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课本中的偶像,竟然如此无耻!
文化
2024-11-03 13:12
北京
最近阅读网文《中国文人无耻的顶峰》,颇有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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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文人无耻的顶峰》主要讲的是在胡风案中对作家胡风进行集体批判的文人群体的表现。
这不是简单的文人之间的攻讦,而是几乎牵连了整个文人群体。文人们的无耻,集中体现在对胡风的批判上,这不是文人群体的恩怨局,而是以敌我的名义落井下石,简直欲置作家胡风于死地。
郭沫若说:“胡风集团已不仅是我们思想上的敌人,而且是我们政治上的敌人。”叶圣陶说:“这种两面派的阴谋手段……我们必须把胡风清洗出去……”夏衍说:“彻底揭露胡风反革命集团的罪恶活动,是我们革命事业一个伟大的胜利……”吴伯箫说:“反革命分子胡风,走也好,滚也好,割下头颅抛掷也好,我们再也不会上当了……”公开批判之后,当时著名的文艺家们为了表达对“胡风反革命集团”的强烈愤慨,纷纷发表署名文章,对胡风进行更加杀人诛心的批判:《拥护全国文联和作家协会清除反革命分子胡风的决议》——作者程砚秋;这里摘选几段文化名流的批判文字,听听真实历史的残酷声音。《请依法处理胡风——郭沫若》:我完全赞成好些机构和朋友们的建议,撤销胡风担任的一切公共职务……《看透了胡风的心——老舍》:原来胡风并不只是心胸狭窄,而是别具心肠……《敌人在哪里?——丁玲》:敌人在哪里?敌人就在自己的眼面前……《我看出了胡风的阴谋——冰心》:我看了这些话使我的心眼突然雪亮了,他是在和我们作你死我活的斗争啊!我们要把他从我们的队伍里清理出去,清除出去……《胡风,你的主子是谁?——曹禺》:我从来没有见过像胡风这样的恶人!这样狠毒,这样阴险……胡风因此被捕入狱失去了自由,获刑14年,并被打成了反革命集团,涉案人员达2100多人。胡风1955年被捕,1965年12月底出狱;1967年11月,胡风第二次被捕入狱;1978年,胡风再出狱;1980年9月,胡风平反;1986年1月,胡风第二次平反;1988年6月,胡风第三次彻底平反。至此,胡风案终于得以昭雪天下。尽管胡风本人被残酷的集体批判压垮身心,但好在最终得以彻底平反。这既是告慰胡风的在天之灵,也是给全国人民的一个最终交代。
胡风案中,让人无比痛心的是,竟有如此多的文人集体公开批判胡风。我没想到像叶圣陶、老舍、巴金、丁玲、曹禺这样的作家也加入进来,特别是老舍和巴金,两位据说都曾获得过诺贝尔文学奖提名,我一直以为他们都是坚守良知、敢于说真话的作家,没想到他们也会干出这种落井下石的事。他们可能会辩解说这是迫不得已,但别忘了,即使我们不敢讲真话,至少还可以运用智慧保持沉默。
胡风案,确实是那代中国文人集体的无耻,而且确实可谓是他们无耻的巅峰。历史纵然过去,但耻辱就是耻辱,忘记耻辱就是背叛过去。这些文人的污点,是永远洗刷不掉的。但胡风案对我们最大的警示,还不是要提防文人间的相互攻讦,而是要始终恪守批判的底线:你可以挥拳,但必须止于别人鼻尖。没有底线,将一件原本只是“文斗”的事,扩大到“武斗”范畴,再上纲上线,上升到阶级斗争的高度,性质就完全不一样了。
文斗上升到阶级斗争高度,就成了敌我之间的殊死较量,这样整起人来也就理所应当了。胡风被打成反革命,便是残酷的政治斗争的结果。
一旦事情被定性为政治斗争,则个人置身其中,犹如被卷入巨浪漩涡中,纵然自身还有些良知,但为了自己的切身利益,仍然会做很多言不由衷乃至残酷血腥的事。文人们写起散文来都不失圣人的情怀,一旦卷入政治斗争,便常常面目狰狞了。政治斗争天然地容易导致非此即彼的极化思维和极端行动,它使事态无限扩大化,因此滥伤无辜几乎在所难免。政治斗争并不是不必要,但必须谨慎使用,必须为它设置不可逾越的底线。譬如文艺领域,学术领域,不管分歧如何巨大,观点立场如何对立,都不应该上纲上线,给人大扣帽子。不管文人之间存在怎样的恩怨,都不能反目了就能就靠隐私来揭发检举对方。即使艺术家创作的作品不符合社会主流价值,也不能动用国家机器来打压、侵害艺术家本人。作品有问题,不符合要求,不许发表即可,比较严重的给予一些批评教育也可以,但不能因此给艺术家戴这样那样耸人的政治帽子。没有底线,政治斗争就会无限放大人性之恶,从而导致巨大的灾难,这一点,已经为无数的历史事实证明。
至于这个不可逾越的底线为何?我想最基本的就是要有现代意义上的法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