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我突然从梦中惊醒。枕边传来一阵低低的震动声，像是一条蛇在被窝里滑动，冰凉又刺耳。
是手机在震动。
我迷迷糊糊伸手摸向床头，却发现那手机并不是我的，而是她的——我妻子林婷的手机。她一向有睡前调静音的习惯，可今晚居然忘了。
屏幕上跳动着一个陌生的号码。
我盯着它，心里一阵不安，却也不想吵醒熟睡的她。可那震动太执拗，像在硬生生地撕开夜晚的安静。我轻轻碰了她的肩膀：“林婷，有电话。”
她翻了个身，声音沙哑又懒散：“谁啊……”
电话没接，她又睡了过去。可就在我准备放下手机时，那震动再次响起，像是知道我们必须接听一样。
“喂？”我忍不住替她接了起来。
电话那头是一个低沉的男人声音，有点急促：“婷，出事了，我被人盯上了！怎么办？”
我一愣，瞬间瞪大了眼睛：“你是谁？！”
对方显然也愣住了，停顿了两秒，随后挂断了电话。我的手还攥着手机，耳边的忙音刺得我脑子发麻。
这是谁？他叫我妻子“婷”？他说“出事了”？我脑子里乱成一团，不由得看向熟睡的妻子。她神情安详，呼吸均匀，完全不知道我心里已经炸开了锅。
我没吵醒她，起身去了客厅。打开手机通话记录，刚刚那个号码赫然在列。我犹豫了一会儿，拨了回去。
响了几声，对方挂断了。我尝试第二次，第三次，都一样。
我忍不住又看了看妻子的方向，心里开始冒出一个念头：她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
这念头像根刺，越想越深。我打开她的微信，翻了翻聊天记录，朋友圈，没什么特别的。可是，这才是最不对劲的地方。林婷一向是个爱发朋友圈的人，尤其喜欢晒一些生活琐事，但最近的动态突然变得冷清，连我们一起出门旅行的照片都没有发。
直到我点进她“收藏”的文件夹。
里面有一张照片，是一对鞋子的特写。那双男士皮鞋，看起来并不是我的风格。我皱着眉，脑子里闪过无数画面——是她买的？送人的？还是……
不知不觉，我站在了卧室门口。她还在睡，微微侧着身子，手臂自然垂在床边。我深吸了一口气，告诉自己冷静，千万别乱想。可刚要回头，手机再次震动。
还是那个号码。
我快步走到阳台，接通了。
“喂？”这次，对方的声音低了很多，但依旧带着一丝慌张。
“你到底是谁？！”我压着怒火问道。
对方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冷笑了一声：“呵，原来是你啊。她没告诉过你吧？”
“告诉我什么？”
“她欠我的。”
这句话像一道惊雷劈在我的脑袋上。我试探着问：“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他没有正面回答，而是丢下一句让我彻底崩溃的话：“她的事，你最好别管。”随后，电话再次挂断。
整整一夜，我都没再合眼。
第二天早晨，林婷醒来时，我坐在客厅沙发上，看着她的手机发呆。她有些意外地问：“你怎么起这么早？”
我没回答，只是盯着她的眼睛问：“那个号码是谁？”
她脸上的表情僵了一瞬，但很快恢复了平静：“什么号码？”
“凌晨两点，他给你打的电话。他说你欠他的。”
林婷的脸色彻底变了，连声音都带着一丝颤抖：“你听错了吧？我……我不知道。”
“你真的不知道？”我把手机递到她面前，点开那个号码。
她低头看了一眼，嘴唇微微动了动，却一句话都没说。她的沉默，比任何解释都让我心凉。我盯着她，脑子里疯狂回放过去的点滴细节：她最近频繁加班、经常关机，还有那双陌生的皮鞋……
“林婷，你是不是在瞒着我什么？”我的声音不自觉地拔高了。
“我没有！”她突然喊了一句，眼里泛着泪光，像是被逼到绝路的小兽，“你非得这样咄咄逼人吗？！”
她哭了，但我并没有心软。相反，我更想弄清楚真相。那个号码是谁？他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可我没想到，这只是噩梦的开始。
林婷彻底不肯再提那通电话，也不解释那双鞋子的事。而那个男人的号码，从那天晚上起，就像蒸发了一样，再也拨不通。
几天后，一个陌生快递送到了家里。林婷不在，我打开了它——里面是一张她和那个男人的合照。他搂着她，而她笑得很开心。
照片背后写着一句话：“我的东西，我一定会拿回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