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的风景,有共性的与个性的,共性的代表,我个人以为老巢湖地区有紫薇山二洞、昭关、凌家滩、褒禅山华阳洞、银屏山部分地区、泊山洞、冶父山等地,它们大致相当于旅游意义上的景点,与国内同类风景地具有一定的可比性。
个性因人而异,难有代表,一片水圩、一爿山地,甚至门前屋后的一小块菜园,都是风景,主观因素太多,尽可寄托、兴起、回忆,只能属于自娱自乐的地方。
在共性、个性或者说狭义、广义之间,还存在一个广泛的领域,对它们的审美既客观又主观,它们虽不著名,甚至称不上风景点,但身具不凡,亦足以极视听之娱,其中动人处,并不亚于、甚至有过于上述具有共性的风景。
今天,随着交通方式的改变,随着新旅游路线的不断开辟和索道等设施的建设,一方面,足够吸引人的风景不断地被开发出来,人们越来越难被一般风景打动,口味不断提高,为一饱眼福,眼球便要不断寻求新的刺激。其好处是见多识广,缺点是优美的风景见得太多,身边的往往熟视而无睹。
另一方面,人们的观念也在不断调整,加上怕堵车、怕旅游地人满为患等原因,向远而游的动机渐渐缺乏,当某一天,在家乡一些熟悉的地方、一般性的景点,也有新的发现、新的观感。
龟山公园
早些年,我几次路过龟山公园,并不在意,那个地方我太熟悉了,小的时候,至少有三、四年的夏秋季,我都在这里跟父亲放鸭子,那时身在其中,眼里只有前后的鸭子,没有远近的湖山。
前几年一次开车在路上,时间充足,我临时决定去看一看,没有想到,来到湖边,眼前一亮,只是稍加整修,周围的山水便跳了出来,洋溢着新鲜感,进入视野,让人不由得重新打量、审视。我忽然意识到——从地理角度而言,它比杭州西湖大气得太多了!
我也见过包括威海滨海公共区域等在内的国内一些滨水的公园与公共绿地,能跟龟山公园的湖光山色一比的很少。从旅游的意义上,它完全可以列入共性的风景点。
现在人们常从旅游的角度来审视风景,但我宁愿将其归纳到“一般的风景”类,类似龟山公园这样的景点,可见、常见,可玩、常玩。
经公园我又上了后山,我完全识别不出它就是过去那个坑坑凹凹的石灰石山,树上满植树草,充满生机,随山就势开辟了一些道路,曲径通幽。
这里的山,过去被挖得千疮百孔、乱七八糟,山路高低不平,很多地方根本就没有路,看着方向随便走,汽车走过,扬起漫天灰尘。
后来路过,只要有时间,我都要顺便转一转,有时,竟要将现在的景像进行一番剥离,才能重新回到过去。
三瓜公社
到三瓜公社游玩,情形与到龟山公园正好相反,之前我没有来过这个地方,初来乍到,这里天高地阔,台地绵延,道路、停车场地等设施齐全,花海、荷塘、柳道,赏心悦目,少量的人造景点设计感觉也比较得体、自然。
在这里,我偶尔也要想像它之前的模样,它们就隐藏在经过商业包装的花海和新的人工景物的后面,生活的体验,让我完全想像得出它的过去——大片的农田、村舍、耕牛、炊烟,三面环山,西南一角与外部相通,我快要把它想像成桃花园了。
同时我还想到,那些世代生活、并且意识到脚下就是如诗如画的人,他们留在这块土地上的思考才是哲学性的,热爱才是根本性的,便是这个地方的幸事、大事。
人总是会觉悟的,原生态的、原美的东西,总会有人发现,一段时间发现不了,下一个时期或许就可发现,这一代发现不了,下一代就可能发现,不必担心发现美的眼睛,而是上帝有没有赐予震撼人心灵的风景。
后来,我从网上看到三瓜公社的经营陷入困境的消息,也引发了一些思考。
对于一些喜欢安静、又想出去走一走的人们来说,这或许不是什么坏消息,他们所借用的,其实是其基础设施特别是道路。对于喜欢原始风味的人来说,我想,就连道路他们也可能认为可有可无,他们的旅游观念离大众似乎有些远,他们追寻的是安静,是原始,甚至会认为道路的修建也是一种损坏,这样的人尽管很少。问题是太小众了,就没有商业价值,没有设计、开发,没有商业操作,肯定吸引不了众多的游客,在资本说话的时代,它也只能是一种理想。
成功的例子自然也有,开发出来的环境自然增值,使得商业性的乡村旅游一时成为可能。而一旦以旅游为目的这些地方不能持续发展,荒芜后的它们还不如过去的环境,那是一种村落与池塘、田地、沟渠自然交错的环境,尽管原始、落后,但自然而然,生机无限,千百年来如此,基本不担心可持续发展的问题。
西黄山
西黄山,远观形象饱满,太阳总在它的背后落下去,映出它迷人的轮廓,从它脚下经过时,山坡连绵,勾勒出优美的曲线,成排的松树,点缀在山涧两边。
上世纪七八十年代我曾爬上去过几次,其中一次还到后山去挖药草,那里人迹罕至,绿树葱茏,山坡上长着各式小草。
几年前,我又上了一趟西黄山,这次,我注意到山东边一条小路,弯曲难行,泥土都踩得发白,从痕迹看,上来的人一定不少,山上、山下自然谈不上什么设施。
随着时代的进步,随着人们审美意识的提高,越来越多的人会走向大自然,亲近自然的、鲜活的东西。
四十年后,登顶四望,风景不殊,人事已非,自是浮想联翩,联想到《张治中自传》开头对黄山的描述,想像这位了不起的人物当时的心情及其一生,又有一番感慨。
好像什么都看到了,又好像什么也没有看到,人的思想、情感融入其中,景物之美已不觉得,它已成为审美对象的一个背景,退到幕后,人则身在其中。
景象渐成永久
身边的风景,让人看,也让人回忆、思考,常看常新。
整饰之前的龟山公园与荒芜之后的三瓜公社,两种类型可比的是自然条件本来就好,不可比的是有无投入资金的主体。但不管现状如何,它们原本就是大自然的杰作,喜欢的人终究还是喜欢。
西黄山自然而然,每攀爬,自融合,每经过,更怅望,别有一番景象,似乎更加迷人。
时间久了,年龄大了,胸中自有河山连绵、丘壑纵横,身边许多的风景,再见已经不是,经过思考才是,直至无须见也是,它们已成永久的风景。
最忆是巢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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Ψ 一阵微微的巢湖风……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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