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二女儿开心是个苕姑娘，长相还可以，我们武汉人管这种人叫“体面苕”。
昨晚苕女儿放学回来，我刚好做完饭，3盘菜端上桌，色香味俱全。苕女儿谗得流口水，一脸谄媚地讨好我：“爸爸，我爱你！”
我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接着添饭。
苕女儿连珠炮地飞彩虹屁：“爸爸，你做的菜真好吃，一看就很好吃，比学校的好吃多了。你真厉害，我真是太喜欢你了。”
我自顾自地忙活，随口答道：“我也很喜欢我自己呢。”
苕女儿看到我接话，赶紧顺杆爬：“我是最喜欢你的。”
我被她逗笑了，正眼看了她一下：“我还是自己最喜欢自己比较好。”
苕女儿开始撒娇：“不嘛，我最喜欢你，好不好？”
开心妈远远地大喝一声：“傻子！”
苕女儿委屈地抱怨：“妈…妈…！”
开心妈说：“说一堆没用的屁话，就是傻子。赶紧给弟弟妹妹准备碗和勺子，才是真的爱爸爸。”
苕女儿赶紧去拿碗勺，等着我添饭的时间见缝插针：“爸爸，我第二喜欢你，好不好？”
二姐欢乐多。我被她逗笑了：“你还是最喜欢你自己比较好，爸爸妈妈往后排。”
苕女儿逻辑上线了，她郑重其事地问：“那你喜欢我吗？”
我装腔作势地思考：“唉，我要不要喜欢我的苕女儿呢？”
苕女儿认真地回答：“我是你女儿，你就会喜欢我，对不对？苕不苕都会喜欢，对不对？”
我无可奈何的样子：“你说的好像很有道理，我都无法辩驳了。”
苕女儿高兴地说：“那你就喜欢我了！”
我和苕女儿一起把好多饭碗端到餐桌去，边走边笑着回答：“是的，我喜欢我的苕女儿。”
老读者都知道，我还有个学霸大女儿，她像苕女儿这么大的时候，嘴巴也和苕女儿一样甜，经常会说：“爸爸我爱你！”
我则高兴地回应：“女儿我也爱你！”然后再抱一抱她，或者抚摸一下她肉肉的小脸蛋。
我那时候孩子少，真的把大女儿当成掌心里的宝。父女间互动，很有点“女儿滴水之爱、父亲涌泉相报”的感觉。
后来，我孩子多了，就不怎么把孩子当回事了。
我几乎不主动去拥抱他们，跟他们说“我爱你”。我总有很多家务要做，总有很多字要写，以至于我很少主动去找哪个孩子，陪伴他们说话、玩耍，更别谈阅读、学习、作业了。
开心妈也承认，我确实没有对哪个孩子偏爱。就像我家苕女儿，语文数学英语门门都是全班倒数10名以内，不存在偏科。
往往是他们来找我，我要是正忙，就粗鲁地喊“滚”。如果正好走得开，就敷衍几句，冲瓶奶，拿个零食，搜索电视节目啥的，少数时候会抱着孩子荡秋千海盗船——就当是休息一下眼睛。
其他孩子看到爸爸的游乐场开放了，立马把手头的遥控器平板手机丢下，排着队来荡秋千和海盗船。家里面一片欢乐的海洋。
孩子们慢慢发现，他们需要主动说我爱你，主动爬到椅子上沙发上献吻，才有更大的机会让我停下手中的活计，去关注他们的需求。于是他们一个接一个，学会了这招。
孩子们慢慢大了，发现彩虹屁和抱脸亲的成功率越来越差，就主动做点家务，然后跑过来邀功：“爸爸，我把傻子丢在地板上的积木都收到盒子，放玩具架上了，你可以给我泡杯蜂蜜牛奶吗？”然后就眼巴巴地看着我，那模样就像心理学实验箱里的小白鼠，踩完开关，期待着这次能有食物掉落。
煮老师说：你要是只生一个孩子，你就是孙子；孩子生多了，你才是父母。这一点在我们家得到了验证。
苕女儿的老师多次抱怨开心妈，疏于对苕女儿的教育。开心妈不以为然地回答：“开心爸天天都在教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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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了想，我和开心妈作为父母，和苕女儿的对话，明确地传递了这样一些价值观：
（1）我爱自己＞女儿爱我。
（2）女儿爱自己＞我爱女儿。
（3）干活＞彩虹屁。
（4）血缘亲情＞聪明。
我和开心妈一直小心翼翼地“教育”孩子，希望给他们做个好样子，把我家苕女儿培养成年薪124万家庭CEO，善于操持家务，愿意托满家做喜星，9年后和同学们结亲家的时候，这个体面苕是个能兴家能旺族的好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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