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利亚：留在远东的古老石龟
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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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9-18 16:00
安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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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去俄罗斯乌苏里斯克（中国人称：双城子。下文用中国名称），在该市城市公园内看见一个石头乌龟。据介绍，这只石龟是13世纪中国女真族的象征物，原来安放在女真族皇室成员的坟墓边。在它旁边原本还有另一只石龟，现在收藏在哈巴罗夫斯克的博物馆。2019年去哈巴罗夫斯克（中国人称：伯力。下文用中国名称），在坐落于阿穆尔河边的地方历史博物馆的墙外看到了另一只石龟。与双城子公园里的石龟外形一样，但背上背着一块石碑。凑上前去看个仔细：这是一个用花岗岩雕凿成乌龟形状的石头乌龟，很像中国庙宇里摆放的那种石龟。我想，这只石龟应该更像原本的样子。这两只石龟显然是中国人刻的，为什么会出现在俄罗斯远东的城市里？带着好奇查找资料，大致了解到这两只石龟的历史。1. 石龟所在土地的历史——靺鞨人的渤海国、契丹人的辽国、女真人的大金国渤海国（698~926年）是中国古代历史上的一个少数民族（靺鞨人）政权，其范围相当于现在的中国东北地区、朝鲜半岛东北及俄罗斯远东地区的一部分。渤海国按唐朝的制度建立政治、经济制度，全盛时辖境有五京、十五府、六十二州，享有“海东盛国”的美誉。926年，渤海国被契丹人所灭。契丹是中古出现在中国东北地区的一个民族。自北魏开始，契丹族就在辽河上游一带活动，唐末建立了强大的地方政权，唐灭亡的907年建立了契丹国，后改称辽，统治中国北方。10世纪初，契丹人攻陷了渤海国控制的辽东；925年末，契丹皇帝耶律阿保机率大军亲征渤海，次年春攻陷上京龙泉府，渤海国灭亡。阿保机灭渤海以后，改渤海国为东丹国，以长子耶律倍为东丹国王。982年，辽朝（契丹）撤销东丹国，改隶东京道。辽朝末期，女真族起事，辽帝国迅速走向灭亡，1125年为金所灭。金朝是中国历史上由女真族建立的一个封建王朝，存在于1115年至1234年，其创始人是金太祖完颜阿骨打。金朝在统一女真各部后逐渐强大，其疆域扩展至东北到日本海、鄂霍次克海、堪察加一带，西北至河套地区，西边接壤西夏，南边以秦岭到淮河一线与南宋交界。金朝在历史上有着重要的地位，不仅因为其强大的军事力量，还因为其在文化上的贡献，金朝在完颜阿骨打和金世宗的统治下，实行了一些汉化政策，促进了女真族与汉族的融合。双城子曾是渤海国重镇。明代始设双城卫，既东城富尔丹，西城朱尔根，两城相距4公里。满族人占据双城卫之后改名富尔丹城，满语为“双城堡”、汉语为“双城子”。清王朝统治中原之前，这里一直是中国的地盘。满族先祖女真人世代在此聚落，以打鱼、打猎、伐木为生。1689年清王朝与沙皇俄国签订《尼布楚条约》后，沙皇俄国便开始对黑龙江中下游以及方圆数百公里乃至更广袤地区进行勘察、探险等非法活动。俄国人一开始就看中了扼守交通要道的双城子，在东城外围筑土为营，将世代居住在这里的赫哲人、靺鞨人驱赶走，移民来大量俄罗斯人、乌克兰人。1858年，沙皇俄国逼迫清王朝签下《瑷珲条约》，1860年又秘密订立《北京条约》（又名：中俄《续增条约》），包括黑龙江以北、乌苏里江以东大片国土被沙皇俄国拿走。此后，俄国人开始修建双城子到海参崴和伯力的铁路，分别于1893年和1897年建成通车，将圣彼得堡到远东地区的火车一直开到海参崴，中国失去了日本海的出海通道。双城子从此成了俄国的土地。俄国人将双城子改名为乌苏里斯克。1868年，在现在的双城子区域发现了两个石头乌龟，其中一个重6400公斤，于1896年被移到伯力。从1900年起，这只石龟就安放在伯力的地方历史博物馆楼前。另一只石龟留在双城子，在城市里换了几个地方后，被安放在城市公园里。1868年，俄国地质学家、旅行家Н•М•普热瓦尔斯基来到尼科尔斯科耶村（现在的双城子），看见了这只石头乌龟，确定为12世纪至13世纪的文物。1864年，俄国地质学家和考古学家И•А•洛帕京在双城子的干草广场发现了这个石龟的纪念石碑。考古学家破译了石碑上的文字：大金国最高统帅、崇高的金元王公完颜公光荣功德碑。这个纪念碑是纪念完颜家族的王公的，他创建了女真国——一个出现在渤海古国的废墟上的“金帝国”。多年来，石碑以及具有重要价值的石龟本身一直放置在钟楼下，后来被放置到尼科利斯克村（现在的双城子市）的教堂门前的台阶上。根据古老的女真族的认识，乌龟是永恒的象征。然而，在8个世纪的时间里，石龟多次被惊动和打扰。第一次是女真国被成吉思汗大军猛烈攻击的时候，在矮小的蒙古马的马蹄下，古老的文明消亡了，整个民族——女真族不复存在了。此后，在俄罗斯人到来之前的600年里，没有人在这里建设任何城市或大村镇。遍布原始森林和海洋海岸的乌戴人、鄂伦春人和那乃人的小部落被灭绝，消失得无踪影。曾经住在这里的后代们甚至不知道这里曾经存在着一个强大的国家，只有土城墙、建筑遗迹、稀有的日常物品、还有花岗岩雕刻的乌龟本身成为过去的无声的证据。现在，这只古老的石头乌龟是双城子城市公园最重要的名胜古迹。纪念石碑也在双城子。在伯力的地方历史博物馆建筑墙外，摆放着从双城子地区迁移过来的石头乌龟，后面建筑物墙壁挂着一块介绍石龟的标牌。据苏联考古学家维塔利•拉里切夫在一本书中介绍，这个石龟有千年历史，1193年，这个用花岗岩凿成乌龟形状的石龟作为墓上纪念物被安放在金朝创始人完颜氏族的女真族统帅埃西库亚（1080-1148年）的坟墓山上。19世纪中叶，在那个地方形成了尼科尔斯科耶村（现在的双城子）。据介绍，另一只石龟最初位于第一只石龟旁边。1895年，第一只重达6吨的石龟被送到伯力，成为新建立的伯力边疆区博物馆的首批展品之一。其实，如果仔细观察石龟底部，就发现它不完全是乌龟，而是乌龟和中国龙的混合体——赑屃。赑屃是中国神话中的“龙的九个儿子”之一，能够背负很重的东西，多用来驮负碑础。为什么会把乌龟放在坟墓上呢？因为对中国人来说，这种动物是长寿和永恒的象征。在世界上所有民族看来，灵魂在与身体分离后奔向了永恒。因此，石龟被认为是“永恒的象征”。在异国他乡见到中国的石龟，令人感慨万千。这些地方原本是中国的土地，在清朝后期通过中俄签订的一些不平等条约被割让出去。抚今追昔，历史就是这样走过来的。作为满族的先人——兴起于9世纪的女真人遍布黑龙江、松花江、乌苏里江、牡丹江流域。12世纪初，女真族各部落联合起来抗击契丹族辽王朝的统治，建立了女真人的金王朝。女真人没有文字，记事、传达命令靠刻木为契。后来借助契丹文、汉文字，创造了属于女真人自己的女真文字。据说，在中国东北和远东地区通行的时代，曾留有10余块女真文石碑，分布在黑龙江、乌苏里江、松花江流域，最著名的是永宁寺碑和重修永宁寺碑。如今，这两块石碑去向成谜。留在双城子和伯力的女真石龟成为留存至今的最早见证历史巨变的物证之一。王利亚，上海市杨浦区军休二所军休人员。1969年入伍。从事俄语翻译工作多年，参与了中国与俄罗斯、乌克兰、白俄罗斯等国的多项科技合作项目工作。2007年一次为中共一大会址纪念馆发掘中共一大第十五人尼科尔斯基的历史真面目的翻译经历而进入了中共党史研究领域。此后，翻译整理、撰写了《中共一大参加者尼科尔斯基揭秘》《俞秀松在远东》《中共建党前陪共产国际代表来华的翻译和向导杨明斋》《“百年留苏”，不变的爱国情报国志》等文章，发表在《解放日报》《档案春秋》等报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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