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富林 | 《青涩之歌》:第十一章 大学之问

文化   文化   2024-09-12 00:00   安徽  

庄达运拿着新湖学院的录取通知书,来到新湖学院的一个教学点报到。

这是一所新设立的省属师范专科学院,因为临时筹建,场地都还没有勘察好,首开的六个专业就分散在三个地方。正因为中央高层的重视,才这么迅速推出新的高考政策,也才有这么多的莘莘学子得到及时学习和深造的机会。

庄达运上的是英语专业,一个班,共27人,男生居多,约占四分之三。年龄悬殊很大,大的有三十五六岁,小的才十九岁,应届高中生。结婚生子的约占三分之一,一位老三届的同学已有了四个孩子。

不论成员结构多么复杂,大家都得到了同样的机会,走到一起,上大学了。

报到都还算顺利,就住宿条件一般。生活条件和学习条件相对比较差,大家都还能够承受。可对庄达运来说,最不能接受的是他的英语入学考试成绩。

一次偶然的机会,从班主任老师那里得知自己的英语入学考试成绩只有46分,太不可思议了。更奇怪的是,大家还发现有同学根本就没有报考加试外语,也被录取到英语专科班来了。显而易见,这次高考录取工作虽然是多年来第一次,但错误肯定不少,不仅有张冠李戴,也有可能还有冒名顶替的。误判误批肯定不少,但别有用心的事是否存在,也不好说。

一个班27个人,其中大部分都是老师出身。但到了大学,角色转换还是必须的,好在大家都很珍惜这次学习机会。毕竟现在是编制内身份了,特别是每月助学金15块,比在农村的民办教师还多3块呢!毕业后就是公办教师啦!

几个星期的学习下来,全班同学基本熟悉了,学习的基础也基本了解了。全班有那么三分之一的同学都有些不甘,不知道是临场发挥不好,还是缺乏考试经验,水平都是杠杠的啊,却没有考好。有的是理科成绩很好的,仍在钻研数学和物理。有的文科不错的,还在坚持自学中文或历史。

不少同学心中不由得产生了一个疑问:来这里上大学,到底是要干什么?混个饭碗,还是要把到这里当作下一个目标的新起点?

看来,上大学,只是一个开始,是从混沌无知走向清醒求索的开始!

来授课的老师也各有不同,有的是从“牛棚”暂借过来的,有的是从劳改农场过来“戴罪立功”的,还有一些是从中学选调来的。不论背景有多不同,可都是英语或某一学科的科班。但语言这东西,一旦长时间不用,就会“休眠”,特别是口语,一下子很难恢复。

在课堂上,有的老师完全按照教学计划组织教学,这本身没有问题,但因大家的英语水平参差不齐,有的在农村中学已做过多年的英语教师,有的只是对英语的爱好,还有少数同学以前根本就没有打算学习英语,一点基础都没有。因此,一个进度显然不能满足大家的需求。最后只能像葛存壮在电影《决裂》中讲授马尾巴的功能那样,水平差距太大,只能讲的讲,听的听。所不同的,班上不听的同学都是懂的。

当然,大家也都比较仁义,不给老师添麻烦。水平好的同学,在课堂上就看看自己的书,干干自己的事。

但有时候,这也会让老师生气,因为语言课讲求练习互动,水平差的同学肯定做不了,而水平好的同学心不在焉,干其他事,没有专心听讲。老师想提问,就会产生尴尬,甚至使双方产生不快。

庄达运在班上属于英语水平比较好的一拨。一次上课,老师提问一个句子的结构组成。让金家潮同学回答,金同学和庄达运是前后座,他平时喜欢数学,估计上课时也在专心致志地解方程呢!老师提问他,他站起来,当然是一头雾水。这时后面的庄达运就小声递话过去,没想到老师已走到跟前,干脆就叫庄达运回答。庄达运起立后,就把那个句子分析了一通,讲的头头是道。老师也不好责怪,只好红着脸,看看金同学和庄达运,默不作声地退回到讲台上。

一个星期五的上午,老师突然发现班上缺了几个人,其他同学上课也越来越不在注意听课,都是在干自己的事,其实也是在学习,只是各自根据自己的规划在学习。老师一时气不过,拿着最新一期《英语学习》,在课堂上宣布道:“我现在读一篇短文,如果有人能够在我读完后把内容用英语复述出来,我就容许你们以后在我的课上干自己愿意干的事,如果没有人能够做到,你们还是乖乖地收起自己的那些玩意,老老实实地听我上课。”此言一出,大家也都明白了,这是要整人啊!

这老师也真够狠的,一口气读了一篇两百多英语单词的短文,然后突然停了下来,请大家复述。庄达运他们几位喜欢“走神”的同学,个个都竖起了耳朵,每个句子都听明白了,但是近二十多个句子连在一起,复述还是有难度的。正在尴尬之际,没想到,他们中一个叫曹巩的同学,突然站了起来。他在来这之前,也是农村某个中学的英语和数学老师,英语水平也是不错的,据说在农村那会儿就自学了许国璋主编的《英语》前三册,但英语的卷面成绩只有区区47分。

“老师,我来试试。”只见他两只手撑在桌面上,眼睛盯着前方的老师,嘴里“叽里咕噜”,不是复述,而是把老师刚才读的故事给背了下来,只是最后两句少了个主语。庄达运他们一片欢呼,鼓掌喝彩。弄得老师下不来台,曹同学也满脸通红。

老师也是一时气愤,说道:“厉害!看来你们不需要学习了,以后上我的课,你们干脆就不要来了。”

大家知道,老师生气了。下课后,几位同学请班长一起找到老师道歉,请他老人家原谅。自此以后,大家在课堂上增加了小心,默契地相互配合起来。当老师讲解新内容时,一齐抬起头来,装着感兴趣的样子,等老师讲完后问大家有没有问题的时候,庄达运他们几个就会有意地提上一两个问题,配合互动。有时候,也挺逗的,庄达运特别喜欢语法,他提出的问题,还真有使授课老师解释不了的,弄得老师下不了台。时间一长,老师也不问同学们有没有问题了,庄达运他们也就不提问了。

忙起来,时间过得挺快!一晃端午节到了。庄达运没有想到,端午节当天,妈妈背了三十多个粽子来看达运。庄达运就把粽子分发给班上同学们品尝。此外,庄达运母亲还给他带了一小罐子猪油,生怕儿子吃不好。母亲最知道儿子了,在农村的时候,虽然猪肉买不起,但猪油比较便宜,母亲经常买些猪油回来炼一炼,等油结晶后,可以吃很长时间。庄达运也很喜欢吃,早上没有合胃口的菜,就用猪油拌稀饭吃。

庄达运明白,这每月十五元的伙食,还算可以的了,每天可以吃一个荤菜。只是这里靠近农村,蔬菜就那么几种,没有什么变化。最让人难以下咽的是,藕块烧五花肉,肯定只能看到藕,很难找到一块像样的肉块。中午是它,晚上还是它,不咸、不淡也不甜,实在不能当菜吃。其实,这里的藕真是从农村的水塘里扒出来的,多么的环保啊!

大学里的学习虽然没有硬性指标,但很多同学自己都有小目标,特别是看到国家教委与中国科学院联合发布《关于1978年招收研究生具体办法的通知》的细节,大专生也可以直接报考研究生,有几位少壮派都蠢蠢欲动,学习安排得十分紧凑。

一次,一位省城来的同学带来了一个打字机,大家都想练一练。本来学校应该给配的,但没有到位,眼下只给配了两台磁带录音机和一台台式打印机,就像老电影中国民党机要秘书使用的那种,都是供老师上课和同学们上课使用,由于机身太大太重,使用起来很不方便。这次,同学带的是便携式打字机,用起来很方便。

经过申请,庄达运可以有一个晚上的时间学习打字。那一晚上,庄达运没有睡觉,在教室里点上蜡烛,苦心练习,从看着字打一直到盲打,最后完成了一份英语九百句文稿。

专心学习,还有老师的指导,加上同学们互鉴,虽然是一门外国语,从发音到拼写都全然不同与母语,但进步还是挺快的。第一个学期下来,美国之音的慢速英语,已经能够听懂个大概了。

第一个暑假很快就到了。这时候,1978年高考也到时间了。地区教委负责考务,一是地点,一是监考人员。地点倒是容易解决,监考老师需要量太大,特别是考外语的考场必须配备一名外语老师。这下,77级的在校大学生正好可以用上。

根据学校安排,庄达运他们这个班被安排在新湖市区第一中学监考。这是一个地区级重点中学。每个考场共有三名监考老师,学校领导和教委的领导都会分批进行巡回监督。十分凑巧的是,来庄达运考场巡视督查的一位领导竟然是“五七”大学的钟校长。钟校长看到庄达运也很高兴,在庄达运接到录取通知书后还专门给庄达运送了一个精美的笔记本和一只钢笔。庄达运陪同钟校长在考场内转了一圈,出门时,钟校长低声对达运道:“我已调到这里来工作,欢迎你毕业后到我们学校来任教。”庄达运连声道谢。

虽然是放假,可各人都有着自己的学习安排。庄达运的主要任务就是自学许国璋的《英语》第三册。因为刚刚恢复高考,教材都跟不上,各高校都是自己临时编写讲义授课。庄达运他们的英语教材除了打印的讲义外,就是十年动荡期间供工农兵大学生学习的教材,内容相当的简单。

班上曹巩同学自己有一套许国璋的《英语》1-4册,庄达运他们几个有想法的同学互帮互学,各自自学了这套教材。庄达运在学校的第一学期已经自学了1-2册,而且手抄了一本完整的第二册留存。第一个暑假里,庄达运就是要自学第三册,并手抄一本下来。他感到,读三遍都没有抄写一遍有效果。

暑假期间,除了自学的任务,还安排了接待女朋友。这次考上大学,对在城市工作的女朋友来说也是一件可喜的事。否则,一个城市工人,一个农村民办教师,也很不现实。虽然女朋友一再说她不介意,可庄达运心中是有数的。如果不能改变自己的身份,这亲事肯定是搞不成的。

庄达运上大学后的第一个暑假,女朋友自然要过来看望,那得好好陪陪人家。

此外,还需要拜访一些农村的同事以及农村的朋友,比如大队会计等。时间一排,还真满满的。

外语的学习,让人感到最为头疼的就是背单词。庄达运感到,词汇量少,不仅直接影响阅读进度,还影响自己的表达。现在的表达已不像以前在农村教中学所使用的那些机械式句子了。从生活到工作,到政治,再到社会,只要有交流,就牵涉到语言的使用和表达。据有关资料显示,英语的词汇量多达百万,但一般交流也至少需要8000-10000个单词,不像汉语,只需掌握2000—3000个汉字,就可以自由交流了。

庄达运给自己定了个小目标,两年内英语词汇量达到7000左右。要实现这个小目标,每个月就要学习300个左右的新单词。学外语的人都有一个体会,光背单词,容易忘记,必须结合语境和词语句子来学习识记。就这样,难度还是很大的,上午学习了几十个单词,晚上如果不复习,第二天就会忘掉四五成。

抄书的一大好处就是练习了英语单词的拼写,当然,还能有助于识记。一课的内容涉及课文和练习,加起来达到20多页,大热天,也没有空调,全靠电风扇,抄书的滋味也不好受。

暑假的前两个星期里,原来的民办教师同事经常请庄达运一起聚一聚。通过他们,庄达运了解到,上半年的招工计划已实施;何老师的爸爸做了县教委的主任,她已顺利通过审核,安排在本县内下面一个镇上的百货商店做营业员。作为县教委主任的女儿没有安排进县城,据说是为了何老师的妹妹和弟弟能够留在县城。县委书记的公子章乔也通过招工,回到县城。据说,中央正在考虑所有知青返城的问题。但对于已经在农村成家立业的老知青,不知道会有什么政策。不管怎么说,对知青们而言,这无疑是最大的好消息,痛苦的日子就要结束了,好像大队里的知青基本上都回城申请办理手续去了。

最初介绍庄达运进入民办教师队伍的张老师感慨地说,“说实话,知青到农村给我们农村带来了朝气和活力,特别是为农村扫盲起到了不小的作用,但很多人也的确因此而耽误了青春,浪费了光阴。”

从张老师那里还得知他们中一位任姓老师生了个儿子,三个多月了。任老师一直对庄达运很友好,庄达运上大学前,任老师还请他吃过饭。庄达运就想找时间去看看她,也是人情往来嘛!张老师听说达运要去看望任老师,立即表示愿意陪同。于是,两人商定了日子。

任老师年龄和张老师差不多,比庄达运大五六岁,县城初中毕业,因家庭成分不好,全家下放。后来通过朋友帮忙,任老师一个人调到庄达运他们这个大队做民办教师。她能力很强,不仅能歌善舞,还能讲一口标准的普通话,口才也是出了名的好,人长的也水灵,大大的眼睛,说笑起来,脸上两个酒窝。但她也是有故事的人,大家都知道她和现在的丈夫经常起争执。

他丈夫姓常,在外省气象局工作。他个头不高,但人很聪明,搞物理的,是六十年代中期考入清华的高才生。入校一年后,遇上“大革命”。据说,他当时受蒯大富等学联领导之命,回故乡“拉山头”,不想,当地老百姓觉悟还挺高,把他给赶跑了。他好像上班也不是很紧,自结婚之后,每年在这边陪任老师的时间加起来足有三个月,分别安排在暑假和寒假,中途有时也会回来。庄达运在复习准备迎考时,常老师还主动提出可以帮大家讲讲物理。特别是在听说何老师抛弃庄达运而和邵老师好上的时候,常有包打不平之意,对庄达运特别关爱,这事令达运感动了许久。

八月中旬的一天上午,由于立秋过后,天气稍微有些凉爽。根据约定,庄达运和张老师徒步去看望任老师。这个季节,去看望新生儿,庄达运不知道买什么礼物。上次问张老师,张老师他们已集体给小孩买过衣物鞋帽。庄达运只好带上几块现金,给小朋友一个红包,也是可以的。

他们来到任老师住处,也是小学校里。暑期放假,整个教室都归任老师使用,场地倒挺大,只是屋子里的家具都十分简单。庄达运他们来到门口时,门开着,不巧正赶上任老师她们准备出门。任老师抱着小宝宝,常老师在后面拎了两个包。

庄达运立即上前打招呼道:“任老师、常老师,你们这是要出门?”

“哎呀,是达运啊?还有张老师呢!快进来!”

“这下不要走了,”常老师笑着把两个包放在了一旁。

大家一一寒暄。常老师给两位各倒了一杯凉开水,便坐了下来。

任老师解释说,今天约好回娘家,正准备出门的。

庄达运一听,即看看张老师,道:“哎呀,那真是不巧,本来想看看您和宝宝,然后跟常老师汇报汇报,学习学习呢!那我们改日再来。”庄达运说着,起身就准备离开。

常老师倒是很认真地道:“达运好不容易来一趟,正好吹吹大学的感受,下次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碰到呢!不走了,在这吃过便饭再走!”

常老师真诚相邀,任老师也不好说什么。于是庄达运和张老师就留了下来。任老师把小宝宝放在小车子里,让常老师照看着,自己开始做饭。

常老师陪庄达运他们聊天。从大学的课程、教材一直到大学的老师,谈得十分热烈。

十一点半的时候,任老师已做好了饭菜:炒茄子、凉拌黄瓜、西红柿鸡蛋汤,加上他们自己腌制的菜瓜干。在农村,有这样几个菜吃饭就不错了。

常老师喜欢喝酒,从墙上的书架中拿出一个白酒瓶,晃了晃,里面好像不到半瓶。常老师把小宝宝交给任老师喂奶,自己拿了三个酒杯,每人倒了一杯,三个人一边喝一边继续侃大山。几杯斟下来,瓶子里的酒就快要见底了。常老师藉着酒兴请任老师去前面的小店打一点酒去。任老师可能是因为说好的回娘家,没有走成,打乱了计划,窝了一肚子火,加上刚才忙做饭,弄得浑身是汗,就装着没有听到。

这时,常老师提高了嗓门:“请你去小店打点酒啊!酒不够了。”

庄达运忙说:“够了,够了。喝一点是个意思嘛!不要再喝了。”

哪知道,客人越这么说,常老师越觉得没有面子。又朝任老师吼了一声。任老师正在给孩子喂奶,也不好老装下去,就轻声道:“你们先喝着嘛,我看看有没有学生过来,请他们去买。如果差不多了,就不要多喝了,盛饭给大家吃吧!”那意思是不赞成再喝下去了。

“一个人才三杯,太少了,你再帮我们买一点吧!”

“达运都说了,喝一点意思意思,喝多了,对身体不好。”

“你话真多,让你帮着买一点,你就买一点嘛!”

两人一来一往,都有了点情绪,加上庄达运和张老师在一旁相劝,更刺激了常老师。常老师倒完最后一杯,提着瓶子对任老师道:“没有了。”

“没有了,不一定还要喝吧!适可而止啊!”

这一下把常老师急火了。他拿起瓶子就向任老师那边扔去,嘴上还嘟囔着:“太过分了,请你买点酒,还这么啰嗦!”

显然,瓶子不是直接朝着任老师扔去的。任老师坐在房门口,我们在教室靠灶台这边吃饭,任老师旁边是房门的墙壁。那瓶子是向任老师旁边的墙上飞去的。但倘若有个闪失,扔到任老师的头上,岂不是会误伤人命!

瓶子砸在任老师身后的墙上,“砰”的一声,碎了,碎片炸了一地。不巧的是几粒小碎片从任老师的头前面落了下来,砸在了怀中小宝宝的脸上,有一两处血迹,小宝宝顿时“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庄达运他们也都吃了一惊,任老师哭丧着脸,大声呼救:“不得了了,你这个畜生,瓶子砸到小宝宝了,我跟你拼了!”

庄达运和张老师赶忙起身,来到任老师跟前,看到小孩哭得厉害,也不知道伤势多重,忙建议道:“赶快送大学的医院看看吧?”

于是,庄达运和张老师拿着各自的草帽,陪着任老师抱着孩子就往大学校医室跑去。

中午的天气,还是蛮热的,太阳火辣辣地直射下来,照得路上行人热刺刺的。

三个大人带一个婴儿,也没有车,只好轮流抱着快走。从任老师家到大学有三、四公里呢!他们几乎是小步慢跑,十几分钟跑到了。

校医检查后,没有大碍,只是皮外小伤。

庄达运心里直后悔,真不应该留下来吃饭,还打乱了别人的计划。出校医室时,庄达运道:“任老师,真是不好意思,本来我是想去看看你们的,给宝宝一个见面礼的。”说着,庄达运从衣袋里掏出三块钱,塞给了任老师。“可没成想闹成这个样子,真是不好意思!”

任老师一边谢过,一边道:“哪里呀,是我们不好意思!”

庄达运和张老师就此告别了任老师,心情沉重地自行回家了。

这事一直横在庄达运的心头,直到暑假结束。

有诗为证:

求学问道无尽头,

世故人情度难收。

留心处处有学问,

莫负韶华辜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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