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从龙岗吃完驴肉回来,到涟源又赶上吃乌鸡,这几天吹开油星子喝汤,简直是穷快活。只可惜平时没得吃,嘴巴缺少锻炼,感觉有点酸痛。
涟源创成学校康校长说有瓶酒放那里快起霉了,想约我一起去喝掉。问我拿什么做下酒菜?爆炒羊肉?泥鳅钻豆腐?还是涟源乌鸡肉?我说,既然来了乌鸡坝,那就吃乌鸡吧。和以前在东莞吃烧鸡公一样,加点豆芽,莴苣叶,香菜,白菜,粉丝之类的小菜,用来蘸乌鸡汤。搛一把鲜嫩的蔬菜,在肥嫩的乌鸡汤里打几个滚,浸一浸,清香中渗点营养,伴一口醇香的米酒吃下去,还是挺舒服的。
听说有乌鸡吃,就有点坐立不安了。赶忙更衣,洗漱,擦鞋,还不忘往发梢上打点胶水,把自己打扮成一个活脱脱的涟源水佬倌。尽管土得有点掉渣,但还是可以自欺欺人的。
三十年前去涟源街上相亲,我也是这身打扮,只不过身上的衣服与脚上的皮鞋是借的。皮鞋打脚,衣服太阔,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衣服也是耷拉耷拉的,加上皮肤晒得黢黑,白与黑反差太大,只见里面黑得流油,外面白的刺眼,看上去不像个新郎倌,倒像个半生不熟的烧火佬,与一身清涩,搭配得不伦不类,令人忍俊不禁。
当时姑娘是看上了我的。还特意炖了只土鸡款待。鸡是稚鸡,嫩嫩的肉,白白的皮,入口即化,色香诸全。
用餐时,姑娘就坐在我旁边,不停地往我碗里搛鸡腿。那只鸡腿细长细长的,总令人想入非非。搞得我六神无主,啃一口鸡腿,瞅一眼身边的她,瞅得她面红耳赤,也弄得我诚惶诚恐。只知道一味埋头吃鸡,却忘了暗送秋波,结果鸡吃完了,还不知咸淡是否合适。
婚事最终还是泡汤了,泡得有点像鸡汤,弃之有味,不弃也冇得喝了。女方得知我只是个临时合同工,嫌我工资低,说这点钱用来买米都少了,怕养不活一家人,跟着活受罪。介绍人倒是挺豁达,劝我别难过,说天下美女千千万,少她一个,还有九十九。其实我并不难过,倒是有点窃喜。我从来没吃过这么嫩的鸡,此次大饱口福。以后,只要有鸡吃,让我天天相亲都行。多年没吃鸡了,趁机好好补补。只是心里头还是有点纳闷,女方为何不宰老母鸡,非得要把年纪轻轻的稚鸡给炖了,难道一点也不感到心疼?介绍人听后大笑,说我想得美,不但好呷,而且口味还这么重,下次给我介绍个老太婆。
在农村,娶妻要求是很低的。用我父亲的话讲,讨堂客不分好丑与老少,只要是婆娘,会生崽就要得。传宗接代,香火不衰。可讨堂客你不挑,人家嫁男人挑呀。嫁汉嫁汉,穿衣吃饭。嫁人的目的是为了找个依靠,保证今后的衣食住行。因此得家底殷实,就算人丑点怂点老点,甚至缺胳膊断腿也能包容。许多妙龄女子选择嫁给残疾官二代富二代,图的不是人,是家庭背景与钱财,嫁过去不必为穿衣吃饭犯愁,只需躺着享清福。
在涟源,家家户户都养鸡,但乌鸡还是很难找的。虽然平时煤炭把鸡毛濡得乌漆麻黑的,淋雨后立马露馅。只有少数黑鸡,被顾名思义地错认为乌鸡。
有关资料记载,乌鸡全身上下都是宝,连鸡肉,鸡爪,鸡骨与内脏都是黑的,补虚劳,治消渴,益产妇,是“妇科圣药”。一提到益产妇,便忍不住哈哈大笑。康校长大腹便便的,像个十月怀胎的孕妇,莫非这是让乌鸡给补的?如果是,乌鸡则不敢吃了,万一也怀上了鬼胎,便难做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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