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时节，想写一点文字
写在开头：
缅怀先烈
愿最近因天灾人祸离开世界的每一位逝者安息
愿江西等地强对流天气受灾地区的尽量多的同胞安康
愿台湾地震灾区的尽量多的同胞安康
你应该和我一样吧
在这一天会尤其想念去世的亲人挚友
离开这个世界的人一去不返
我们无力改变这个不可逆的事实
但有关他们的回忆却凝固在时间里
不会被磨灭
此时此刻是西半球的深夜，屋外急风骤雨
我坐在桌前码字
忆起和已故亲人那些相处的片段点滴
好像全都发生在昨天
谁也不曾长大、变老、离开
01
你颤巍巍地牵着5岁的我的小手，到巷子口
颤巍巍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叠不厚的零钱
再从里面抽出5块钱
给嘴馋的小男孩买了当年最贵的巧克力脆皮雪糕
也给他买回了一整个夏天的幸福
02
你陪我走路去上学
我调皮地跑跳着甩开一段距离，回头做个鬼脸
再轻快地踏上公交车
车窗外是你慈祥的目送和笑脸
03
周末的很多时间
在你们的平房小屋度过
燃着的蜂窝煤温暖了狭窄但幸福的空间
你的淌着油的韭菜猪肉馅大包子
是小时候挑食的我为数不多爱吃的美味
04
你喜欢在孙辈的名字前面加个“小”字
再配上临清话独特的儿化韵律和音调
“小昭儿昭儿”“小苏苏儿
唯一不同的是
总对我表哥直呼其名
“麻眼儿”，这是100%浓度的山东乡音
05
你的阳台异彩纷呈
有养了十几二十年的虎皮鹦鹉
你给鸟儿们风不刮雨不淋丰衣足食的精心照料
鹦鹉们传宗接代，生了一窝又一窝
还有你的那几盆小石榴树
年复一年，橘红色的挂果总是如约而现
06
不止一次
工作繁忙的父母没按计划来你家把我接回自己家
90年代的即时通讯还不便利
年纪虽小但已有心事的我胡思乱想
急得嚎啕大哭
你把我抱在腿上
轻抚我的后背，没有一点言语
当我哭着望向你时
才发现心疼的你早已泪眼婆娑
07
湿热的闽南城市，初夏放学的傍晚
一开门，绿豆汤或红豆粥的香气扑面而来
从山东来小住的近80岁的你
端着热腾腾的碗缓缓走来
“昭昭，坐下喝”
还不忘提醒：
“放下书包先洗手，打肥皂洗两遍”
08
很多个假期的晚上
客厅开着的电视
在几个频道间切换：
我爱的CCTV-5体育节目
你爱的京剧频道
还有我们都喜欢的CCTV-3青年歌手大奖赛
那些年你教我的京剧知识
我至今记得牢固
09
大学毕业后
我陷入疯狂工作
不止一次想着
再等一下，等不加班了
等不那么忙了
等有个整块的假期了
就买高铁票回趟济南看你
聊聊最近读的书
看看你给我开的新书单
和你一起坐在暖气旁暖暖地喝一盒酸奶
但你没再给孙辈更多机会
表哥和我
在你骤逝的上午匆匆买票赶回
只有无声和愧疚的眼泪
10
你临终前
在厦门上小学的我没能回到济南
但我知道
辞世前的你
在我最熟悉的平房小屋的旧床上躺着
清楚呼唤着的，是我的小名
或许你已读出
上面的“你”不只是一个人
而是我已故的数位长辈亲人
和他们有关的一幕幕
温暖，温柔
却又坚定地一去不返
但我知道
在宇宙星河的某个时间和空间
终有重逢的那一天
或许在团聚时
我们都超越了物理定律
逆反了时间
我们会像当年那样
在有百花的春
有凉风的夏
有明月的秋
有粉雪的冬
大手牵着小手，走在巷口
亲情不灭，持久想念
2024年清明
追思已故亲人
LEO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