、聊聊美国,一开始先是出动航母,之后是炒作舆论把巴勒斯坦人扣上恐怖分子的帽子,再之后美国居然还恬不知耻,居然借着这种时候秀肌肉。
要是放在别的国家,美国人早就开始行动了,什么撤掉大使馆,撤掉美国企业,不让你喝可口可乐,封掉你的Swift Code,在你边境上堆导弹,最后制裁你,然后给你的反对派颁发诺贝尔和平奖。
根据联合国人权委员会的估计,目前加沙地带已经死了4200人了。
美国航母编队同时去往东地中海和波斯湾
3、中国会怎么样?中国派出了特使前往中东。
中国明确表示站在和平一边,站在人类良知一边。中国已经非常明确提出了质疑,犹太人有生存空间,巴勒斯坦人没有生存空间,这就是目前巴以问题的核心矛盾。中国提出来的解决方案就是尊重联合国方案,先停火,然后让巴勒斯坦建国。
那么我说说我的看法,首先我认为中国的方案是最好的方案。首先目前的现实很残酷,一方面要推动国际道义,但是美国的航母横在那里,就挡住了所有的道义。
中国的国际环境非常紧张,欧美目前的逻辑就是,避而不见巴勒斯坦人,一味炒作哈马斯,然后就要求所有国家在这个问题上选边站。
我相信大家在很多外媒节目中都看到过,他们拉一个人采访,根本不给别人说话的机会,就只会问,你支持不支持,谴责不谴责,你想要解释一下态度他们就不断打断你,然后就说,这是一个简单的问题,你难道不能回答我简单的问题吗?一不小心他们就要把你弄个大新闻。那点儿西方记者的套路根本不藏着。
而且在语言处理上非常复杂,你只能说支持和平,支持良知,支持联合国,这种话看起来好像没有内容,但是这种话是有道义支撑的。
在这个语言体系下,再去进行调停工作。比如以人道主义和支持联合国为理由,去帮助难民,就可以帮。
但是如果一旦你说支持巴勒斯坦,他们都要给你扣一顶支持恐怖主义的帽子,然后就各种找茬。
很恶心。
而且这种事情是针对中国的,中东那一圈白袍子都已经亮明观点了,一点儿问题也没有,但是中国不能说。因为西方所有的宣传机器都已经瞄准中国,这就是我之前一直说,中国真的很累,因为中国可能是唯一一个还在支撑雅尔塔体系的国家。
4、很多人还在揪着我说的核心矛盾这个点讨伐。我当时说这句话的时候,特定的环境是在中东系列的海合会特辑,就是那些富裕的白袍子君主国。比如沙特,阿曼,阿联酋,卡塔尔,巴林,科威特。这些国家和以色列没有爆发战争的必然矛盾。
目前整体趋势是沙特希望推动和平,吸引外资,改善产业结构。事实也是,如果没有这次冲突,已经坐下来谈了。然后有朋友说,以色列就是美国放在中东的一把刀,你身边有把刀怎么可能不是核心矛盾?但是要知道,美国在海合会有驻军的,美国如果想要刀海合会,不需要通过以色列。
然后又有些朋友提问,说那叙利亚和黎巴嫩难道不是阿拉伯国家吗?没有矛盾吗?我最开始就说了,是大多数中东国家。而且以色列一直和叙利亚黎巴嫩保持冲突状态,叙利亚的戈兰高地还被占领着呢,怎么可能没有核心矛盾,一直也没和平过。还有约旦,以色列打仗,约旦的难民就增加,约旦的难民人数比本国人口还要多,政权严重不稳定,这也是核心矛盾,但是约旦王室也不敢打,因为他们的外交政策也是以美国为主,而且约旦王室没有能力承受军事不利的后果。我们当然没有在说这几个国家。
再之后有朋友找了外交部的相关表态,说巴勒斯坦问题始终是中东问题的核心,是当今世界不断被撕开的伤口。这属于刻舟求剑了,看到核心两个字就认为我们说的是一个意思。
中东问题是一个整体,如果巴勒斯坦问题不解决,那确实中东问题得不到整体解决。
但是跟中东问题不解决不代表沙特就要和以色列开战,就要带着大家打中东战争。这俩不是一回事儿。如果实在还是不理解,那么我最后说一句,就是两个国家抛开领导人因素,是否有必须要打仗才能解决的两国不可调和的结构性矛盾,对于这个,海合会的白袍子们没有这个矛盾。
那么未来可不可以打,当然可以打,比如我们前头说的,如果加沙可以拖住以军,没准能让一些领导人看到击败以色列的希望,下场宣布参战,或者派出部队,这种事情是非常可能发生的,比如伊朗的圣城旅,或者像土耳其在叙利亚内战期间,也派过兵。领导人想要开疆扩土,想要抢夺资源,想要调动民族主义支持,都可以成为开战理由,但是不代表这个战争是为了解决什么结构性矛盾问题。就是这么简单。不要把他想复杂了。
如果不同意这个观点,认为就是有核心矛盾,那就坚持自我,以自己为主,别把自己气坏了。
5、我说土耳其是哈马斯最大金主之一,一些朋友喷我说应该是伊朗。因为当时我们在聊土耳其的地缘和在这件事儿上的利益点,压根就没聊伊朗,伊朗都不在当时的谈话语境里面。而且都说了,是之一。土耳其不单单给哈马斯打钱,还给他们在土耳其建基地,给他们行动策源地,有好多哈马斯高层干脆直接住在土耳其,所以土耳其可以给哈马斯施加的影响非常大。这属于是一个事实,不需要辩论。
好啦,今天就聊到这里,如果你有更多的研究资料,或者,非常期待您可以在评论区补充干货和故事。如果您现在人在当地,请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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