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三十七了,一直没有脱单,不是不优秀,而是忙碌的生活方式把婚事给耽搁了。疫情就是命令,她迅速换上工装,戴好口罩,开车直奔车站。
路上空荡荡的,而且出奇的安静,静得让人害怕,路边的绿化林恭恭敬敬的,一晃就过了,一晃就过了。
她发现今年的春天来得有点早,春还没立,树枝上就露出了嫩嫩的苞芽,风从窗外吹进来,打在脸上暖融融的,像一只温情脉脉的手,带着淡淡的体温,抹着心里痒痒的。
她忍不住笑了。如果没有这场该死的瘟疫,她已经坐在酒店的包厢里与一个陌生男人有搭没搭地聊着,说一些无关痛痒的话,虚度一些无趣的时光。
她看了看表,约定时间到了,他应该早到了,一个人坐在酒店里傻等,一会吸口烟,一会喝口茶,一会看门外,一会看门里。由他去等吧,她笑。可她又觉得不妥,便给他发了条信息。信息没回,她也没理,忙她的事去了。
车站里空空荡荡的,下车的乘客也不多,两个女的,一个男的。女的老老实实的,男的很强势,不肯服从隔离。
这小站很小,人也不是很多,她在这里工作了几十年,没有拧不断的葱。她三言两语就把男人给说服了,心甘情愿地接受隔离。
他说,他想去幸福酒店。她说,小城就这一家酒店,想去别处都不行。
路过酒店,她下意识地看了一下窗口,里面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
她顿感不悦,他今天没来,她想。
手机嘀了一声,同时震动了一下,跳出一条信息,是男人发来的。
他说对不起,手机没电了,下车被隔离了,到酒店才充上电。这面见不成了,改天请你吃饭,向你谢罪。
她问他在哪?
他说幸福酒店。
她告诉他刚刚见过面了。
他大惊,问她在哪见的?
车站。
你与我一路被隔离?他问。
我与你不是一路人,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