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妈不是你亲妈。"
我反复看着这张泛黄的纸条，手指微微发抖。姑姑临走前塞给我的这几个字，像一记重锤，把我二十八年来的人生砸得粉碎。
三天前，姑姑突然从农村来到我的出租屋，说是来城里看病。虽然我这十几平米的房间很小，但还是赶紧收拾出了床铺。看着姑姑花白的头发和满是皱纹的脸，我心里一阵酸楚。
姑姑是个典型的农村妇女，说话慢声细气，走路也是一步一顿的。这些年来，每次过年回老家，她总会给我塞两百块钱，说是给我买零食。虽然我现在工资不错，但她还是坚持这么做。
让我没想到的是，姑姑这次来，举止有些反常。她总是欲言又止，眼神飘忽不定，有时候看着我发呆，被我发现了就急忙转移视线。
第二天晚上，我下班回来，发现姑姑正在翻看我柜子里的相册。"这是你小时候，"她指着一张照片说，"那时候你妈......"说到这里，她突然住了口，眼圈有点发红。
我随口问道："姑姑，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
她摇摇头，勉强笑了笑："没事没事，就是老了，容易多愁善感。"
第三天早上，姑姑说要回老家了。我执意要送她去车站，她却坚决不让。在楼下等出租车的时候，她突然拉住我的手，塞给我一张对折的纸条。
"回去再看。"她说完，匆匆上了车。
直到出租车消失在街角，我才打开那张纸条。看到上面的字，我整个人都僵在原地。
回到家，我立刻给姑姑打电话，却一直无人接听。我翻出一张张老照片，仔细端详妈妈的样子。这么多年，我怎么就没发现，我和爸妈长得一点都不像呢？
我开始回忆过去的点点滴滴。记得上小学时，我问妈妈为什么我的血型和她们都不一样，她支支吾吾地说是遗传变异。还有那次我发烧住院，医生问家族病史，妈妈的回答前后矛盾......
这些年来，她们为什么要瞒着我？我的亲生母亲是谁？她还活着吗？为什么要抛弃我？
晚上，爸爸突然打来电话："你姑姑和我说了，她把实情告诉你了。"
"爸......"我哽咽着说不出话。
"其实，你亲生父母是我们村的人。你出生那年，你亲妈得了重病，你亲爸为了给她治病，欠了一屁股债。后来你妈还是走了，你爸撑不下去，带着你来找我......"
爸爸说，我亲生父亲是他最好的兄弟。那年他带着刚满月的我来投奔，没过多久就消失了，再也没有音信。妈妈一直不能生育，就把我当亲生女儿抚养。
"对不起，爸。"我抹着眼泪说，"我不该怪你们瞒着我。"
"傻孩子，"爸爸叹了口气，"你永远都是我们的女儿。"
第二天一早，我买了张车票回老家。车窗外，秋日的阳光洒在大地上，温暖而明亮。我知道，生活还得继续，但从今天起，一切都不一样了。
