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度乘舟访钓台,浮丘是否钓鱼来。矶头坐迹依然在,数片飞花点翠苔。” 这是明朝巢县令林宗哲对巢湖濡须河畔钓鱼台的描述。长假有闲,我登临了浮丘钓台。
浮丘钓台位于银屏境内老钓鱼乡,其实就是老乡政府东北角的一块巨石,如采石矶,岩石坚硬,临水而踞。石矶上建有一座凉亭,可供游人“携尊趺坐”。钓台得到过整修,但场地略显局促。亭下河边是一尊古铜色雕塑,闲雅的浮丘公正凝神望水,不知是钓鱼还是思考。
想说说史书记载的浮丘钓台。雍正版《巢县志》记载:“台横踞东流,背山临水,石岸峻峋,贾帆渔舸,往来不绝。”又记“在县东南三十里,临河石崖之次,一名濡须口。三面石崖嶙峋森列,临河一大石如棋枰,方广平整,上有迹,如钓竿及踞坐形,深可寸许,宋人镌‘浮邱钓石’四字于上。”“浮邱钓石”四字我没看到,据说在临水崖壁,站在岸上看不到;传说由苏翁所提。苏翁是否是苏轼,明清就没有弄清楚,我们当然难以确认;但有人提议拓文比对,不论什么结果,都很有意义。
为什么叫浮丘钓台,还要从城北王乔洞说起。王乔就是王子乔,是春秋时周灵王的太子,本名姬晋,字子乔,自幼聪明而有胆识,十二三岁时面对暴雨就能引经据典讲出“川不可壅”的大道理,但他的才情和思想却没有被灵王采纳。他游于伊水洛水,遇浮邱公,便随浮邱公上嵩山等地修道,之后又来到居巢,王子乔隐居王乔洞修炼,浮邱公则在大秀山下濡须河畔一个三水交汇的高台旁修炼,或许时时垂钓。浮丘钓台因此得名。
据说浮丘钓台下有个石洞,浮邱公曾在此洞修炼。但石洞早已被水淹没淤塞,只有在大旱之年、河水枯竭或可见到。其实,银屏这一带溶洞很多,离浮丘钓台不远处就是银山智人发现地银山溶洞,再向山里还有银屏奇花所在地仙人洞,银屏山后更有汉代张良曾经隐居的白云洞。所以钓台石矶下有一个溶洞可以理解;不过因为洞口不见,时隔一千多年,已经没有人敢下水探求一番了。
但我们依然欣喜今天的登临,因为这里不仅是曾经的道家修炼之所,更是我们这些凡人观赏濡须美景的绝佳平台。登上石矶,极目远眺,在群山环拥的平原湿地上,一条清澈宽阔的濡须河从西边古城扑面而来,芙蓉河、白马河恰在此处汇入,三水交汇成四条水道,所有的河水都直冲脚下的高台石矶。水面上已没有古代的阵阵白帆,却依然有无数载重货船从你眼下的河道驶来驶远,偶尔也有越过水面的摇橹轻舟。时令已然寒露,河道两岸稻子开始成熟,一片片深绿的禾苗下是金黄的稻穗,田野中点缀着一座座古老的村庄,一条条白线把村庄连上县道,连上远处曾经古老的现代城市。
明人辛承祚诗云:“嗟余台畔空支屋,常羡浮邱一竿竹。”观景中我们巧遇两位来自合肥的游客,一位是记者,一位是资深影视制作人,他们相约来巢,从濡须口而来登临大秀山,途经钓台,竟舍不得这一方美景,停下脚步,登临石矶,举杆垂钓,欣欣然陶醉其上。矶下流水甚急,小鱼根本停不住,如果钓上鱼来就会是大鱼,而钓者皆浮饵水面。所以他们目的不是钓鱼,只想钓一溪秋水闲云和无限田园风光。
当然,若说记游浮丘钓台,还是明人辛承祚感受最深,他是当地人,经常登临观景。他在《浮丘钓台记》中写道:“台前贾舶渔舟往来不绝,台后烟村古木环绕可观,七宝数峰附其背,旗鼓诸山当其面,左右平畴如绣,委折而下有龟山寺,溯流而上有慈云阁,皆与此台映带焉。”所以他时常流连,“花落花开不计春,只有年年溪水绿”。
我不禁有点想法。巢城及银屏、散兵这一带,山水相连,文化厚重,积淀颇多,如果均能得到开发,把一颗颗珍珠串联起来,或可打造一条居巢古国旅游线路。起点是郁金香高地上的居巢方国遗址,经范增祠、汉墓馆、王乔洞,再到城中卧牛山上文昌阁、紫薇观和桀王城,下山便是洗耳方池、牵牛古巷和天河故道,出城直奔凌家滩,然后依次可访七宝古栅、浮丘钓台、银山智人、东山书院、白云古庵,途径银屏仙洞、散兵楚歌岭,终点是巢山。
薄暮悄至,我准备离开。再次远眺,只见西边湖天彤云映照,古城高楼鳞次栉比,湿地平原生机盎然,濡须河道千舟竞发。抬头看,朗朗天空,闲云朵朵,镶金带银;白鹭归飞,自闲自雅,不知西东。
不觉轻吁一口气,挥手与美景作别。
最忆是巢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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Ψ 一阵微微的巢湖风……Ψ
忆巢州CHAOZHO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