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周,妹夫给我物色对象,说姑娘在市区开了家缝纫店,手艺不错,妹夫身穿的衣服是她做的,看上去很合身,妹夫转了转身子,用手扯了扯衣角,以此说明她的手艺非同凡响。
呵呵,衣服倒是不错。我被妹夫的举止逗笑了,妹夫看上去像个淘气的小孩,不笑还不行。
我说这事先搁一下,近几天忙于搞装修,累得筯疲力尽的,一脸尘灰烟火色,散发蓬蓬如鸡窝。
这不是借口。三分人才,七分打扮,洗个澡换身衣就行了。热水器开着,衣服帮你找,赶快去洗。妹夫用力在我背上推了一把,我往前趔趋几步便进了浴室。
和姑娘一起来我家的还有另一位女同伴,她是城镇居民,在街边有栋高楼,那楼我见过,高大豪华,是个有钱的主,路过楼下总会被她独特的窗帘所吸引,窗帘透着淡淡的黄,带着浅浅的紫,像少女身上的睡衣,彯渺迷离。
整栋楼全空着,唯有五楼亮着灯。说起来也正是因为这,我才深深地记住了这次相亲,按风俗习惯,相亲是男生去看女生,没有女生主动上门来看男生的,她是个例外。
阳光包裹着大地,这是个祥和的春天。树木吐出新芽,花也争着开了。门前静置一方木桌,几张竹椅。
坐下来晒晒太阳,春无三日晴,说不准明天便是绵绵雨日,这是个不错的提议,大家赞同,此时阳光嫩嫩地舔在身上感觉很舒适。
姑娘坐在我对面,捧着一杯热茶,正盈盈地笑着,窃窃地看我。我很自卑,我的人生没有太多光彩,没有得过表扬,没有拿过奖状,没有谈过恋爱,至今连女人的手也没有碰过,三十好几了,婚姻成了老大难。我想,这么漂亮的姑娘是不会嫁给我的。恋爱这道难题,我没法求解。
你家在哪里?我问的漫不经心,只为打破长久的沉默,至于她回不回答,说不说真话,我都不在意。
我家是马不叫的。她在阳光下独自笑着,手里依然捧着那只茶杯,像犯了错误,抿了下茶,茶没有喝进嘴里,只在唇边润了一下,她的喉结始终没有动。
我有个同学也是马不叫的。不知你认不认识。我曾去过那个地方,那里有一条小河,他的家就在河边,瘦高瘦高。姑娘的脸抽搐了一下,像被蚊子咬了一下。
她低下头含着笑,笑是僵硬的,她在想着什么,更多的是恐慌与担心。
同学是她堂哥。我问,他现在在哪?她说在长沙。有联系方式吗?她摇了摇头。我说,如果有机会我会去看看他。
那桩婚事,后来就这么黄了。她与我妹夫说,她堂哥会说坏话的。
莫非她真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这么心虚。其实,她不说,我也不会与她在一起的。
因为,她堂哥是我同学,与其结婚,会让我一辈抬不起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