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纯属虚构,如有雷同,均为巧合。
明月其实是个大专生,湖北警官学院2000年毕业的。
现在各省警官学院的录取分非常高,江苏警官学院比同济大学还高。但是1998年湖北警官学院还不叫学院,而是叫湖北公安高等专科学校,4年前才刚刚从中专大专联办改为全部大专。
不管怎么说,这所学校是按照大专线录取的。在1998年还没有扩招的时候就能考上大专,明月当然也不算差。按排位来说,相当于现在顶尖211或者后排985的水平。
明月是宜昌人,1979年10月出生的,他刚好被卡在9月1日之后,所以快7岁才上小学,快19岁才上这个2年制的大专。有个说法是,明月的父亲是系统内的公务员,所以有走后门之嫌。
这个说法不好确证,但那几年,确实有大量类似情况。是半公开操作的,不对社会公布,只有系统内人士知道,学校明码实价,还要中间人牵线。
参见这篇《表面君子红三代,贪腐千万判无期:那些年我亲历的落马大学校长们(3)》
明月的母亲是中学教师,家里有大量书籍。明月从小就爱读书,尤其爱读历史,经常找父母要钱买历史书。
千叔也特别爱读历史。新认识的朋友,不管他地位多高,不管她多么漂亮,你给他/她讲个熟悉历史人物的小故事,轻描淡写、观点新颖地评价一下。很快就会被对方惊叹为才子,学识渊博,博古通今之类的。屡试不爽。
年轻时的千叔,特别陶醉于这种虚荣。明月比千叔小几岁,是同一个年代的人。察己知人,想必明月小弟,也有类似经历。
人的很多行为,都是有背后的动机的。所以,大家夸一个人爱读书,他背后必然有动机和渴望。不同类型的书籍,背后的动机大不相同。
总之,明月生活在比较小的大城市,有个当小官的爹,有个有学识的妈,他是个独生子,家庭条件和生活环境足以支持他阅读很多历史书。
历史是杂书,爱读杂书的学生,往往在学业上表现不佳。千叔是个例外。但明月就是这样。
学业成绩不好的明月,和学业成绩好的同学在一起,也是不服输的。为了维持平衡,还必须矫枉过正,表现得心高气傲一点,就是那种“我不是考不了高分,而是不屑于考高分”自负。
就像徐霞客。我不是当不了官,而是不屑于当官。我才高于世,不容于人,寄情山水,此心自在。在几千年来的中国历史里,这叫处士之风,比当同中书门下平章事还要高贵,获得更高的评价。
反映在学业成绩上,就是高考成绩不理想。好在时代给他机会,爹妈给力,还是有书读的。于是,明月去了省城武汉,在破破烂烂的硚口古田,读了这个校园狭小的湖北公安高等专科学校。
反映在历史人物评价上,就是孤傲清高,不慕王侯不羡仙,浮名利禄视等闲。这点,大家在《明朝那些事儿》里面,基本上都熟悉了。明月对明朝历史人物评价的角度,早在少年时期就形成了。
2年专科读下来,工作还得自己找。那时候公安系统编制少,一个街道派出所只有十几名干警,也没辅警协警,连做饭的阿姨都没一个是常有的事。
公安学校毕业后,除了少数王子公主,绝大部分都是进不了公安系统的。家里有关系进了公安系统的,也没今天感觉的那么幸运。那时候,公安系统的待遇也不高。尤其是当交警的,相亲时多被工厂女工嫌弃“当电线杆子”。
2000年7月,明月大专毕业后,没有去公安系统,竟然去了海关!当一名缉私警察。要知道,那时候外贸垄断才刚刚放开,外贸公司和海关都是炙手可热的超级好单位。
明月不但去了海关,而且去的是顺德海关。你知道的,珠三角那是改革开放的前沿阵地,顺德海关的业务量在全国是名列前茅的。“和谐社会”马上就要开始,海关的灰色收入你懂的。
有人说过明月父亲的工作单位和职务,没有公开资料的支持,我就不写在这儿了。十年寒窗比不过三代人的努力,这事不是现在才有的,以前比现在固化得多,公开得多。
然后,按照体制内父母惯常的安排,明月在顺德海关工作的同时,套读了一个在职的法律本科,是中南财经政法大学的。所以,那些说自己是明月的中南财大校友的,就别自作多情了,明月本人就没到过几次这个校园。
明月年轻时的成长经历,就是一个普通的官二代。千叔的同学中有不少这样的官二代,都很聪明,但是有恃无恐,不爱死读书,喜欢投机取巧,后来也大都过上了不错的生活。
这么说吧,作品和作者绝大多数时候不是一回事,就像电影角色和演员不是一回事一样。但人们往往会觉得“文如其人”、“言为心声”,这通常是个误会。
明月在顺德海关,日子很滋润,那时候也不需要加班。
千叔90年代中期在深圳做出口,最紧张就是星期五下午,必须保证货柜车赶在下午5:30之前过海关,否则就要多等两天。
深圳实行货检24小时通关,那是2003年以后的事。顺德想必更晚一些才实行。海关工作日每天5:30下班,5点钟就把铁闸门拉到只有半人高,必须弯腰才能钻出去。
海关周末不上班,偌大的停车场,停满了货柜车。香港货柜车司机就到皇岗和下沙的“家”里去逗留2天。千叔在车公庙住过一段时间,认识好几位香港货柜车司机的“家”人,那时候就有共享经济了,3个货柜车司机共享一个“家”,摊低成本。
扯远了。总之,明月在顺德海关,当年是很闲的,有大把时间发展自己的兴趣爱好;当年是有钱的,有足够财力来支持自己发展兴趣爱好;当年是很失意的,一个湖北来的“北佬”,在顺德没有根基,无人赏识和提拔;当年是很孤独的,大把时间没人一起打发,高尚的兴趣爱好没人欣赏。
明月的兴趣是读历史书,明月的爱好是给人讲历史故事,轻描淡写地点评历史人物,讲出一个个新颖而独特的评价,被听众惊为天人。
爱钱的皮囊遍地都是,有趣的灵魂百里挑一。明月对历史的深邃见解,在海关同事和来办事的保管员、货柜车司机中,显得独立特行,还有那么点不合时宜。他迫切需要寻找能够欣赏他的人。
这一点,明月和千叔就走了不同的道路。会考试的千叔是2002年从体制内离职的,千叔找到了自己喜欢干的事,于是撅着屁股干活去了。而不会考试的明月,却在这里有个空洞,他始终需要找个人,找一群人,来认可自己。
这时候的明月,比徐霞客更加向往体制外的自由和超脱。表面上在体制内混得还行,有一份让旁人羡慕的好工作,但内心深处其实瞧不起这一切。
说是瞧不起吧,也不尽然。这是属于体制内年轻人特有的苦闷。他选择进入体制,内心向往着对外界更有掌控感。但是体制的庞大无边和无处不在,又使他感到渺小和无力。渴望努力向上,却又无处着力。
这种纠结和拧巴,是体制里基层的常见心态,也是组织磨炼和培养人才的必由之路。每个体制内的年轻人,都需要在循规蹈矩和亦步亦趋的平淡工作中,卧薪尝胆,厚积薄发,在某个众目睽睽的场合,爆发出炫目的才华,被有力量的贵人看见。
胸有雷霆,面若平湖。体制内的年轻人明月,需要在更高的层面上证明自己的价值。
他很快就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平台——天涯社区煮酒论史论坛。
天涯社区是1999年开通的,很快就成了全球最有影响力的华人论坛。煮酒论史自然就成了中文网络中最有影响力的文史论坛。
煮酒论坛的读者,自然是以穷酸文人为主,他们是极具神经质,时时打鸡血,却要装着没打鸡血的风轻云淡的一群人。客观一点说,他们的特点就是:话痨、清高、好色、志向远大,满肚子主张……当然,还有最典型的特征:穷、酸。
与那些人大都是空洞无物的文史类专业不同,明月的专业是学以致用的法律。与那些人的穷酸和不安定不同,明月的工作是稳定和收入丰厚的。
这造就了明月独特的气质,一方面,他有家庭出身和优渥工作带给他的底气和平和,另一方面,他又有身在权力机构中的掌控力,和深入观察官场百态、人性复杂的细腻和真实。
过往的一切荣辱,功不唐捐,都是为了此刻的一飞冲天。
2006年3月10日,明月以“就是这样吗”的ID,发了一个帖子《明朝那些事儿——历史应该可以写得更好看》,由此拉开了飞黄腾达的帷幕。这时候,明月虚岁27,参加工作5年半。
《明朝那些事儿》,既不是正史,也不是小说,比起蔡东藩的演义,却更多了细节和人物性格分析,大体上可以称之为通俗版的明朝通史。
就像标题所言,“历史应该可以写得更好看”。明月在写作中,特别注意迎合读者的阅读习惯,和当下的主流文化,再夹杂着官场权谋和人性的真实细腻,很快就征服了大量的读者,短短几天就点击过万。
这极大地鼓励了明月。在山呼海啸般的催更声中,《明朝那些事儿》从日更一篇2000字,逐渐变成日更3篇6000字的频率。明月每天的写作时间长达6小时。加上看帖回帖,他每天差不多有10多小时沉浸在煮酒论坛,称之为呕心沥血一点也不为过。
到了4月,《明朝那些事儿》的点击迅速越过了10万和20万两个大关,盖楼到1万多层。在当时的煮酒论坛,10万点击已经是现象级的热帖,原本籍籍无名的明月一炮而红,短短2个月时间就登顶煮酒论坛。
当年9月,就有出版社找上门来,要求出版成书,同时要求明月不得在新浪博客免费更新后续的章节。这家出版社叫中国友谊出版社,15年后,它出版了一本叫《基层女性》的小书。
明月毫不犹豫地拒绝了,《明朝那些事儿》与其说是他自己的聪明才智和呕心沥血之作,不如说是他与“明矾”们的共同作品。没有与粉丝的互动和相互启发,后续的章节就会失去生命力。
明月没有说的是,那样他就丧失了自己的创作之源。人的行动,都有其深层的动机。
出版社妥协了,次年出版了《明朝那些事儿》第一部。同时明月继续在煮酒连载后续的章节,点击率直接飞上百万,而第一部的发行量也迅速超过5万。
明月的巨大成功,还没有引来体制内贵人的青睐,就先经历了煮酒论坛内的一场腥风血雨。
(未完,待续)
明天请继续阅读《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下):在徐霞客和唐伯虎间来回撕扯的灵魂,田园将芜胡不归?》
今天就讲到这里了。推荐阅读付费文集《五千叔读道德经》🔗,全世界最贴近人心的道德经解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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