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军？"妈妈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又惊又喜。
我僵在原地，手里还拿着倒了一半的酱油瓶。那个刚刚走进门的男人，我相亲对象王浩，和我妈面面相觑。空气突然变得粘稠，连厨房的抽油烟机嗡嗡声都显得特别刺耳。
事情要从两个星期前说起。王浩是我表姐介绍的相亲对象，照片上看起来斯斯文文的，说是某科技公司的项目经理。
第一次见面就显得特别热情，非说要来我家吃顿饭。我本能地觉得不太合适，但他一直软磨硬泡，说什么"想看看未来岳母大人的手艺"，还说"这样显得诚意"。
我拗不过他，只好答应了。妈妈知道后高兴得不得了，一大早就开始准备，说什么"闺女终于带男朋友回家了"。我心里直叹气，这还没确定关系呢。
谁知道，一进门就出了这档子事。
"阿姨好。"王浩的声音明显发抖，脸色发白。我转过身，看到妈妈的表情从惊喜变成震惊，最后变成愤怒。
"你怎么敢来我家？"妈妈的声音冷得像冰。
原来，王浩就是当年骗走我妈五十万的投资公司销售经理"小军"。那时候我刚上大学，妈妈东拼西凑了一笔钱想投资理财，结果遇到了这个骗子。后来对方卷款跑路，妈妈差点得了抑郁症，头发一夜白了大半。
"我...我不是故意的..."王浩，不，是小军，结结巴巴地说，"我是真心想跟小雯交往的..."
"滚出去！"妈妈冲过来抓起茶几上的橘子就往他身上砸。我赶紧拦住妈妈，心里又气又难过。这个人居然换了名字，还专门找上门来，到底有什么目的？
"小雯，你听我解释..."他还想说什么，被我打断了。
"不用解释了，你走吧。"我强忍着眼泪，"你知道我妈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吗？她一个人打三份工，还得照顾我上学..."
"我真的改过了，这些年我也过得很痛苦..."他的声音带着恳求。
妈妈突然笑了，那种让人心里发毛的笑："改过了？那你怎么还改名换姓骗人？"
我看着王浩，不，小军的脸，想起这半个月他的种种表现：非要查我的工作单位，打听我家的具体住址，甚至旁敲侧击地问我家的经济状况。这一切都变得可疑起来。
"你走吧，再不走我就报警了。"我拿出手机。
他慌了神，连说了几个"对不起"，夹着尾巴逃也似的跑了。
厨房里，我关了火，炒到一半的青菜焦黑一片。妈妈坐在沙发上抹眼泪，我抱着她的肩膀，突然觉得很庆幸。要是他真的混进了我们家，骗走的就不只是钱那么简单了。
当天晚上，我在朋友圈发了一条信息，配上他的照片："大家小心这个人，他叫小军，又叫王浩，专门用相亲骗人..."信息发出去没多久，底下就有好几个女生留言，说也遇到过他，只是没走到见家长这一步。
我默默地看着窗外的夜色，觉得这个世界真是乱糟糟的，但至少，我们还能互相提醒，互相照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